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虚假白月光07-08

    【7】

    东凌全国备战，帝王事务极其繁忙。

    白月光不会愚蠢的在这种节骨眼作、耍心机，她安分不少。

    一个月后，东凌军开拔。

    又三个月，北越使臣送来了美人、奇珍、城池、和谈书。

    约莫是白月光的误导过于有效了，北越送来的美人中，竟有一位清秀佳人和白月光有九分相像。

    英武霸气的帝王对北越所进献的，一一照单全收，只是铁骑步兵仍在开疆拓土。

    又一月，北越都城破。

    自此国被纳入了东凌版图。

    如此喜事自然要大肆庆贺。

    宫宴当晚，宫中张灯结彩，保和殿内外更是银花火树恍若白日。

    着黑金龙袍、戴十二冕旒的年轻帝王端坐高台，放眼过去，下方的人密密麻麻：文武百官，后宫妃嫔，原齐、楚、北越三国的将相公候，还有舞姬乐伶，侍卫宫女，重装甲士，太监…

    各种身份的，似点点繁星。

    他们汇聚于此。

    点缀着东凌的昌盛与强大。

    白月光抢了同事的活。

    她紧挨着帝王，不时为其斟酒、换盏、试毒。

    帝王笑她勾唇，帝王严肃她就做面无表情状，如何见缝插针的进行误导，俨然已是她的拿手绝技。

    果然有不识白月光的人逐渐注意到了，那高台上距离帝王最近，原本毫不起眼只被他们扫过一眼的宫女。

    仔细观察一番，这些人心中越觉怪异。

    宫女二字开始反复被人倾吐，像一颗颗石子，投入湖面溅起了涟漪。

    很快…

    “嘘，禁言。”

    “你等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东西，闭嘴，女郎岂是你等能形容谈议的！”

    “莫要再说了，否则祸从口出当下应验。”

    “……”

    小范围的涟漪就这么平息了。

    阮卿卿却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刺人。

    庆功宴过半，帝王开始论功行赏。

    将军、士兵、管理后勤的谋臣等，当今陛下从不吝啬于赏赐有功者，他有大胸襟、大智慧，亦极为自信，完全不担忧功高震主这回事。

    他只是暴君，并非昏君、庸君。

    应该是心中极悦。

    帝王少见的酒醉。

    养心殿帝寝，帝王半昏沉。阮卿卿迟疑了一下，抿唇爬上龙床。

    后宫里有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终究是让白月光产生了少许不适与危机感，她开始愚蠢天真地想：她要怀上陛下的子嗣，生下来。

    母凭子贵，如此她就算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无需再患得患失。

    帝王身上混合着熏香、酒香、他自带的冷冽甜香。

    阮卿卿如蛇一样伏在他身上，指尖轻点他的脸庞，探进他的衣领。

    帝王睁开眼眸沉沉盯着她，阮卿卿似乎被吓到，顿了几秒才继续。

    睥睨天下的帝王习惯掌控，但许是无意与她做，他都懒得搭理她，更遑论主动控制节奏力度时间什么的。

    衣衫半褪，艰难起伏。

    一次次走这样的剧情，本就对欲敏感不耐受的阮卿卿，每次都要花费很大的心力才没有崩人设。

    克制住在这混账身上留下牙印、指甲印。当目的终于达成，阮卿卿彻底瘫软。

    她头埋在帝王颈侧，散乱的乌发把帝王的脸都遮盖住小半。

    【8】

    白月光压下对帝王本身的害怕，及对帝王发怒的恐惧，一连三日都爬上了龙床。

    第四日她还要爬，刚掀开龙帐，便听到帝王冷淡下令：“回去。”

    白月光心尖一抖，柔柔弱弱不愿：“陛下。”

    帝王安静躺在那，呼吸声近乎无，状似已经熟睡，白月光几番迟疑，终也不敢违令。

    连稍稍试探一下都不太敢。

    回到乾清宫卧房，她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眼含浓烈的期待。

    一个多月后，她悄悄寻了老医官为自己把脉，结果令她好生失望，当天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晚饭都没去吃，翌日一早便出了宫。

    宫外，她去城中几家有名的医馆询问有无一举得子的方子，都告知没。

    就在她满心失望之际，她从一个看病的农妇口中得知了城里有一云游道医，会引火引雷，他那有各种仙丹妙药，小小生子肯定不在话下。

    阮卿卿：“……”

    阮卿卿去找了道医，人多，等了几盏茶的时间，终于轮到她了。

    一番交涉下她喜极，当即表示要买几颗生子丹，道医亦是喜极，然后，令她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钱不够。

    别说买几颗了，买一颗的钱都不够。

    一人一医面面相觑，阮卿卿率先横眉发难：“丹药价格为何如此之高，你是不是漫天要价。”

    道医并不畏阮卿卿，两人一来一回吵起来，最后，阮卿卿从荷包中取出五个铜板，便示意道医伸手，将荷包中剩下的所有钱都倒在道医掌心。

    她口气坚决：“银钱都给你，你必须卖我一颗。”

    至于那五个铜板，她准备待会买饼吃。

    今日走了太多路，她早就饿了。

    道医：“……”

    阮卿卿怀揣着宝贝生子丹，用全部存款买了俩酥饼，边小口小口吃着，边打道回宫。

    夏中天已热了起来，等走过宫门，她已口干舌燥、额上都是汗。

    她有些后悔。

    应该多留几铜板买碗茶喝的。

    路过御花园时，罕见地听到了欢声笑语。

    阮卿卿侧侧头，正好看到了人，是几个后宫的主子及其下人。

    与穿着寒酸灰扑扑的她不同，这一群人身份最低的，身上的衣服材质都比她好，更别提几个主子了。

    她们一个个绫罗绸缎、环玉戴翠，脂粉飘香、珠钗琳琅。只一个涂唇的膏物可能就抵得上她一年的俸禄。

    心里阴暗了几秒，但面上阮卿卿依旧淡然。

    正要移开视线。

    贵妃瞧见了她。

    “女郎。”姝丽无双的美人贵妃朝她走来，客气见礼，其余人也紧接着一一见礼。

    阮卿卿目光在其中一个清秀佳人的脸上多停留了瞬息，简单颔首算是回了礼。

    双方没什么可聊的，她还掌掴过贵妃。

    没一会儿阮卿卿便告辞了。

    一行人目送，直到阮卿卿身影彻底消失，那个北越送来的、与阮卿卿有九分相似的清秀佳人，不明情绪地感慨一句：“女郎可真孤高。”

    贵妃团扇半遮面。

    轻笑声清脆如莺。

    ·

    白月光确实没将这满宫妃嫔放在心上。

    她是傲视她/他/它们的。

    没错，帝王后宫不止有东凌国人、原楚国人、原齐国人、原越国人、西辰国人。还有蛮夷、外邦之人。

    而且还有男有女，还有猛兽、花草、奇宝。

    她/他/它们都有份位。

    有一只毛色全白的罕见猛虎、一颗比拳头还大的东珠，还位列妃位、贵妃位。

    再加上帝王从未踏足过后宫诸殿，也未曾召幸过后宫中人，所以哪怕白月光本身挺敏感多思的，也难以在意、重视一众嫔妃们。

    像那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不过才短短的一段时间，她就已然经常性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