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細細的疼痛越來越深入,這刺痛像個鑽子鑽開某個堵塞的水道,她終於感覺到些微的流動。這股如絲的細水察覺流動,清涼又靈動竄入四肢百骸,讓身體的沉重削減幾分。 收針揉揉針眼,「怎麼樣?」帝林問。 「…好像有感覺到一點。」紫箏皺眉,試圖去尋那時有時無的力量,卻像是用手抓了一團霧氣般徒勞。 「不要急。」帝林收針將放著等涼的藥湯捧起,「來,張嘴喝藥。」盛一湯匙吹涼送到紫箏嘴前。 乖乖喝完藥,帝林收拾桌面後問,「今日天氣甚好,要不要去海邊坐坐?」 「好呀。」 帝林去房內拿了兩件斗篷,他輕碰紫箏的肩膀示意,紫箏便順著他的手滑進臂彎勾著慢慢站起來,「院前階梯。」 他的一步就是紫箏的兩步,特別慢上加慢用言語引導紫箏走出家,平常自己走只要幾個呼吸間,兩人相偕竟花了快半個時辰。 帶著紫箏在大石上坐下,海風微冷卻不大,他拉開自己的披風大手把紫箏也包進披風裡,兩人體溫相貼十分溫暖。 「在水中反而都聽不見這些浪潮聲。」靠著帝林,紫箏說,「奇怪了,我明明是海裡的生物,卻從來沒在乎過這些聲音。」 「妳喜歡嗎?」 「我覺得很平靜。」紫箏回應,「很安心。」 「我也是。」帝林平靜地說,「等妳眼睛好了,咱們再來看這片海,跟百年前咱們看過的景色很不一樣。」 …是啊,居然都人間百年了。「那村子還在嗎?」 「不在了。」帝林回,「物換星移,向外的連道被海水淹沒,這裡成一座孤島了。」 「哎!?」紫箏驚訝,「難怪我都沒聽見人煙過…」 帝林嗯了一聲,他都是飛到有人的地方去採買再飛回來,一直不曾對紫箏說過這些瑣碎的事情。紫箏安靜下來,她忽然感動得難以言語。 神明到底為了她還做了多少事呀…「覺得總是我一直欠著你。」她嘆。 帝林將下巴靠在紫箏頭上,「是我欠了妳,因為我妳才受到這麼多…」苦難。 「怎麼會是你呢?」紫箏有些哽咽,「那咱們就這樣彼此欠著,」她主動抱住帝林,「就這樣欠著。」 帝林像是哄著娃娃睡覺般,輕輕拍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在一片虛無中她終於緊緊抓住那細得跟竹籤沒兩樣的靈力,拿出無比的耐心接連在一起,總算將全身的經脈再次打通。 是不是這樣就能視物了?!她猛地睜眼,只看到模糊色塊與燭光,緊接而來是無比的刺痛,她吃痛捂住臉,指縫中迸出大量的眼淚。 原本在搗藥的帝林飛身到她面前用手蓋住雙眼,「現在光線對妳來說太刺激了,別勉強。」他四周環顧找不到,乾脆拆了自己的衣帶充數先蓋住紫箏的雙眼。 劇痛過後紫箏有些不滿,「我覺得就差一點點了。」 「?不如我帶著妳行一次。」帝林將紫箏抱在懷中,手蓋著她腹部,閉眼沈心以自己靈力灌入紫箏體內運轉。 久違的將小周天行完一次,紫箏試著卸下眼布抬頭向帝林,慢慢的睜眼。 還是沒能將他看得清,只有模糊大塊大塊的色塊與暈開來的光線,但還是讓紫箏足以喜悅的流下淚。 她顫著手去摸記憶中那道臉龐,視線中如此模糊卻在腦海裡不曾忘記,捧著那張臉,她直起身慢慢的吻下去。 這是紫箏第一次主動吻他,本來一直繃著的淡然堅持不住,帝林收緊手回吻,交纏的聲音與喘息。 一時間分開他們望著彼此,紫箏看著他,伸手抱住他的頸項又跪直身體再一次貼上他的唇,「?不行,」帝林全身肌rou都繃緊了,完全不敢亂動,「妳還沒好全?」 輕輕咬著帝林的下唇,紫箏的吐氣吹在肌膚上發癢又難耐,「?沒關係。」她低聲地說,「我可以。」 完蛋了帝林,這柳下惠是當定了! 帝林接著手伸進紫箏的衣衫,指腹輕輕划過的每一處都引起輕顫沿著背一路下滑,他扶著紫箏的臀部,單手解開衣帶。 