顶点小说 - 经典小说 - 蓝锁幻想在线阅读 - 【探】(199)

【探】(199)

    

【探】(199)



    未开灯的室内,月光温柔如水透进窗子,照耀在拥吻缠绵中男女身上。

    喘息,湿润水声,肢体交缠,氛围如此暧昧。女人灵巧剥下男人衣服的手指,则让这份暧昧更加疯狂。

    糸师冴愈发的情动,他在亚实褪去他身上最后一条裤子的刹那,压着她径直朝大床上倒去。他抬起身。

    月光正正好,宛如天然的打光,亚实肌肤的美丽被一分不多烘托出来了,就像一只玉,完整地向糸师冴展露着自己。但是亚实是绝不会像一块玉那般安静的,她眼睛很是俏皮的眨动着,腮边两个梨涡也很可爱,她外表看起来就是如此天真可爱的,谁也没想到她就是顶着这张可爱天真的脸,跟他挥舞拳头硬碰硬,打得他猝不及防。

    “我是不是很漂亮,都移不开眼睛了吧?”

    亚实感觉他视线,自得地翘着下巴,仿佛一只小狐狸向他展示自己好看的皮毛。

    糸师冴看她这副扬扬得意模样,忍不住发笑,“是,漂亮。不过再漂亮也是女流氓一个。”

    亚实顿时发气了,瞪眼凶道,“我哪女流氓了?!”

    接着她忽然想到什么,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开了。

    亚实上手抓住糸师冴关键部位,无辜道,“本来就是啊,客观讲话,我说你‘弟弟’好大,难道不大吗?”

    这家伙好的不学,尽跟他学坏了!

    糸师冴垂下身对着亚实的脸和脖子好一顿猛啃,亚实闷头搁他怀里尖叫,“救命啊!救命啊!”柔软身子贴他却贴得可紧,糸师冴爱死她了,掐着她细腰,“等着,我今天非得制服了你这流氓不可!”

    两人啥也没穿在床上又笑又闹滚作一团,闹着闹着马上便擦枪走火,糸师冴咬亚实的嘴从肚子慢慢下移至私处。

    亚实咬唇欲语还休望向他,小手还特意往下体那儿装模作样遮一遮,“哼……”

    瞬间火花炸裂!糸师冴大力分开亚实两腿将头埋进去,他伸出舌头。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湿?

    糸师冴越舔越不对劲,终于他抬起头,亚实正好也望向他。

    “呀!”

    亚实一脚把糸师冴踹下床,“我那个来了!”

    “冴……”

    亚实从背后轻轻拥住身旁的男人。

    “不要叫我。睡觉。”

    糸师冴却是从她怀里抽身离更远了。

    “嘿嘿。”亚实翻身一滚再度抱上来,“折腾你这么久,你确定你还睡得着?”

    “你也知道。”

    糸师冴这会儿翻过身了,他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身上又穿回了衣服,因为就在不久前,他才深夜拖着脚伤到处奔波一趟。为这突如其来的生理期,他先是到便利店买了卫生棉,又是辗转多地买内裤买衣服的,加上他们前面打的那一架,差点没累死他。

    “谁叫你给我衣服扯坏了。”

    亚实扯扯她身上的蕾丝内裤,款式是性感的三点式,没用蕾丝的地方仅仅就裆部一小块,但里面居然放了块卫生巾。

    “这内裤好紧……”

    “我有什么办法。跑了一圈这个点就情趣店的自助贩售机营业。”

    糸师冴使劲搓把脸。天知道,他今晚的本来目的是要隔开内斯的麻烦,休整休整再和亚实和解的。但现在休也没休整,麻烦也压根不见少。倒是和解吧……

    亚实没管那么多,她直接搂过他:“好啦,别发呆了!我们来聊天!”

    那聊什么呢?糸师冴听亚实笑道,“对了,我都没听你聊起过小时候的事呢,欸,冴,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跟现在一样臭屁的?”

