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第245章
“黄老，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这是几十万人啊！” “裂缝一旦被彻底撕开，威胁的将是几十亿人。” “可是——” “没有可是，你的任务就是原地待命，不许擅自行动。” “不、不对，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朱砂握着手机，激动的神情出现片刻的恍惚。 太突然，也太巧合了。 分部、卫了了、三界异族、魔族、空间裂缝，为什么都集中在西市？ ……不，不是巧合。 分部建在西市本就是为了监控那道被封堵过的空间裂缝，也因为裂缝的存在，极端情况下会出现空间扭曲，将人的rou身或神魂吸入三界，三界才时不时会出现穿越者。 可总部明知道西市有空间裂缝，为什么还要把魔族都引到西市？ 是因为……重新破开的空间裂缝会移动，很难锁定，所以利用魔族的通信秘法来追踪裂缝位置？ 同时又借裂缝，真正地引诱出人间界的全部魔族。 想通前因后果，朱砂全身都像是被无数冰锥洞穿，留下一个个孔洞，寒风呼啸着来回穿梭。 以一座城为祭品，埋藏人间界内的魔族，和那道威胁整个人间界的空间裂缝。 可是，他们奉献一生保护的人间界，不包括西市这几十万人吗？ 他们要为了“大局”，舍弃这一座城，就像当初舍弃腾队他们那样吗？ “黄老……你们、早就决定要牺牲西市了？” 手机对面沉寂了许久，一声极浅的叹息之后，响起一道温柔而低哑的女声，“小砂，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有所取舍。” “呵，取舍？几十万条命的取舍？”朱砂呵笑，突然觉得荒谬又可笑。 她刚刚倏地想起，她最初到西市，也是为了“大局”，要去舍弃一个小姑娘。 对方似乎还要说什么，朱砂已挂断通话。 接连来了几个电话都被她一脸麻木地摁掉。 看着屏幕墙上的监控画面，看着西市悄无声息地一点点被浓雾吞没，朱砂缓缓闭上眼，听心中信念晃动的声音。 医疗区里，了了轻抚着小妖王苍白的面容，疼惜地吻了吻他的额。 透支生命力的后果就是长久的休眠。 她该多陪陪他的。 “了了！”少女模样的小棠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西市的情况太过危急，了了还什么都不知道，要是、要是西市和那些男人都不在了，了了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 可告诉了了，了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想不出了了如何去破解西市的困局，可回想了了在三界的作为，她又觉得了了一定会有办法。 “小棠，怎么了？” 小棠捏着衣角犹豫再三，还是悄悄将看到的、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了。 西市两百多年前封堵住的空间裂缝被魔族从妖界那端重新破开，魔族在设法扩大裂缝的同时送了一大批低阶的魔物过来，清理裂缝周围的生灵。弥散出的魔气和巨魔跨越界域的召唤，让人间界的所有魔族、魔人本能地向西市靠近。 西市危。 甚至，若不能尽快封堵住那道裂缝，巨魔降临之日，便是人间界寂灭之时。 比原本的命运轨迹更早。 了了听完，侧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 秋季的阴天难辨晨昏，没有影子的映衬，连繁茂的树都像是平面的画。 难怪魔族不减反增。 难怪重逢后的腾乾不曾露过半分的轻松。 她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在那个神秘的舍藏书局预料之中。 那段本该在弑魔战场上演的灭世开端，如今要搬到人间界吗？ 青色、氐土，他们那些高于这方世界的生灵，停留在这里是想看到些什么？ 看她们如何在绝境中挣扎？在恐惧与希望中惊惶？ 还是其他什么…… “了了……”小棠一副快哭的表情。 了了的反应太平静也太奇怪了，她不懂。 “没事。”了了抚摸小棠的发顶，眸中带着暖暖的笑意，“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谢谢你关心这个世界。” 道完谢，了了垂眸望着治疗舱内的小狐狸，不舍地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半晌，起身走向角落里一直望着她的南星辰。 “星辰，告诉我腾乾他们的计划。” “……” 南星辰轻轻拥住身前的了了。 他无法对她说谎。 “别担心，你和你的家人都会很安全。” 了了回抱他劲瘦的腰身，整个小脸埋在他温暖坚实的怀中，声音缱绻，“我知道，你们会尽全力保护好我，保护好我的家人。我也一样。” 抬头，“我也想尽我所能，去保护我的朋友、我的同学、老师，保护你们。” 南星辰默默地低头看她。 “星辰。”了了再次轻唤。 南星辰终于开口，“腾乾负责牵制魔族，摩耶和辰夕会封堵空间裂缝。” “对面有巨魔，他们怎么堵？” 他们一靠近裂缝就会直面巨魔的攻击，怎么堵？拿什么堵？ 南星辰摇摇头。这些问题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们也没有与他细说。 “如果他们失败了呢？”了了盯着南星辰古典雅致的双眸，又问。 “……” 了了站直身，推开南星辰，没怎么用力。 “还有你，对吗？” 南星辰的磁雷之身，可以改变空间轨迹甚至分割空间的磁雷之身。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现在吗？ 什么两年的赌约、什么记忆封印，都是骗人的！ 从一开始就是要把他们骗过来替人间挡刀！ 了了心口发堵。 深呼吸了几口，干咽了一下，了了牵起南星辰的手冲小棠道。 “小棠，可以拜托你在这里帮我照顾一下小狐狸吗？” 小棠怔愣了一下，呆呆地点点头。 监控室里的朱砂闭着眼半躺在沙发椅上，一旁桌面上的手机响个不停，她却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 听到了了和南星辰的脚步声，朱砂睁开眼，嘲弄地笑了笑。 了了看到了屏幕墙上的画面。 浓雾下的西市影影绰绰，诡异萧瑟，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掩在浓雾下看不真切。 “你的隐身术能带人吗？”了了开门见山，“我需要回西市，不能被腾乾他们发现。” “呵，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朱砂脸上的嘲意更浓，却不像是在嘲笑对方。 “凭你为了保护腾乾，会想杀我。” 朱砂神色一凛，她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知道。 “帮我，我比你更不想看到腾乾出事。” 朱砂犹疑，“你想回去做什么？西市已是死局。” “做女娲。”了了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