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199)
【探】(199)
回到房间,亚实仍抱着糸师冴不放手。 一个劲笑,“你弟弟一点都不像你,好糗哦!” 糸师冴心里默念道,他现在被揍成的这副样子就比他弟好哪去了吗? 但即便在心里吐槽也没逃过被亚实那双大眼睛拷问。亚实凶巴巴道:“嗯?你有意见?” 女人啊,情绪真是说变就变的。招惹不起。 糸师冴转个话题,他看下挂钟,“现在都快十二点了,我们要不先洗洗睡吧。” “你这流氓,还想和我一块洗澡?”亚实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睨他道。 他这不没说吗?糸师冴暗自苦笑,“要不你先去?” 亚实捶他胸口,“要你懂事时候就给我装笨!该装笨时候尽给我使坏!” 他又错过啥啦。糸师冴总算明了亚实意思,他反手指着自己满面的青紫,鼻梁都快被亚实给打歪了,“我现在这样,你确定你吃得下去?” 亚实一排小尖牙咬着粉唇,她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媚着嗓子道:“我刚刚还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这句话糸师冴没来得及问出口,因为亚实身上的被子渐渐滑下,他的眼睛便无法离开她的肌肤了。 “就是……”亚实伸出未受伤的一只手,向糸师冴两腿间摸去,“你弟弟他也有地方和你很像的……” 月亮已升至最高,渐渐朝着西边落去了。 月光下,芽美的shelby野马跑车依旧红得张扬夺目。但是车内坐的两个人,却是完全不张扬,应该说是低调的。 “你还是开着这辆车?”内斯找着话题,“车挺帅的。” 内斯在芽美开出院门的刹那追上她,他原以为芽美那加速的架势是不会停车的,可他再跑过去的时候,她却踩下了刹车。 “很快就要换了。”芽美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不知凝注哪一点上,褪去任何装饰的指甲敲击出响,“你跑来干什么?” 内斯思索一阵,才道:“刚才……你还好么?” 芽美笑了,“你就是为说这个来的?” 内斯低头,似也在纠结:“我……我也不知道……” 芽美闭上眼睛,身体朝后靠去,很久没说话。 过了会,她才悠悠地道:“我只是讨厌,他们那么随便地就摆弄别人的感情。“ 这是她对青山家方才举动的解释?内斯启唇,欲替那位大小姐解释些什么,芽美却继续道: “我更讨厌我自己。”芽美偏头看向内斯,她眼睛里闪烁着愤懑:“我更讨厌,无法对感情坦率的自己。” 内斯不禁也望向她,两人视线在此刻交叠。 眼前的女人,他还记得她初次见面那种满是攻击性,背负着骄傲而充满自信的目光。现在这种目光里,居然隐隐带上了脆弱。 这股脆弱被她藏得很深。内斯不由觉得,如果换作别人,大概只能看到愤怒。 那他为什么看到了呢?他为什么要去挖掘这股脆弱,哪怕她自己都不愿承认? 为什么,见了她,他就忍不住想去触她的软肋,安慰她,怜惜她呢? 某种奇异的东西正在内斯体内增长。 内斯听见自己说:“你就不能告诉我原因么?” 说完,内斯猛回神过来,他睁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自己会对芽美说出如此失礼的话。 芽美却是没再说什么了。她提起另个东西。 “我之后,大概不会做任何节目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内斯想起来,她好像说过,这是因为某种观念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她缄口不谈。 现在她为何又提起这件事了? 芽美无奈笑道,“我做这么久节目下来,我才发现我竟然都是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挑唆矛盾,并且,还在这件事上越走越远。” “等我停下来,我已不知道自己当初选择做记者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以前拼了命的努力,挤进这破地方是为了什么。” 芽美方向盘上的手攥紧,攥成拳头,“现在的我,已经很难讲出真话来了。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去谈真相呢?” 内斯沉默,沉默到芽美几乎以为谈话结束。他总算接着道: “所以你现在告诉我,你直到停下来,才发现前面都做错了?” 他缓缓扭过头,手覆上芽美的肩膀,“那我可以理解为……” 芽美推拒了他,“不可以!!” 芽美没再看他,“你不要想多了,我说这些,不过是气上心头来没处发泄,让你上来,也不过是因为你追来了,不想让你太难堪,至于我生气…” 内斯居然开怀笑了,道:“我知道,也与我无关,是不是?” 按理说,芽美的这番话并不好听,对一个好心来安慰的人来说,甚至可以有点难听,可是内斯居然笑了,还笑得很温暖,带着柔情。 芽美不由愣住了。她手指放下来,捏紧了她的粗麻裙摆。 “我也告诉你,我做了很久,也只在做一件事。”内斯苦笑道:“但现在,有人推翻了它,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芽美道:“……那你接受了么?” 内斯叹气道,“不知道啊……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头来是为了什么。” 芽美犹豫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跟内斯的视线一接触,她又迅速将它咽下去了。 内斯打开车门,“好了,我想说的也说完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芽美抬起手,“等下,你……” 内斯果然停住。他看向她。 他一直包容着她,包容着她的自尊,她的骄傲。 他对她,未曾拒绝过半句。 芽美发现自己一定要说出这句话才行,如果再不说,她会憋死的。 “我现在问你,你,是单身吗?” 内斯这次没有犹豫,他点点头,“是,你呢?” “我也是。” 芽美在他注视下,心里兵荒马乱,“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内斯微笑,他关上车门。 芽美忍不了了,“你还有没有想对我说的?” &039;“有。” 内斯扒上车窗,这一刻他离驾驶座的芽美很近,芽美闻见他的呼吸。 “有时候,脆弱不是件坏事。” 内斯最后的话飘散在夜风里,“再见。” 绝对还会再见的。 芽美熄了火,下车追上前面男人的步伐。 “你要干什么?”男人惊讶反过头。 “我要为我的脆弱去道歉!” 芽美昂起下巴,她笑着道:“原因是……也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