    糸师冴面不改色胡诌,“没啊,我小时候可比你老实多了,别人欺负我压根都不敢还手,因为我立志以德服人。终于有一天欺负我的人被我的良心感动……”

    “你放屁!”亚实捶他,“网上又不是没有你的事,他们说你小时候带头跟教练叫板反对训练呢!”

    糸师冴想起来了,好像是勉强有这么回事,当时因为觉得只有队员特训,教练没有特训不公平,于是便跟教练主动沟通了这事,网上都给传成带头造反了么?

    糸师冴问她,“他们还说了什么?”

    亚实道:“说你叛逆之类的啦,说你开球不唱国歌,总拒绝采访啥的。”

    糸师冴叹口长长的气,笑道,“那你怎么想我呢?”

    亚实想了一会,紧紧搂住他,道:“冴,我觉得你好笨。”

    糸师冴笑了,“笨?我有你这头犟驴笨吗?”

    “我才不笨呢。”亚实抚摸他的头发,上面发胶洗掉了,故而很柔软,她很仔细地摸着,“你就是笨呀。你无论做什么好事,都瞒着什么也不说,这不人家就只能捏着你的把柄宣传坏事儿了么?”

    “坏事儿?可我不觉得我做的那些就是坏事啊。”糸师冴闭上眼睛感受她的温柔抚触,“同样,我也不觉得我有做过什么好事。”

    “所以别人就只能误会你呀。”亚实捧住他的脸,“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意替自己解释呢?”

    糸师冴没有回答。亚实也没逼问了,只是很乖巧地在他胸前趴伏下。

    “冴,你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被困电梯那会儿,我当时还正好胃穿孔发作,昏过去了?”亚实也闭着眼睛,她在回忆他们的过去,“你现在都没有把那个秘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救我出来的。”

    “但是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亚实声音微微哽咽,“你一定也是跟今天一样,像背你弟弟一样,宁可自己受伤也保护着我,把我带出来的。”

    糸师冴见她忽然伤感,他弹她脑袋,“你这人怎么搞的,哭完又笑笑完又哭的,你从哪得出的结论?”

    “就是这里啊!”亚实捂着脑门小脸皱巴巴的,她被他弹得痛死了,她翻开他被发丝遮住的额角,有块比一円硬币小点的地方没有长出头发了,“不然你告诉我,你头上这个疤是怎么来的?我记得你以前没有这个疤的。”

    “难怪你总是戴帽子,也是不想我知道是不是?”亚实凑上去和他脸贴脸,“你都可以告诉我的,让我亏欠你的,可你全都不说,全不说……”

    糸师冴却笑了,“你这个小脑瓜,我都不知道你是聪明好还是笨好。”他也亲亲她纯洁无暇的脸蛋,“我脑袋上的疤早就有了,你自己前面没发现而已。这疤就是小时候跟我弟一块爬树,摔出来的。”

    亚实睁大眼睛,“你弟?”

    “对啊。”糸师冴感慨道,“都好久以前的事了。因为从小老爸老妈他们都很忙,于是基本上变成我照顾我弟,到哪去都得捎上他。”

    “这家伙也是个麻烦精。”糸师冴回想起他一气之下给自己奖杯全摔了的事,不禁咬牙切齿道,“我说了我自己玩顾不上他,结果我爬上树还没半分钟,这小子就跟在我屁股后面硬上来了,上来就算,我刚一转头他就给我跌下去,我这不只能帮他垫着点吗?”

    “扑哧。”亚实捂嘴笑,“然后呢?”

    “然后就是去医院缝针啊。”糸师冴头疼,“我说你们一个两个,为啥都惦记着让我这张脸破相啊,我到底哪招惹你们了?”

    亚实大眼睛巴巴地瞧着他,“不知道呀,可能是因为你太帅了,人又好,所以才……”

    “行了行了!”糸师冴一听她的恭维就神经过敏,好像怕之后准会又有什么坏事儿发生,“你说说你,你小时候是怎样的?不会也和现在一样四处闯祸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救我的呢!”亚实显然没被他糊弄过去,“你当时肯定受伤了,肯定!那个电梯通风口那么小,楼有那么高,你指定磕着碰着哪儿了!”

    “你就当我是超人,带你飞出去的不行么?”