薄紗滑至雙肩,白皙透著羞紅渾圓的肩膀還有淡淡的傷疤,半褪的衣衫半遮住小巧玲瓏的rufang透著粉嫩,看著帝林暗自吞了一口水。紫箏也將手放到他腰間想解衣帶,摸索半天找不到,分開緊貼的嘴唇表情困惑。 帝林輕笑也沒解釋,抱著她將她放倒到躺椅上,熟練地在親吻中把紫箏的上半身脫個精光。 「?」害羞無比的紫箏因為視野模糊更加敏感,有些賭氣的扯著帝林,「你顧著脫我的,自己呢!」 「哪個女子像妳這麼急的?」帝林沒好氣,自行褪去上衣露出精實的上身,俯身窩進紫箏的鎖骨輕輕啃著。 發出很小聲呻吟的紫箏抱住他,順著髮絲滑到背肌又沿著肌rou紋路摸到他的胸口與腹肌,用指尖感受溫度。輕喘一聲,帝林吻上小巧堅挺的雙峰,舌尖挑動朱紅張嘴含著,不輕不重咬了一下,指尖下滑深入褻褲內,逐漸深入逗弄敏感不已的地方。 感官太刺激,她忍不住縮了縮,「那裡?別?」她漲紅臉想推開帝林的臉,發軟的身軀似是欲拒還迎。 這種感覺比疼痛還折磨人,帝林將她褻褲的繩頭解開脫下,引導紫箏張開雙腿,「等、等?」太羞人了?對一個男人張開私密的地方,她忍不住驚慌夾緊沒想到只是夾著帝林的腰。 害羞的紫箏實在太可愛,帝林戳戳她臉頰把自己擠進雙腿間,兩人最私密處毫無保留貼在一塊,欣賞此刻春意蕩然的美景。因情慾泛紅的嬌小身軀緊張又害羞揪著他丟置一旁的衣物想縮起來,圓潤嫩白的胸脯有淡淡的牙痕,不知所措又迷濛的雙眼睜大輕喘著氣看他?真的要瘋了。紫箏感覺到有一個很燙又巨大的東西在自己私密處晃了一下不禁一抽。 雖然在軍隊裡也聽過不少將士們閒聊的話題,什麼跟相好啊?娘子?這個那個的?但實際上輪到她時很緊張啊! 察覺到紫箏的緊張,帝林俯身親親她的臉,「放鬆。」 「說、說得輕鬆?我、」紫箏都快口齒不清了,突然一個異物感從下體侵入,伴著疼痛與極度陌生的情緒,她啊了一聲掐住帝林的肩膀。 「妳太窄了。」帝林探進一根手指繼續親她的臉,一隻手揉捏著胸脯試圖轉移注意力,「再放鬆一點。」 怎麼辦,他的太大紫箏太小,這怎麼繼續呀? 紫箏發出小貓般奶音,緊緊抱著帝林。這又痛又癢的?與刀傷術法傷完全不同,忍耐體內被攪動的痛感,她咬牙,「你、你直接進來?」 「不行,妳會受傷的。」帝林又探入三根手指,感覺到身下的人倒抽一口氣腰軟腿忍不住的發抖。 她可以從帝林壓抑的喘息與聲音聽出他在極力忍耐,內心心疼又痠軟。反正都到這地步,臉皮也不要了!她手腳並用攀著,「沒關係…你進來…」嘖嘖水聲中,她低聲在帝林耳邊說,還舔了耳垂。 體內的手指突然被抽出去引起顫慄,便感覺到一堵熱氣抵著,帝林的平靜再也壓抑不住,咬著牙說,「如果太痛妳要說。」 原來女子第一次都這麼疼痛,當那熾熱的巨物緩緩推進來時,紫箏深吸一口氣咬緊牙才沒哼出聲,她感覺自己好似被撕裂了般。 不只紫箏疼得緊,帝林也沒好到哪裡去,紫箏體內太窄,他才埋進去一半就卡住,溫暖緊緻的內壁夾著他無法動彈,兩人滿頭大汗壓抑喘氣卻不敢再有動作。 「阿箏,喘氣。」他推推臉色發白的紫箏,「如果真的很痛不如就算了…」說完就想抽出來,紫箏卻夾住他的腰。 「等我一下…」好痛但又麻癢難耐,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怎能就這樣結束? 彼此都維持姿勢冷靜了許久,久到帝林重新調整呼吸不再紊亂,他不敢動作…紫箏卻突然夾著他往內又再深推一些忍不住低吟,「嗯…」 將主導權留給紫箏,他就這樣極力忍耐著讓紫箏一點一點收緊腿直到他的那物全部埋進去,兩人同時都發出嘆息。 他們終於擁有了彼此。 