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197)
【探】(197)
糸师家。 墙上挂钟嘀嗒嘀嗒走着,时间来到晚上十点。 这个时点不算早,也算不得晚。如果是平常睡得早的人,此刻就应该睡熟了。 亚实和糸师冴也无比地希望最好马上就睡熟,但他们希望的不是自己,而是—— 糸师家是四居室,其中两间较小的,作为兄弟俩的游戏房和训练室,另外两间大的,就是两兄弟的卧室。游戏房和训练室离客厅较近,卧室则一条走廊直接连到餐厅玄关。 也就是说,糸师冴和亚实所处位置,离兄弟俩房间不远。 这个距离,甚至,他俩还能听到其中一间房内大声说话的声音。 这下糟了。 糸师冴低头和怀里的亚实对视一眼。亚实睫毛上还挂着泪,面色却被吓白了。糸师冴忙把身上外套脱下来罩住她。 “……你弟在家?” 亚实直愣愣地。 糸师冴单手抱起亚实,反头,看到玄关角落还躺着他弟那双长得跟艘船似的训练鞋,他这才终于认命。 “看来是的。”糸师冴无力闭上眼睛:“被我给忘记了……” 房里男人的说话声似乎更大了,接近于在喊叫,但断断续续,听不清。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弟是在讲梦话?”亚实凑到糸师冴耳边,搂着他脖颈说悄声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糸师冴瞪她一眼,亚实埋他颈窝子里不说话了。 她不一会前还搁他怀里号啕大哭呢,这下子又皮起来。 “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 糸师冴已抱着亚实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脚伤还未收拾,糸师冴轻手轻脚的动作不由得令伤口更发得疼,他皱了皱眉,一声不吭。 糸师冴将亚实放到床上,幸亏他常备伤药,他先利落地给亚实手上伤口检查一番,用针尖玻璃碴残留,再消毒上药,缠好绷带。 亚实给这一套流程疼得龇牙咧嘴,他半蹲床前瞅着她表情奚落她,“叫你跟我打架,这下好了吧,下次还敢不敢?” 亚实嘴比鸭子还硬,“还敢!你要还敢欺负我我就还要打你!” “你……”糸师冴被怼得无话可说,他无奈道,“我不欺负你,不欺负你总行了吧,我认输,OK?” “不OK。”亚实依旧气鼓鼓的,“认输不够,你还没答应跟我结婚呢。” “你居然还想着这件事……”糸师冴简直哭笑不得,“这哪是我欺负你,是你欺负我好吗?这要性别一换,就该叫作强抢民女了。” 亚实不屑哼声,“我就欺负,抢你怎么啦?只能你逼我,不能我逼你啊?揍你!” 说着,她又轻轻在糸师冴胸口踢一下。 没想糸师冴被她这一下弄摔了,直接往后倒去。 “冴!” 亚实后悔死了,忙下床抱他在怀里。 糸师冴本来半蹲地上好好的,这会人仰马翻倒地不起了,嘴里还呻吟着。 “你怎么样了?” 亚实眼睛扫下去,她注意到糸师冴尚未来得及处理的脚伤,她怎能忘记这回事?! 她赶紧撑着他身体给他搬上床,拿自己刚缠好绷带的手小心翼翼脱掉他袜子,她把他的脚抱到自己腿上。 “冴……” 见了伤情,亚实更加自责了,偏偏他在她跟前还装作那副若无其事样子,给她上药又是跟她嬉闹的。而她,居然真把这伤抛脑后了,她怎么可以?这就算了还踢他,她怎么可以? 亚实吸着鼻子,她仿照糸师冴动作,也找来没用过的针尖,给他做针清。 他伤的比她还重,整个脚掌鲜血淋漓,大玻璃虽前面被他扯出来了,但几块很小的碎块却一直嵌在他前脚掌和脚后跟里,他竟然还一声不吭,抱着她踮脚走路, 亚实动作放得很柔,边挑边问他,“冴,这样痛不痛?” 糸师冴呻吟着,“痛,亚实,你抱住我,我痛……” 亚实心疼极了,忙扶起他来,让他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针尖动作更轻柔。 “现在呢?” “痛……”糸师冴依旧紧闭双眼,“亚实,你亲我一下,我好痛……” 亚实果真低头在糸师冴额前印下一吻,“那我再轻点,再轻点好不好?你忍忍,很快就不疼了的。” “不……”糸师冴呻吟着,他俊秀的五官被亚实揍得这边青那边红的,现在拧在了一块,“你就算这次轻点了,下次还会打我的,你还是打死我吧,不要再对我好了……” 亚实手抬上来,似是想抚摸安慰糸师冴的,估计是因为碰过脚了,后又改为脸贴上他。她白嫩的小脸蹭他额头,泣声道:“不会了,冴,其实我舍不得打你,你才是对我好……我再也不说揍你了,呜呜……” 亚实小幅度抽泣着,已完全沉浸在与糸师冴的情绪里,没发现自己被裹着宽大外套的胸前正大敞开。丰满胸口一览无余。 “亚实啊……” 糸师冴气若游丝道:“你能不能……把我放你胸口上靠一会啊……” “欸?”亚实愣住了,低头看看自己。 “我就靠一会。”糸师冴的脸已从亚实肩上滑了下去,“哎呦,痛啊……” “流氓!人渣!败类!混蛋糸师冴!!” 亚实总算反应过来,她立马推开他埋自己胸前的脑袋,像只猫一样从床上跳起来。 “你又耍我!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糸师冴躺床上笑得跟痞子似的,“这不怪我,亚实,真的,你太好欺负了,哈哈……” 亚实小脸气得通红,不停气儿又捏起了拳头。 “等下!”糸师冴赶快拿出前面求得承诺压她,“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说再也不揍我的,你都不答应我我也不会答应你了。” “你这家伙……”亚实指关节被她捏的咯咯作响,她还是冲糸师冴出拳了,“去死吧!” 可她拳头还没落,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个熟悉喊声。 “哥?!不准动我哥!哥?!” 亚实和糸师冴对视一眼,俱咽了咽口水,他们朝声音源头瞧去。 正是墙壁另一头,糸师凛的房间。 墙上挂钟嘀嗒嘀嗒走着,时间来到晚上十点。 亚实和糸师冴不约而同地想,到底隔壁那家伙睡没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