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1　他的初戀。

    孫曉曉：你們這不算約會我就倒立吃貓屎。

    所思：……

    所思：妳家的貓可能不太樂意。

    孫曉曉：牠管得著我？妳讓牠用屁眼看也知道你們這是約會！

    所思：妳能不能別發這種訊息，說話真臭。

    孫曉曉怒了：還不是妳害的！

    週末單獨出門，先去看海逛老街，最後再去高級餐廳吃飯，這行程不是約會是什麼？江以桓就是對她家所思有意思！

    孫曉曉：妳到時候偷偷拍他的車給我看，我看他的家世配不配得上妳。

    所思看著這訊息，有好多話想吐槽，可打了又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現在交往哪看門當戶對？況且江以桓心裡還有初戀，不可能喜歡她。

    他只不過不喜歡自己一個人，找她作伴。

    所思：孫曉曉大人，小的最近有點心事，不知道您願不願意聽。

    回老家擼著貓的孫曉曉挑了挑眉，敲鍵盤回覆：誰惹我們大小姐不開心？

    所思：我討厭人群、討厭社交、喜歡單獨相處。

    孫曉曉：不需要前情提要，誰比我更了解妳？

    所思：但是現在的我卻每天和江以桓湊外送免運，還一起吃飯。

    孫曉曉：……

    所思：……我覺得很開心，是不是已經沒救了？

    她以為自己說得很婉轉，還怕孫曉曉不知道言下之意，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補充，就收到了對方回傳的訊息。

    孫曉曉：對，沒救了，直接電死。

    孫曉曉比被抓去ＶＩＰ搖滾區看小兩口秀恩愛的邱尚俊還急。

    急著把所思電死。

    她挑食、味覺敏感，連水都能品出差別，對飲料更是如此。

    雖然覺得隔夜茶難喝，但於她而言，最難喝的莫過於加上外送費的飲料。

    「所思，晚餐送來了。」

    「好，直接進來吧。」

    她想湊免運、江以桓不喜歡自己吃飯，兩人一拍即合，開始了一起叫外送的日子。所思覺得自己大賺特賺，不僅省下運費，還多了江以桓。

    她的房間比江以桓的還寬敞，平常不用的電動麻將桌還能當餐桌。

    「也不知道這學期能不能湊到四個人打麻將。」

    「想玩的話可以找邱尚俊和妳朋友來，加上我就四個了。」

    「我不太擅長，所以更想在旁邊觀摩學習，最好能小賭一下。」

    「原來是想賭博？」

    「小賭怡情。」所思半開玩笑地說，「等學會了就親自上陣，贏光邱尚俊的錢。」

    「在妳學會之前，我先接下這個活。」江以桓笑出聲，遠在自己家的邱尚俊也同步打了噴嚏。

    他沒感冒、沒過敏、換季身體依舊健康，但最近耳朵老是癢還有打不完的噴嚏，而每次不舒服後都會收到江以桓或所思的訊息，屢試不爽，次次靈驗。

    這兩個人能不能放過自己，談情說愛還能扯上他是怎樣！

    江以桓：打麻將？

    邱尚俊：怎麼突然找麻將一哥湊桌？要去薛誰的錢？

    江以桓：薛你的。來我和所思家玩，記得別放水，所思聰明，看得出來。

    幹，真他媽的幹。邱尚俊對空氣一陣拳打腳踢。

    邱尚俊：週末，不見不散。

    江以桓：這週末不行，週六我要和所思出門，週日留給她休息。

    邱尚俊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那跳得飛快的心臟依舊激動。

    首先，他是麻將一哥，接受不了任何挑釁，他就是王，沒人能撼動地位。

    再來，為什麼談戀愛又談到他臉上？什麼時候進展到會一起出門了？

    最後，「我和所思家」？現在這麼敢說？他在所思面前有膽這麼說嗎？

    哈！臭俗仔，下禮拜等著輸錢吧！Loser！

    邱尚俊：行，你們先培養感情，快點在一起，到時候我贏雙倍的錢。

    週五，所思難得失眠，左滾右翻，怎麼也睡不著。

    一想到隔天要和江以桓單獨出門，她就緊張又亢奮。

    這輩子……沒錯，這一輩子她都還沒和男生單獨出門過。孫曉曉說這是約會，她理性判斷也是如此，可感性上她卻不這麼認為，總想逃避。

    江以桓的心還惦念著初戀嗎？如果還沒放棄，為什麼要跟她約會？

    不對，江以桓認為這是約會嗎？說不定對他來說這只是再簡單不過的行程，是她和孫曉曉太過戀愛腦，不小心多想了。

    為了消除雜念，所思猛地起身，想下樓問個清楚，可自己的房門都還沒打開，雙腳便軟了──兩人的距離不過隔著一段樓梯、兩扇門，想談隨時能談，可她不敢。

    於是，膽小的她屈服於網路，打開聊天室。

    所思：樓下的，睡了？

    江以桓馬上已讀，嚇得所思差點摔手機。

    江以桓：還沒，怎麼了？

    所思：你緊張嗎？

    她的手微微顫抖，但打字的速度卻與心跳一樣快。

    所思：我想得多，也覺得再想下去就不用睡了，所以想直接問你……

    所思：我們明天，算約會嗎？

    一發出去，所思就後悔了。

    但她也來不及收回，因為對方根本沒離開聊天室，馬上已讀了。

    江以桓：以防妳想到失眠，我說清楚一點。

    完了，這開頭準沒好事。所思很少挨罵，但她知道師長罵人會有哪些開頭，這就是模板之一。

    ──我先跟妳講清楚，別犯蠢了。

    所思的小宇宙快速膨脹、行星爆炸、數萬顆星星燃燒、熄滅、殞落。

    兩顆隕石的尾焰劃破夜空，墜落於她所在的星球，像是流下兩行淚。

    江以桓：對我而言算約會，因為我想更了解妳才會發出邀請。

    然後，又點亮整片大地，在她的雙眸綻放成美麗的煙火。

    江以桓：知道我圖謀不軌後，妳會想拒絕這場邀約嗎？

    所思的腦袋當機，思緒全都停滯，手機也掉到床上。

    當她再度拿起手機，距離最後一則訊息已經過了三分鐘。

    所思：你的初戀呢？你已經放棄了？

    江以桓：所思，我的初戀就是妳。

    嘩──

    她在做夢嗎？這是什麼跟什麼？她完全不知道啊……

    所思晃了晃腦，心想再問下去估計整晚都不用睡、明天也不能約會了。

    於是她飛快地奔下樓，用力敲了他的房門，等待回應的每一秒都如年。

    劇烈的心跳，也在看到江以桓的瞬間明顯頓了一拍。

    「明天！十點沒看見我發訊息給你，就打電話叫我起床，晚安！」所思紅著臉，落下道別便落荒而逃，可跑到一半卻又因為對方的呼喚停下腳步──

    「所思。」在安靜的屋裡，所思再次真切感受到他的聲音有多麼輕。

    惹得她心癢，難耐，聽著喜孜孜的，還很喜歡。

    「所思，晚安。」

    所思「嗯」了聲，踩著比方才還慢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只因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有種不真實感──她真的沒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