就這樣抱著又停了小段時間,直到紫箏有些不安的動了一動,感覺到深處摩擦帶起的刺激,帝林非常小聲地哼了一聲,紫箏摸索著他的唇附上去,發現帝林的唇都是為了配合她忍耐咬出來的凹痕。她摸過的每一寸肌rou都緊繃無比,「…你動吧。」她鼓勵的又動了一次,害得帝林低喘一聲。 帝林吻吻她的額頭,「想停的話跟我說。」語畢腰開始緩緩進出。 起初是疼痛無比,漸漸又麻又癢有股難耐的燥熱像點燃的火苗燒遍全身,一抽一抽直衝腦門的快感從下腹竄上,紫箏的呻吟再也壓抑不住哭軟了身子…她可以感覺身上的人與她一樣被折磨,隨著動作大滴小汗落在自己赤裸的胸部上…小腹上,「啊?帝林?帝林?」感受著在體內衝刺帶來的快感,她喃喃著忍不住抱緊人。 「阿箏!」帝林攫住她的唇,狂暴地將舌頭送進去翻攪,動作伴著喘息逐漸加快,努力讓自己不要失去理智的帝林低吼一聲把全部交出去。 原來與心愛的人做這些事是如此感覺,紫箏有些快感後的茫然,她抱著帝林的腰,還可以清晰感覺到體內的滾燙和那尚未冷卻仍然堅挺的巨物與身上人淡淡的喘息,她便知道帝林還處在興奮狀態。 可她倦極,比深淵戰鬥三天三夜還疲倦,本想開口說些話卻不敵倦意抱著帝林睡去。 帝林緩慢從紫箏體內退出,讓她無意識地發出哼哼聲,他貼著睡熟的人胸前許久用神力強迫自己冷靜。紫箏才剛好,不能過頭…他警告自己。 他珍惜的將紫箏因為迷亂哭喊而散亂的髮絲收到耳後,把自己的外衣拉起來蓋住彼此,抱著人滿足地閉上眼。 沒有婚禮沒有儀式,他們還是在這一夜成了夫妻。 紫箏睡醒時十分茫然,感覺到自己趴在帝林身上,兩人未著寸縷肌膚相親,帝林的一隻手甚至還放在她臀上?就算是她重傷那會,再怎麼親密帝林都是衣冠楚楚未曾如此緊貼過。她從胸膛上抬頭,剛要睜眼時又吃痛摀住。 在紫箏呼吸頻率改變時就清醒的帝林立刻伸手遮住她的雙眼,「陽光會傷眼,妳先閉著。」無視春光無限的身體與兩人的粘膩,他往躺椅旁摸了一陣子又拿出自己的衣帶纏住紫箏的雙眼繞一圈暫時打結。 痛得頭暈目眩的紫箏重新伏在帝林身上許久,「…我的衣服呢?」 「…」差點都忘了兩人還光溜溜著呢,他好笑的看著紫箏又開始羞紅的臉,脖子肩膀甚至到私處都佈滿紅印?屬於他的記號,那一頭瀑布般灰髮像層薄紗蓋在白皙透紅的肌膚上若隱若顯。 從地板上撈到紫箏的單衣服侍著她套上,順便也穿起衣服。「我去燒水,妳等等。」 「…嗯。」 臨時去裁出深色能有效遮光的布充當眼罩,他抱著紫箏去澡堂放下人一如以往要開始脫衣服時紫箏揪著他大喊,「不行!你去外面等!」 「咱們更害羞的事情都做過了。」帝林啼笑皆非,反正最近紫箏力氣也比較足了,「我在外面看著,妳別跌了。」 「不准看!」紫箏沒好氣對他喊,揮手像是在趕蒼蠅,「出去出去!」 「咱們都是夫妻了還在意什麼…」 「神君!」 反正他出去要朝哪裡站臉往哪裡看這小妮子也看不到,帝林引導她完皂鹼澡布的位子後準備走出去收拾昨晚兩人遺留的混亂,「我去拿衣服,好了喊聲。」 回答他的只有半張臉埋進水裡吐泡泡的聲音。 第一次自力梳洗完畢的紫箏撐著痠軟的身子爬出澡盆,蓋著一身白布朝外頭喊聲,「我好了。」帝林捧著衣物走過來接過她披著的白布熟練的把人從裡到外都擦了個乾淨,就連昨晚他們相交的地方在紫箏的掙扎與抗議中都不放過,擦著擦著差點又要被就地正法,已經像顆熟透番茄的紫箏雖然只能癱在帝林懷裡,還是揪著他咬牙切齒。「神君,現在是白天!」 軟玉在懷,氣呼呼的模樣還是如此可愛。寵溺笑著的帝林捏捏她羞紅的臉蛋,「娘子生起氣來可迷人了。」 「帝林!」 好不容易擦乾身子穿完衣服紫箏被抱到院中躺椅上時已經日上三更,暖陽的溫度正好可以烘乾頭髮。 「我去沐浴,妳想吃什麼?」