    糸师冴是死也不会告诉她他受伤部位在屁股这回事的,说了但不明说,还有点想象空间,但要是明说,她准会反过来笑死他的。更别提他那会偷偷上药还被糸师凛给撞见,差点被怀疑同性恋……因为这事儿,他弟拿来要挟他好久……

    “好啦,你跟我讲讲你。”糸师冴想到他要问的不禁嘴角上扬,“你老实回答我,我是不是你的初恋?”

    没想亚实压根不接他的招,她摸着下巴犹犹豫豫,“嗯……算是吧……”

    这还能算是?糸师冴势必要她承认初恋说辞不可,又道:

    “只有是,和不是。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你初恋?”

    “是。”这会亚实终于斩钉截铁回答了,可没等糸师冴高兴多久,亚实抛出个重磅炸弹,“反正我国中时交往的那些人都无聊死了,脸都记不清几个,有也等于没有。”

    ‘那些’?‘无聊’?‘脸都记不清’?!

    糸师冴抹一把不存在的汗,“你到底交往过几个?”

    亚实还真掰着手指数上了,“我念小学时很凶的,没人跟我告白,国中突然变得好多,嗯,我转学前自己班上有五个,加上同年级隔壁班两个,有时不知为什么高年级的也来找我,算上的话……”

    “停!”糸师冴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自取其辱,“我们换个话题聊吧,不聊这个了。”

    “你吃醋啦。”亚实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一口,她抱住他:“但是你信不信,我什么都没跟他们做过,甚至连手都没让他们牵一下?”

    亚实垂下睫毛,“因为我知道,我不是真正喜欢他们,只是觉得好玩。他们也没有真正喜欢我,也只是觉得好玩。”

    “所以我那时候男朋友几天就换一个,最快的一天不到。只要我发现他有一点点地方我不喜欢,哪怕就是中指长得不好看,我立刻换掉。”

    糸师冴听她的话好笑,他伸手到眼前端详,“中指不好看就换掉?那你看我的好看吗?”

    亚实牵过他的手,没有接话,却道:“我现在才明白,其实,就算是再喜欢,喜欢到不得了的这么一个人,他身上也绝对有我不喜欢的点,甚至说讨厌的地方。”

    “可是,那就能说明我对他的喜欢是假的吗?”亚实语声温和而轻柔,仿佛微风吹拂,“我不想因为现在做的好事,就把他曾经对我做的坏事一笔勾销。但我更不想因为坏事,就把他做过的好事全否定掉。”

    糸师冴不由被这番话掀起眼中波澜。她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自己?她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亚实将糸师冴的掌心摊开,脸蛋埋进去,体会他给的温暖和安全感,“原来我总觉得爱是没有瑕疵的,所以总是怕,怕接受爱,怕给出爱。直到有人告诉我,我要顺应内心,我才明白,任何爱分明都是有瑕疵的。”

    “为什么真情掺了假意,真情就不算数了。为什么假意里面含着真心,人们就只能看到真心了?”

    亚实抬起头,眼神脉脉含情地瞧着糸师冴,“只要有瑕疵,难道那就不是爱了么?”

    “亚实,你不要再说了。”糸师冴用力抱住亚实,他早已明了她的用意,“我之所以改变主意不跟你结婚,不是因为瑕疵,而是我太清楚我的懦弱,我没有你那种勇气,宁可装作对某些事情视而不见也要原谅谁。”

    他还是做过那些混账事啊,他对Wendy仍有没彻底斩断的情愫,而她也曾对他处心积虑要他非留下不可,一个始终要走的人,和一个总是愿意为谁等待的人,他们俩若是结婚,只会注定要伤害对方更深,带给对方更多凄惨的啊。她为什么要执着于这种伤害?为什么,不惜受伤,也要如此固执地等着他呢?

    糸师冴感觉胸口传来濡湿,低头,原是亚实不禁又哭出来了。她默默掉着眼泪,却大声道:“你不懦弱!我也并不勇敢!”

