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女騎士收服「巨龍」馬

    又不知在馬上顛簸了多久，當太陽再次開始西斜，將天邊的雲霞染成一片悲壯的血紅色時，我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一條蜿蜒流淌的河流。河水在夕陽的餘暉下閃爍著粼粼的波光，河對岸，是連綿起伏的墨綠色密林，以及在密林之後若隱若現的、巍峨陡峭的青黑色山脈。

    「水……」我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呻吟。連日來的奔波和體內那股揮之不去的燥熱，讓我感到口乾舌燥，身體也因為缺水而越發疲憊。

    我艱難地勒住韁繩，驅使著同樣疲憊不堪的灰色牝馬，緩緩走向河邊。

    清澈的河水倒映著我蒼白而憔悴的臉龐，那雙曾經如同紫水晶般明亮的眼眸，此刻卻黯淡無光，充滿了血絲和深深的疲憊。我甚至不敢多看一眼水中的倒影，生怕看到那個連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被欲望和屈辱所扭曲的「我」。

    我從馬背上滑下來，雙腿因為長時間的騎乘和毒素的侵蝕而有些發軟，險些一頭栽倒在地。我踉蹌地走到河邊，用顫抖的雙手捧起清涼的河水，大口大口地喝著。冰涼的液體滑過乾涸的喉嚨，帶來一絲短暫的舒適。

    我將水囊灌滿，又找了一些據說可以淨化水質的草藥，仔細地處理著飲用水。那匹灰色的牝馬則在我身邊安靜地啃食著河邊鮮嫩的青草，偶爾發出一兩聲滿足的響鼻。

    看著它那副無憂無慮的模樣，我的心中，竟然湧起了一絲……羨慕。如果我也能像它一樣，沒有那些骯髒的記憶，沒有這該死的毒素，只是單純地為了生存而奔波，那該多好。

    就在我略微分神的瞬間，異變陡生！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充滿了暴戾與威嚴的咆哮，如同驚雷般從天空炸響！緊接著，一股強烈的、帶著硫磺氣息的灼熱氣浪從天而降，將河邊的蘆葦和灌木都壓得向地面倒伏！

    我猛地抬起頭，只見一個巨大無比的、覆蓋著暗紅色鱗甲的陰影，如同烏雲般遮蔽了半邊天空！那是一頭……一頭傳說中的巨龍！它那如同蜥蜴般的頭顱猙獰可怖，血紅色的雙眼如同兩團燃燒的鬼火，閃爍著殘忍而貪婪的光芒。它那強壯有力的雙翼每一次扇動，都會捲起一陣狂風，將河水都吹得波濤洶湧！

    「馬！」我失聲驚呼！

    那頭巨龍顯然是將我的灰色牝馬當成了它的獵物！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如同離弦之箭般從空中俯衝而下，那雙覆蓋著鋒利指甲的巨大龍爪，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直接抓向了正在河邊無辜吃草的牝馬！

    可憐的牝馬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完整的悲鳴，就被那巨大的龍爪死死地抓住，如同抓著一隻可憐的小雞一般，被巨龍輕易地提到了半空中！

    「不——！放開它！！」我目眥欲裂，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從胸中爆發出來！這匹馬，雖然只是我臨時挑選的坐騎，但在這幾日孤獨而絕望的旅途中，它卻是我唯一能夠傾訴、唯一能夠感受到一絲溫暖的夥伴！它不應該遭受這樣的厄運！

    我怒吼著，想也不想地拔出了腰間的「哀慟之吻」，不顧一切地朝著那頭巨龍沖了過去！

    但巨龍根本沒有理會我這個渺小的人類，它發出一聲得意的咆哮，雙翼一振，便帶著我的馬，朝著遠處那片密林和高山的方向，疾速飛去！

    「混蛋——！！」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馬被巨龍抓走，消失在遠方的天際，一股強烈的無力感和絕望感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

    不！我不能放棄！我不能讓它就這樣被吃掉！

    我咬緊牙關，將所有的憤怒、不甘和絕望都化為追趕的動力，提起長劍，朝著巨龍消失的方向，發足狂奔！

    茂密的叢林遮天蔽日，崎嶇的山路坎坷難行。但我此刻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疲憊，也感覺不到體內那股該死的春藥毒所帶來的燥熱和空虛。我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追上那頭巨龍！救回我的馬！或者……為它復仇！

    不知追了多久，當我氣喘吁吁地爬上一座陡峭的山峰，眼前豁然開朗時，終於再次看到了那頭巨龍的蹤影。

    它正盤踞在一塊巨大的、光禿禿的山頂平台上，平台邊緣散落著各種動物的骸骨，顯然是它的巢xue。而我的那匹灰色牝馬……它正被巨龍的一隻爪子死死地按在地上，發出陣陣悽厲的悲鳴，但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