放下人,帝林問。 正巧紫箏餓得可以吃下一頭大象,「家裡還有什麼?」 「有些菜,做雜菜粥可好?」 「好。」 紫箏聽著帝林的離去,現在她有一絲絲靈力了,可以稍微感知到帝林cao縱著神識切菜煲粥,本人去了後院澡堂梳洗。待帝林帶著一身水氣回來時雜菜粥已經煮好,直接把身上的水蒸乾,帝林牽著紫箏去桌上吃飯,摸著紫箏頭髮還未全乾便用簪子先將上層的頭髮盤起來。 吃飽喝足洗完碗,帝林會在下午出去一小段時間採買,只有這個時候才是形影不離的兩人真正分開的時刻。 這院子一草一木她都十分熟悉,不用視野就能自在行走的程度。帝林為了她將家裡擺飾用具全部固定位置,她可以摸索著廊檐的木頭爬到廳內,也能摸著窗沿找到床鋪。 一個人的時候她害怕會跌倒,都盡量用爬或挪移的在屋內移動,摸索著找到廊檐乘涼用的涼墊,她才剛坐上去發現自己突然不能動彈。 以為是過度疲累產生幻覺,她張嘴想呼喚帝林,想起帝林剛剛出門了,要傍晚才會回家? 「想不到神君居然將凌霄寶珠藏在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嚇得一抖,她靈力薄弱沒辦法驅動神識,根本沒辦法探查外界狀況,這聲音就像貼著脖子說出來般。 這無法動彈並非錯覺,她正被什麼東西束縛著。 紫箏可是領萬軍陣前殺敵無數的將軍,壓抑內心的害怕仍然維持一副冷靜淡然的模樣,她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裡傳來,只能用模糊的視線看著茶几,「你們也就只敢趁神君不在時趁虛而入而已。」 「將軍,咱們得將之前未盡的事宜完成呀。」冰冷觸感滑過臉頰,好似蛇在臉上移動般。聽出是在牢裡一直折磨她的聲音,內心不禁有些顫抖卻死命忍住。那隻手掌牽制住下巴用力抬高臉頰,日光中有模糊的灰黑色人影。 得拖延時間,拖到帝林察覺不對趕回來。她冷笑:「就算讓你們得回寶珠,魔尊魔識已被我誅殺一識重傷,召喚出來只是個半殘品,神君揮個手就能碾碎他!」 耳邊勁風響動,突然被搧了一個耳刮子,力道之大讓她飛出去摔到院子碎石上,滾了一圈滿身疼痛不已,沒有反擊的力量,她趴在地上正頭痛欲裂天旋地轉,那隻手已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扯起來,「區區小妖還敢囂張,看來是日子過的太舒爽忘記痛楚了?」語氣寒冷只有惡毒。 忍著渾身的疼痛與欲嘔的感覺,在男人抓住她後感覺到身上的束縛似乎輕了些,她摸索著男人的手臂趁此機會努力催動少得可憐的靈力,希冀帝林能感應到凌霄寶珠。 吐了一口血在地板上,即使狼狽仍然驕傲地說,「不過就是害怕神君?怕到要收買一堆人上天界才能解除他的結界?怕到趁他不在才敢對我下手?一群膽小鬼?有種就和他對著幹!」 「妳?!」抓著她頭髮的人震怒,隨即又冷靜下來把她拖行一段連著頭髮提到面前冷笑,「想拖時間?」 沒有回話,紫箏手成爪閃電間精準抓上那人的面門,雖然不知道自己抓著什麼,那人慘叫一聲放開手她又摔到地上,那股束縛從無法動彈變成千斤之重,剛剛盡力催動殘存的靈力讓她抓破那人周身的結界,也感知到四周站了不少狼鋒門的人,正維持陣法將她封在原地,空氣無形的壓力壓迫全身骨頭,好似全身都發出喀啦喀啦的擠壓聲。 被壓得又再次吐一口沈重內傷的血,她趴在地板咬緊牙關忍受好似要被壓扁的痛楚,若是以前的她自然不會把這小兒把戲放眼裡,但現在她連最後一絲靈力都耗光幾乎要被打回原形?只能束手就擒? 腦中嗡嗡作響越加暈眩,她縮起身子無力的握緊拳頭,在逐漸朦朧的意識中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靠近自己?