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孤绝

    课堂散去，走廊上的脚步声逐渐稀落。

    女孩抱着课本，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

    「喂。」

    背后响起戏谑的声音。几个身影挡住她的去路。

    她被推进清扫用的储物间，门「咚」地锁上。

    昏黄的灯光闪了几下，狭窄的空间里笑声放肆炸开。

    「今天玩点新的？」

    「昨天的照片点赞太少，不如升级一下。」

    有人揪住她的头发，把她脸往墙上猛撞。

    又有人打开水瓶，把可乐往她身上泼去，衬衫瞬间湿透，布料紧紧贴着肌肤。

    「看看这副下贱样子。」

    「笑啊，你不是平常最乖的吗？」

    手机镜头一闪一闪，把她狼狈的样子收进去。

    她挣扎、求饶，却只换来更大的羞辱。

    一只鞋踩在她手背，硬逼她趴下。

    有人拿笔在她脸上涂抹，画成歪斜的笑脸。

    「来，说一句：我是贱货。」

    「大声点！不然就把之前的影片寄给你奶奶。」

    她咬牙，指节泛白。

    「……我是……」

    声音颤抖，眼泪却已经决堤。

    笑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扩散，像毒气般令人窒息。

    终于，他们玩腻了。

    门啪地打开，脚步声四散。

    储物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

    地板冰冷，衣服湿透，她浑身脏污、淤青，像被随手丢弃的破布。

    她颤抖着擦脸上的墨痕，却越抹越糊。

    走廊外人声嘈杂，却没人停下。

    没有人看见她。没有人愿意看。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透明，像根本不存在。

    她蜷缩起来，低声抽泣。

    脑海里，忽然浮现那天顶楼的对话。

    ——「我帮你杀掉他们。」

    ——「你能给我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

    ——「我只要你。」

    她抱紧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手臂。

    真的吗？

    他真的会来吗？

    还是，那只是句疯狂的戏言？

    如果他不来……

    她还能活下去吗？

    黑暗像潮水，将她彻底吞没。

    在无人可依的孤绝里，她第一次渴望，那个带着杀意的少年能兑现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