    「畜生！放開它！」我怒吼著，手中的「哀慟之吻」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劍身上那暗沉的金屬光澤，在夕陽的餘暉下反射出冰冷的殺意。

    巨龍緩緩地轉過它那猙獰的頭顱，血紅色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和不耐煩。它似乎沒有想到，我這個渺小的人類，竟然真的敢追到它的巢xue來。

    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如同匕首般鋒利的牙齒，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一股帶著濃烈硫磺味的灼熱氣浪，如同狂風般向我席捲而來！

    我立刻舉起左臂上那面早已傷痕累累的圓盾，擋在身前！

    「轟——！」

    灼熱的龍息狠狠地撞擊在我的盾牌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我只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傳來，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後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上！

    「噗——！」我喉嚨一甜，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染紅了胸前的甲冑。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般劇痛無比。如果不是這身甲冑的保護，恐怕這一下我就要骨斷筋折！

    「吼！」巨龍似乎對我這個敢於挑釁它威嚴的螻蟻感到非常不滿，它邁開沉重的步伐，如同移動的小山般向我逼近，每一步都讓整個山頂平台微微顫抖。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眼神中充滿了不屈的鬥志。我知道，這將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鬥。但我不能退縮！即使是死，我也要從這頭畜生身上撕下一塊rou來！

    「來吧！畜生！」我怒吼著，主動發起了攻擊！我像一道離弦的箭，沖向巨龍那如同城門般巨大的身體！

    巨龍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巨大的龍爪如同拍蒼蠅一般向我拍來！那爪子帶著呼嘯的勁風，速度快得驚人！

    我立刻矮身躲避，鋒利的龍爪幾乎是擦著我的頭皮掠過，在地上留下了數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我趁機欺近它的身體，手中的「哀慟之吻」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狠狠地劈向它那布滿鱗甲的小腿！

    「鏘——！」

    火星四濺！我的劍如同劈在了堅硬的鋼鐵上一般，只在它那暗紅色的鱗甲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而巨大的反震力，卻震得我虎口發麻，長劍險些脫手！

    好硬的鱗甲！我心中一驚。

    巨龍似乎被我這一擊徹底激怒了，它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巨大的尾巴如同鋼鞭一般，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向我橫掃而來！

    我根本來不及躲避，只能將盾牌死死地護在身前！

    「砰——！」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柄攻城錘狠狠地擊中了一般，整個人再次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眼前金星亂冒，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朦朧中，我看到巨龍那猙獰的頭顱在我面前不斷放大，它張開了血盆大口，一股更加灼熱、更加狂暴的龍息，正在它的喉嚨深處醞釀……

    要……結束了嗎……我無力地躺在地上，感受著體內那股不斷翻騰的燥熱和空虛，以及……那越來越近的死亡氣息。

    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異變再次發生！

    一直被巨龍爪子按在地上的灰色牝馬，不知何時竟然積蓄了一絲力氣，它猛地抬起頭，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巨龍那隻按著它的爪子的……某個柔軟的部位！

    「嗷——！！！」巨龍發出一聲悽厲到極致的慘叫，那聲音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憤怒！它下意識地鬆開了爪子，巨大的身體也因為劇痛而劇烈地顫抖起來！

    就是現在！

    我不知道從哪裡湧來一股力量，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將全身所有的力氣都灌注到手中的「哀慟之吻」上！劍身之上，一抹純淨的銀色光華驟然亮起，如同撕裂暗夜的黎明之光！

    「銀輝斬——！！！」

    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耀眼的銀色閃電，以一種刁鑽無比的角度，狠狠地刺入了巨龍因為疼痛而微微張開的、防禦相對薄弱的脖頸鱗甲縫隙之中！

    「噗嗤——！」

    利刃入rou的聲音清晰可聞！滾燙的龍血如同噴泉般湧出，濺了我一身！

    巨龍的身體猛地一僵，它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我，眼神中充滿了痛苦、憤怒、不甘……以及一絲……解脫？

    它龐大的身軀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轟然倒塌，在山頂平台上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激起漫天塵土。

    戰鬥……結束了……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手中的長劍也掉落在地上，發出「噹啷」一聲脆響。我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全身的傷口，帶來陣陣劇痛。眼前陣陣發黑，意識也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但我還是強撐著，用顫抖的目光，望向我的那匹灰色牝馬。