    “你还没发现吗?我就是不择手段的人啊,我什么都可以利用的,连我自己都可以利用,只为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亚实道,“可是你,却是谁都利用不了,但又会默不作声对谁付出自己所有东西的……”

    “你就是我天生的克星。糸师冴,你知道么?我好讨厌自己,为什么我就是要喜欢你,无论你怎样拒绝都割舍不下。”亚实声线已然变得颤抖,“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得再错,再恶劣,你也一定不会讨厌我,而是帮我扳正自己,把我拉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这么自私……”亚实伏在糸师冴胸前低泣着,“我说着你有那么多,那么多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不曾嫉妒你,却到底也沦为和那些外人一样,看不见你为这些东西所付出所束缚的,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嫉妒……”

    亚实抬手擦干眼泪,她也用力抱紧糸师冴,就像这是最后一个拥抱,“冴,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你的束缚的,就像你每次为我付出都不愿成为我的束缚一样。”

    亚实眼睛凝注他,她那双总是燃烧着自己,即使害怕脆弱,也依旧倔强无比的眼睛。她望着他,语声戚戚道:“但就今晚,只限今晚,你当是为我演一场戏,答应我好不好?”

    糸师冴终于无法再避开她,为什么,她总是这样让他心痛?

    “我答应你,亚实,我答应你。”

    糸师冴想起那位母亲对他说的,他不能让这句话今夜后又变回伤害,他舍不得让今夜变成最后美好的句点。

    他双臂收拢,他再次垂下了头,像是甘愿认输般的。

    “这不是演戏,是真的,我想和你结婚。”

    “亚实,亚实……”

    窗外,月光已渐渐被晨光取代了。今夜已过去,今日已来临。

    糸师冴和亚实依旧相拥着彼此,两人一夜没睡。

    因着生理期缘故,糸师冴的一只手还在亚实的小肚子上轻轻揉按,亚实也甜蜜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现下如此静谧的美好。

    “哥哥,纱夜(saya)哥哥。”亚实轻轻呢喃这个称呼,她甜笑着,“你不准碰小实的胸部哦,不然小实今天一天胸部都会痛的。”

    糸师冴很是无奈,亚实她用这个令人罪恶的称呼已经叫他很久了。

    “你别这么叫我,亚实,我受不了。”

    亚实跟他撒娇,“不嘛,我都没有叫过别人哥哥,你就不能做一回我哥哥嘛?”

    “那你干嘛用别人的名字……”

    “因为没人这么称呼过你呀。”亚实仰头亲亲他,“肯定有人叫你哥哥(a   ni)或者冴哥(Sae   a   ni),但是肯定没有人像我这么叫你。”

    因为都压根不是叫他名字了啊。糸师冴哭笑不得,“随便你吧。”

    “你没有感觉吗?哥哥,纱夜哥哥……”亚实不断在糸师冴耳边吐诉,她用她清甜的嗓音一遍遍唤起糸师冴的心,以及欲望,“哥哥给小实揉得好舒服,哥哥也很乖,没有欺负小实,纱夜哥哥……”

    “你就是……”糸师冴努力平息自己,按捺那股本能,他扶额道:“幸亏你不是我meimei。你真是……你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

    亚实笑得更甜更欢快了。或许他说的没错,她就是喜欢折磨他,喜欢折磨男人呢?

    就当她咬唇想要给糸师冴加倍的折磨时,她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咕噜一声,整个房间都听到了。

    亚实恨不得马上把自己藏到被子里去。

    糸师冴笑到停不下来,边笑边起身,“你这丫头片子玩不来还是别逞能了,说吧,要吃什么?”

    糸师冴掩上房门刹那,亚实从被子里坐起来。

    她仅着一条蕾丝内裤,赤裸身子走到天色渐亮的窗前去。

    她的眼中全然褪去了羞涩,依赖,仅剩下某种疯狂的火花,那是需要燃尽她自己的火花。

    我赢了!我靠我自己也赢了!

    她浑身激动到发着抖。

    她已掌握全部技巧。

    芝浦,糸师冴所在高级公寓下的停车场,他的墨绿色越野车里。

    一部手机,“叮”,响了一声。

    月的温柔已完全散去。

    强劲的寒流,正奔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