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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千金篇】3.未婚夫

    

【真假千金篇】3.未婚夫



    车厢在铁轨上轧轧地前行,天色早已沉下去,暮色与灯光交叠在窗外,像一幅揉碎了的油画。

    云窈睡了很久。

    她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抱着一个枕头。那枕头又硬又烫,硌得她手都麻了,偏偏她还搂得紧紧的,好像那是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

    她迷迷糊糊地想,家里的枕头从不这样。

    娘会去山上亲自采棉花,回来晒干,撕得细细的,给她缝成枕芯,再套上洗得干净的布头。娘说给女孩子的东西不能将就,要柔软、要温暖。

    娘还会教她背诗读书,别的孩子在田里拔草,她却趴在炕上读《声律启蒙》。村里人都说她娘是“文化人”,她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她家的院子常常比别家静许多。

    也正因如此,她虽生在乡下,却从眉眼气质到举止谈吐,总透着点说不出的“格格不入”。

    梦境变得更模糊了些。

    她的身子越睡越软,像是沉进了一个暖洋洋的怀抱里。

    手也不安分地动了动,顺着那个yingying的“枕头”,迷迷糊糊摸了上去。

    起初,是块坚实的地方,硌手。

    可再往下一点,却是一团软的——

    温热,带着弹性,手感极好。她下意识地揉了两下,那东西在她指缝间胀大,guntang、骇人,几乎要撑破考究的西装面料,嚣张地抵住她柔软的掌心。

    “唔……”她含糊地蹭了蹭,指尖好奇地描摹那突起的轮廓——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双大掌猛地握住了手腕,力道不轻,像是要将她从梦中生生拽醒。

    她猛地睁开眼。

    车厢内的灯光昏黄,照得一切都似梦非梦。

    她竟——整个人躺在了纪斯淮怀里!

    头埋在他颈侧,手压在他身下上,葱白的指尖正抵着一处骇人的隆起。西装裤料被撑出狰狞的弧度,绷紧的褶皱间甚至透出几分rou色。

    她僵在原地,睫毛扑闪几下才真正看清男人的脸。

    纪斯淮正低着头看她,眼神很深,像是藏着一场风暴,一触即发。唇线绷紧,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情绪沉沉地翻涌着,似怒非怒,似笑非笑。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极不妙的预感。

    手一颤,赶紧慌乱地从他掌心抽回,像是被火灼到一般缩得飞快。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梦见了别的……”她声音颤着,语无伦次。

    纪斯淮没有说话。

    只是手缓缓松开,眸光依旧落在她脸上,一眨不眨。她越是慌乱,他看得越发冷静,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云窈坐得笔直,小小的肩膀紧绷着,耳尖红透,手指死死攥着裙角,连呼吸都小了几分。

    可再看一眼,却瞥见了他胸前的西装外套,深色布料上被她刚才蹭出了皱褶,还隐隐透着点潮意。那点湿痕不明显,却仿佛刺在她眼睛上。

    脸“唰”地烧红。

    羞耻感骤然席卷,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口,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能……第一天,就出这么大的丑?

    她明明背熟了所有的话本、学会了走路的姿势、连端茶的姿势都练了半个月……可这会儿,全没用上,反倒让纪斯淮看到她睡姿不检、手也不安分……甚至还在他胸口留下了印记。

    太丢人了。

    她手指发紧,嗓音发虚,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纪斯淮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比平日哑了些。

    “没事。快到了。”

    他说完这句,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眼神微微一凝,眸底还残留着一点没完全散去的倦意,和……隐约的、未解的情绪。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那眼神太复杂,像困兽藏在风雪里,又像书中读过那些她不太明白的词句——“欲”、“火”、“克制”……

    她咬了咬唇,嗫嚅着低声说:“等到了那边,我……我可以帮你把衣服洗干净的。”

    纪斯淮一顿,眸光轻轻一转,落回她脸上。

    “……不用,”他说,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你去了白家,是当大小姐的。这些事有下人来做就好。”

    她又是一怔,脸更红了些,整个人坐得直直的,有些拘束地绞着手指。

    纪斯淮看着她憋得难受的模样,终是低低笑了一声,难得温声道:“别紧张。做你自己就好。”

    他目光沉静,嗓音淡然却不凉:“你对白家来说,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开心、不顺心的地方,要撑腰……可以来找我。”

    云窈怔了怔,眨了眨眼,才轻轻点头。

    “……好。”

    她声音很小,像猫踩雪地的脚步,却带着种真切的依赖与信任。

    纪斯淮瞥见她耳尖红透,像是火苗染上了雪。

    她低着头,却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问:“斯淮哥哥……”

    他转头看她。

    她咬了咬唇,眼睛望着他,带着少女特有的认真和羞涩,缓慢而小心地问出那句话:

    “我同你……”她睫毛簌簌地抖,像栖了露水的蝶,“究竟算得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空气忽然静了一拍。

    纪斯淮眉眼轻动,没立刻作答。

    列车还在向前,窗外夜色越来越深,只有风声轻轻卷过。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在她眼中停了一瞬。

    她眼眸湿润,像湖水泛着一层微光,怯怯又认真地望着他。

    她想听一个答案。

    ——可这个答案,他其实……并未准备好。

    他垂眸片刻,才低声开口,嗓音很低,也有点慢:“你是……白督军的掌上明珠。”

    他顿了顿,像是在克制什么,又像是在评估某种隐晦的边界,终究在句末补上:

    “而我,是你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