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篇
林薇篇
林薇喜悅的淚水還掛在睫毛上，房門卻在這時被輕輕推開了。 謝軍衛站在門口，他剛結束一場跨國視頻會議，身上還穿著剪裁得體的深色西裝，氣質一如既往地沉穩內斂。 他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交纏的兩人，看到了林薇臉上那種他從未見過的、釋然又幸福的表情。 他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但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葉凡感覺到了他的到來，他抬起頭，非但沒有絲毫尷尬或退縮，反而將林薇抱得更緊了些，像是在宣示主權。他的眼神充滿了挑釁，彷彿在說：「你看到了，她現在是屬於我的。」 空氣中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林薇不安地動了動，想從葉凡身上下來，卻被葉凡牢牢按住。 就在林薇以為謝軍衛會像往常一樣，用他那種不容置喙的方式將她帶走時，謝軍衛卻只是緩緩地走了進來。 他走到餐桌旁，沒有看葉凡，只是溫柔地看著林薇，伸手輕輕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 「吵醒你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像春日裡和煦的風。 然後，他才轉過頭，看向葉凡，眼神平靜無波。 「葉凡，我們能聊聊嗎？」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陳述。 葉凡挑了挑眉，鬆開了林薇，隨手拿起旁邊的浴袍披上，跟著謝軍衛走到了落地窗前。 兩個男人，一個桀驁不馴，像一團燃燒的火焰；一個深沉內斂，像一座冰冷的山巒。他們對立著，卻又因為同一個女人而緊密相連。 「你贏了。」 謝軍衛先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他知道。 他從林薇看著葉凡的眼神裡，就知道自己輸了。 那種眼神，他從未在林薇眼中得到過。那是戀人間才有的，融合了愛、恨、痴、纏的，複雜又純粹的光。 他能給予林薇無盡的寵愛和安穩的生活，能給她庇護，能照顧她和孩子。但他給不了她那種讓她靈魂都在顫抖的、愛恨交織的瘋狂。 那是葉凡獨有的。 是他作為「初戀」和「傷害者」雙重身份，刻在林薇生命裡的烙印。 「我知道，她愛我。」葉凡的語氣帶著勝利者的傲慢。 「不，你不知道。」謝軍衛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你不知道，她愛你，愛得有多痛苦。」 「而我，」他看了一眼還在餐桌旁，神情有些不安的林薇，「我只希望她能快樂。」 「如果她的快樂，需要我們兩個人，那麼，我接受。」 葉凡愣住了。 他沒想到，謝軍衛會主動提出這個他剛剛才在心裡做出的決定。 他本以為，這會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但是，葉凡，」謝軍衛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我有一個條件。」 「如果有一天，你再讓她流下一滴因為你而流的淚水，我會帶她走，帶她去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 「到那時候，就不是共享，而是徹底的佔有。」 這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承諾。 葉凡看著他，看著這個心甘情願妥協的男人，心中第一次，對他產生了一絲敬意。 「好。」他乾脆地答應了。 他需要謝軍衛，來共同守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也需要謝軍衛，來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兩個男人之間，無形的戰爭，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達成了脆弱而詭異的和平。 林薇在餐桌旁，不安地看著窗邊的兩個男人。 他們的身影被夕陽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像一幅色彩濃烈的油畫。她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只能感覺到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正在慢慢變得微妙。 她以為接下來會是無休止的爭吵和對抗，是她最害怕的，被撕裂的痛苦。 但沒有。 幾分鐘後，葉凡和謝軍衛一起走了過來。 葉凡的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而謝軍衛，則依舊是那副溫柔沉穩的模樣，只是眼神深處，似乎多了一絲釋然。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默契地一左一右，將林薇從餐桌上抱了下來。 謝軍衛拿起一旁的毛毯，輕柔地將林薇赤裸的身體裹住，然後將她打橫抱起，走向浴室。葉凡則跟在後面，進去幫忙調節水溫。 溫熱的水流從花灑中傾瀉而下，沖刷著林薇身上的黏膩和疲憊。 謝軍衛站在她身後，用溫柔的力道幫她清洗著長髮，指腹輕輕按摩著她的頭皮。葉凡則跪在她面前，拿了柔軟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的身體，動作從未有過的輕柔。 林薇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份雙倍的、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很幸福。 一種從未體驗過的，被兩個同樣深愛著自己的男人寵溺著的幸福感，像溫暖的海水，將她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這份幸福，是如此的不真實，又是如此的甜蜜。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就在她沉浸在這份平靜的幸福中時，一個大膽而放蕩的念頭，忽然像藤蔓一樣，從她心底最深處，瘋狂地滋長了出來。 她想起了不久前，那場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抖的、禁忌的歡愉。 那種被撕裂、被填滿、被同時佔有的感覺…… 「謝謝你……」 林薇睜開眼，聲音沙啞地開口。她先是看向身後的謝軍衛，然後又轉頭看向面前的葉凡。 兩個男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她。 「我……很幸福。」她臉頰泛紅，但眼神卻異常明亮，「跟你們兩個在一起，很幸福。」 葉凡的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邪氣的笑。而謝軍衛，則是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繼續說。 林薇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勇氣，說出了那句讓她自己都感到羞恥的話。 「但是……」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像蚊子叫。 「如果……如果下次……」她不敢看他們的眼睛，只能低頭看著水波盪漾的地面，「你們兩個……再加上兒子……」 話說完，她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浴室裡一片死寂。 空氣瞬間變得灼熱而暧昧。 葉凡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低沉而興奮的大笑。 而謝軍衛，那雙總是溫柔如水的眼眸裡，第一次，燃燒起了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熾熱的火焰。 是佔有，是愛慾，也是對她這份沉迷的，無限的縱容。 他低下頭，在她耳邊，用只有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沙啞地回答。 「好。」 那一刻，林薇知道，自己徹底淪陷了。 並且，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