    然而，我看到的，卻是一幕讓我心膽俱裂的景象。

    那匹陪伴了我數日的、溫順而勇敢的灰色牝馬，此刻卻早已沒有了聲息。它的身體被撕裂得不成樣子，鮮血染紅了它身下的土地，內臟流了一地……在它不遠處，散落著一些尚未被巨龍完全吞咽下去的、帶著血絲的rou塊和骨頭……

    它……它在救我的瞬間，就已經被憤怒的巨龍……撕碎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憤怒，如同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剜著我的心臟。眼淚，不受控制地從我的眼眶中洶湧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我喃喃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悲痛。

    就在我沉浸在巨大的悲傷和絕望中，幾乎要徹底崩潰的時候，一個虛弱而蒼老的聲音，突然在我腦海中響起：

    「勇敢的……人類……騎士……你……殺了我……也……解放了我……」

    我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發現，那頭倒在地上的巨龍，龐大的身軀正在迅速地縮小、變形！它那暗紅色的鱗甲漸漸褪去，露出了……一個穿著破舊長袍的青年的身影！只是，他的胸口，插著我的那柄「哀慟之吻」，鮮血還在不斷地湧出。

    「我是……被邪惡的詛咒……束縛在這副龍軀之中的……守護者……奧古斯都……」那年輕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疲憊和解脫，「只有……擁有純淨而強大靈魂的騎士……用蘊含著『破魔』力量的武器……才能……終結這份詛咒……」

    「詛咒……守護者……」我茫然地重複著他的話，一時間無法理解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你的劍……淨化了詛咒……也……釋放了我的靈魂……」奧古斯都的眼神漸漸變得黯淡，「作為……感謝……我將……我最後的力量……以及……我曾身為巨龍的……形態……贈予你……作為你……新的……夥伴……」

    他的話音剛落，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突然從他的身體中湧出，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感覺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融入了我的四肢百骸，修復著我的傷勢，也……似乎在改變著我體內的某些東西。

    同時，他那已經變成人類形態的身體，在金光中再次開始變形！他沒有變回巨龍，而是……而是變成了一匹……一匹我從未見過的、神駿異常的……戰馬！

    這匹戰馬通體漆黑如墨，沒有一絲雜色，四肢修長而有力，肌rou線條流暢而充滿了爆發力。它的鬃毛和尾巴如同燃燒的火焰般呈現出暗紅色，隨風飄揚。它的雙眼，不再是巨龍那殘忍的血紅色，而是如同最深邃的夜空般，閃爍著智慧與沉靜的光芒。

    然而……最讓我感到……震驚和……難以言喻的，是它……它胯下的某個部位……

    在它那兩條粗壯有力的後腿之間，垂落著一根……一根與它神駿外形極不相稱的、巨大到誇張地步的……暗紅色roubang！那roubang的長度和粗壯程度，甚至比我之前見過的那些變形怪的性器還要……還要驚人！它的表面布滿了如同龍鱗般的細密紋路，頂端則是一個微微有些猙獰的、如同未完全退化的龍首般的形狀，甚至……隱約可見兩支小巧的、如同裝飾品般的犄角！

    我……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這頭由巨龍奧古斯都變化而成的「戰馬」，竟然……竟然擁有如此……如此駭人聽聞的「兇器」！

    那匹黑色的「戰馬」完成了變形，它邁著優雅而沉穩的步伐，走到我的面前，用它那如同火焰般燃燒的暗紅色鬃毛，輕輕地蹭了蹭我的臉頰，發出如同嘆息般的、低沉的嘶鳴。

    「勇敢的騎士……從今以後……我將……與你同在……直到……你完成你的……使命……」奧古斯都的聲音，再次直接在我的腦海中響起，只是這一次，不再那麼虛弱，反而帶著一種……一種奇特的、混合著巨龍威嚴和老者智慧的……韻味。

    我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匹「巨龍馬」，看著它那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的、尺寸驚人的暗紅色roubang，感受著體內那股因為春藥毒而再次開始蠢蠢欲動的燥熱和空虛……

    我的解毒之路，似乎……變得更加……曲折離奇……也更加……難以預料了……

    那匹通體漆黑的「巨龍馬」低下它高傲的頭顱，用它那如同燃燒火焰般的暗紅色眼睛注視著我，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期待？

    而我，只能無言地看著它胯下那根……那根隨著它呼吸而微微晃動的、巨大得不成比例的、布滿龍鱗紋路的暗紅色roubang，以及頂端那崢嶸的、仿佛在無聲咆哮的龍首狀龜頭。

    一陣難以言喻的暈眩感，伴隨著小腹深處那該死的、熟悉的悸動，再次向我襲來。

    這趟前往艾拉西亞的旅程，究竟還會發生多少……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