是不是?又要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牢籠,回到讓人夜不安寧的惡夢裡? 眾人收起陣法正要將渾身書滿禁錮符咒幾乎失去意識的紫箏帶走,寄生種將虛弱的紫箏扛到肩上,同時身上散發的瘴氣像是有意識般包覆侵入體內,深色的霧氣如陰影般籠罩,她幾乎要消失的清明中感覺得到那股可怕的力量在侵襲全身,渾身劇痛不已。 突然晴天萬里無雲的天空烏雲密佈,空中幾道雷打下來精準地穿透院子裡站著的若干人等。 另一頭拿著菜籃穩步走過來的高大身影彷彿背後有鬼神在飄,紛飛的衣袂冷酷的表情,宛如天地都傾壓過來。 「?」怒火中燒的帝林連手都沒揮,天上便落下陣陣閃電打穿好幾個寄生種,唯獨朝紫箏出手的門主一發現苗頭不對立刻就傳送逃走。 沒有去追,他接住紫箏撤掉一身的束縛,看見紅腫的臉頰與泛著瘴氣的臉蛋更加憤怒,「?阿箏!阿箏!!」 紫箏終於卸了全身的壓力卻不敢搖頭,她咬破舌尖用痛楚逼自己維持清醒,怕暈得吐出來,半張臉熱辣辣的講話都含糊不清,「沒什麼。」 將人抱回房內,帝林去打濕毛巾擦擦紫箏的手腳,取了藥膏過來,「?我想漱口。」吐了滿嘴的血好噁。「不對,我好想吐?」 於是紫箏吐了個昏天暗地,把早飯都獻祭給廚餘桶了。帝林心疼的替她順氣,讓她漱口躺回床後將藥膏抹在臉頰上,「做什麼要刺激別人?很危險妳知道嗎!」一手緩緩灌著神力驅散瘴氣。 「?拖時間嘛。」 「拖時間很多方法,非要選個讓自己受傷的?」想罵又捨不得,帝林只能輕聲呵斥。 「別唸了?我頭疼?」 帝林又氣又難過,紫箏乾脆摸索著將頭靠在大腿上撒嬌,「好嘛,下次我會想想別的辦法?」 他還真的拿她沒辦法,帝林俯身親親紫箏的額頭,「我去收拾一下,就在院子裡。」 「?好。」 帝林背著手看滿院子狼藉,皺著眉思考。人間也不安全,他們的位子被曝光,只能帶著阿箏再尋一個安全地才好。 入夜後紫箏發起高燒,她把好不容易聚集的靈力用完,受了內傷還遭瘴氣反噬,到深夜帝林覺得懷裡的人溫度不對,一探額溫非常燙手。 他擰濕布擦紫箏盜汗的身體,燒得迷迷糊糊的紫箏似乎夢靨了。 「?」雖然她倔得什麼夢話都沒說,但表情恐懼絞著棉被一直蜷縮身體捲成蝦米狀,抖著身體沒有哭沒有喊。 帝林心疼不已,都做夢了還這麼逞強。紫箏不停的發抖?卻不是高燒發冷的抖,是極度痛楚的顫抖,她無聲的張嘴卻沒有太多的掙扎,再度強咬牙關發出過度痛苦時人體反射性磨牙的咯咯聲。 受過如此酷刑,再怎麼堅強的人怎可能沒有創傷?從剛毅不屈的人到如今受盡折磨後還能對他柔柔笑著說不痛,他能不心疼的要瘋嗎? 「阿箏。」他難過的輕聲呼喚,用額頭抵著緊皺的眉眼,「沒事了?沒事了?」 絞著棉被的手指用力過度關節泛白,他覆上大手解著,伸進自己手指交扣,安撫地吻著咬到幾乎出血的唇,「阿箏,沒事了。」 帝林的聲音似乎驚醒她一些,她睜眼雖然只能瞧見朦朧無比的色塊,還是感覺得出身旁傳來令人安心溫度,「帝林?」 從無止盡的夢靨中回神,帶著哽咽與惶恐的聲音總算放鬆下來,「對不住?吵醒你了?」她雖驚魂未定仍喃喃道歉,黑暗中摸索著帝林臉龐。 她抖著手確認這個臉龐是她所熟悉的,不是夢也不是幻覺,更不是她已經死了。 帝林心痛不已表情淒涼,雖然紫箏什麼都看不見,「沒事,我在這。」 道歉中紫箏抱著他們交扣的掌心,臉貼著帝林的胸口聽著心跳聲才終於安定下來後陷入昏睡,他摸摸額溫,似乎也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