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草原落難

    翌日，草原上。一隻蒼鷹從天際緩緩飛過，忽見沙洲上躺著一人，立刻俯衝而下往那人背上用力一啄，那人受痛慘叫一聲，往岸上急奔而去......

    只見曹英按著劇痛的上背往岸上急跑，眼前盡是片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回想當時死抱著羊皮伐子往下跳，不知在水中已漂流多久了？現在又究竟身處何處？

    不遠處走來三個牧民，曹的嘴巴渴極了，便上前跟他們要水喝，順便問問現在的位置。牧民先將些許羊奶倒給他喝，並謂：『此地已是中寧縣境，相距蘭州一千餘里。』

    曹心中略驚：自己竟已漂流這麼遠了！謝別牧民後，信步沿著黃河往上游走。走了約兩天，一路上渴了就喝泥水，餓了就打些青蛙、蛇、鼠來吃，身體睏盹疲憊已極。忽見草原岔路處立有一木架，上頭寫道：明日將在此舉行比武招婿，勝者可娶依其山的女兒，並可領賞銀五十兩。

    曹見了這告示不禁有些心動：嘗聽人言蒙古族好勇尚武，今日見此，傳言果然不虛。木架旁的帳蓬即為報名處，主人正殷勤招待著酒rou，現在的他早已饑腸轆轆，想也不想便快步入內報名，順便飽餐一頓。

    第二日一早比武正式展開。

    第一場為鐵蹄擲遠。

    這比賽就是將釘在馬蹄的那塊烙鐵往前拋擲，看誰擲得遠？曹當場奮力一擲，鐵蹄遠遠飛出數十丈，成績為眾人第一，立刻引來主人注目。

    第二場為騎馬射箭。此項目本為牧民強項，但曹身處軍旅多年，戰技純熟，故亦不遑多讓的在百餘參賽者中勇奪第七。

    第三場為草原角力。曹一輩子從沒碰過這項競技，雖全力相搏，但僅能排名五十開外。最終以總成績第十九名勉強擠入明天的二十人決選。

    決賽項目為兵器實戰。曹選出一把類似長刀的草原武器參加，比試所用的兵器雖已磨鈍但猛力砍在身上時依然其痛無比，參賽者人人拼死相搏，一時場上慘叫連連。

    刀刃交鋒本是曹熟到不能再熟的功課，其餘牧民哪會是他的對手，三兩下就被他紛紛砍落，於是曹輕鬆過關斬將順利取得比武魁首。依其山親自為他獻上代表英雄的哈達並邀往帳中作客。

    另一邊，平涼城大勝的消息很快傳遍蘭州。西移百姓人人歸心似箭，急切的打包行李準備返鄉。隨行的曹軍及王府眷屬也在叢國麗領導下整裝待發，不日起程重返平涼。而在平涼城內軍師張祈正積極展開重建，並派詹午沿黃河岸搜查曹的下落。另一方面緊急派人前往蘭州招回經常假扮曹的侍從“袁逍”，張祈為安定軍心，也為防止畢群回頭再攻，不得不使出這招李代桃僵之計，盼平涼能早日恢復昔日繁榮祥和。

    此戰曹軍雖僥倖得勝，但北路由曹所親自統領的千餘大軍最後只剩十餘人順利逃生。綜觀此次平涼大戰曹軍計損失了兵員四萬多名，百姓萬餘人，軍馬七千匹，焚毀房舍上萬棟。平涼大戰，對大英國的破壞可說是空前未有的。

    鏡頭再回到草原上。

    當夜依其山的營帳內歡歌暢舞，好不熱鬧，附近的牧民齊來恭賀依其山順利覓得乘龍快婿，聊至深夜眾人才陸續散去。接著依其山之女乃琪領著新夫婿來到家族為她們設的新婚營房歇宿，不料曹全無新婚喜氣，一整夜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夜無話、思慮萬千。

    隔天乃琪之母氣沖沖的找他講話，乃琪見狀忙來勸阻，曹心想必是昨夜自己的冷漠已引起主人家相當不快。須知在牧民習俗中新婚夜乃是人生大事，曹的表現當然令乃琪頗感羞辱。

    第二日早飯後家族由依其山帶隊，領著一群牲口前往北邊草原放牧，曹當然亦隨同前往。眼見大地天寬地闊的，不久曹便開始尋思逃跑機會，就在眾人四散牧羊稍不注意時，策馬往西南便跑，乃琪眼尖發現瞬即拍馬追趕，這些馬上民族從小依馬為生，就算是年輕女子騎起馬來也要快過曹，很快的就被乃琪追上。

    乃琪恨道：『牛強你想一走了之嗎？』早先曹為避免麻煩暫且冒用結拜兄長牛強之名。

    聽她這麼說，曹低頭無語。乃琪見狀氣極了，隨即重重刮了他一個耳光，他卻仍無反應，接著她便快速拉起他的馬掉頭便回。

    入夜後營帳突有訪客來到，此人乃阿拉善盟的軍方招集。由於東北方脫古思盟借助滿人勢力，國力日益龐大，遂有吞併全蒙野心，但脫古思盟主亮亮嗤性格暴戾，貪得無厭，素為西蒙人所不喜，西蒙眾盟主便推阿拉善盟主其里揚為共主，齊力抵抗之。兩方對陣已歷三年，雙方互有輸贏。

    招集人要求依其山再推出家族一員入伍，但依的前兩子已分別在前幾役戰死，今僅餘一幼子年方十二。家族一番商議之後，徵得曹本人的同意，最後決定由他代表家族去從軍。隔日清早乃琪親送夫婿出征，倆人並轡而騎，乃琪轉頭對他殷殷話別。

    此回阿拉善盟從各處徵來的將士共達四千人，加上各盟派兵相助，總兵力約達萬人。將合力對抗脫古思的兩萬東蒙大軍。阿拉善盟主其里揚年方三十，英銳雄武，聲洪氣足，邊騎著駿馬邊喊道：『諸位同胞，今日我們若退縮將會死無其所，父母被殺，妻女被yin，牛馬牲畜將盡被脫古思所奪。各位願不願隨我一戰？將亮亮嗤徹底擊潰，保我河山。』

    眾人先高呼領袖其里揚之名，隨即殺！殺！殺！聲四起，響徹雲宵。

    其里揚率領數千阿拉善子弟兵沿著草原向東北行，三日後行抵杭錦后旗，部隊在此安營紮寨等待其它西蒙聯軍到來。另一方面亮亮嗤則率兩萬多東蒙勇士，從草原東方殺氣騰騰一路奔襲而來。

    最後兩軍在烏拉特草原東西展開對壘。其里揚屯兵在烏拉特后旗，亮亮嗤則屯在中旗，兩軍相距僅一百里。

    其里揚兵少，故擬先採守勢，希望利用滿天箭雨先消耗東蒙部份戰力，等東蒙軍再逼近，部隊立刻收殮成三角錐狀，只守不攻，繼續消耗東蒙軍的體力，然後一聲令下展開最終廝殺。

    亮亮嗤兵多，將先採攻勢，攻擊時兩翼快速前進，再左右合圍將西蒙軍團團困在核心，然後一舉殲滅之。

    翌日清晨，其里揚命軍士盡情飽餐一頓，整軍訓令後，部隊立即往東進發。此時亮亮嗤的部隊也全力向西衝來。一場腥風血雨的草原大戰看來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