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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第三天,打开窗户,传来稀疏的嘶吼声,Alpha走回厨房,洗了手,又处理着三明治。 平静地吃着早餐,她侧耳聆听着,由于她们家在高层,声音不甚明朗,游映归判断出楼门口应当只有十几只丧尸。 她擦擦嘴,收拾好餐具,去书房看着桌子上的尸rou。即使是被袋子装着,那比人类尸体还要臭上几倍的丧尸味还是四处逸散。 这都是游映归前几天在楼下捡到的,她当时听着楼下传上来的打斗声,没一会儿听到了两重踏着楼梯的逐渐远去的声音。确定没了动静,她下楼去了那对夫妻家里,收起地上的苍白碎rou块。 格外鲜红的血液在那家的地板上流动,游映归尝试用捡的手指触碰,下一刻马上把手套和手指都丢进去——“血液”在吞噬手指!她清晰地看到手指表面冒了些鲜红的雾气。 她站远了些,注视着那些液体。过了十分钟,那根手指没了一半,Alpha敏锐地感觉到,那些液体好像变多了些……甚至,像是沸腾的水一般波动。 啊,还好把东西装好了,先带回去再说。游映归的左小臂空荡荡的,那是在战场上奔走救治时被敌人砍掉的,她退役后也无法再做医生。假肢戴着不是很舒服,不出门她一般不用,而且她上周刚送去定制新的了。 她研究过那些血rou了,显微镜中,组织紧密地粘结着,不是普通的连接,而是像是用了胶水一般,难以撕扯开来,细胞结构扭曲,形态完全变形,液体含量也少了很多。 照理说,这样的rou体强度很高,皮肤原来能承伤15MPa的话,现在应该翻了好几倍,但绝对不能是活着的结构。游映归确定了,这不能用自己33年认知中的任何知识解释,这是超自然的力量。 给左右喂了三文鱼,小猫蹭蹭她的手,似是疑惑今天怎么吃这么好。 她决定自杀,比起被感染,不如死个痛快。 游映归决定得很轻巧,没有感到紧张抑或释然,只是平静着思考。 从小她的成绩就很好,是那种极其突出的好。高中毕业后,考入了她感兴趣的帝医大,被父母催促着和女友结婚,然后就被规划去了军队当军医。 和平时代没有战事,但训练量不少,游映归锻炼了一具好身体。 两年后,西方战区被进攻,她在西南的部队,顺理成章去参加了那场战争。那段时间生活很麻木,三点一线,睡了几个小时,再上战场不分日夜地奔走。 她学习的深奥知识并不顶用,大部分时间一味地收尸写纸条,遇到能救的快速包扎止血打药,拼命地让士兵不要睡着,再吭哧吭哧把人扛到后方,希望他能被救活。 敌人对医疗兵并没有什么怜悯,四处狂轰滥炸,有时候,她也会为前不久还在说话的同僚收尸。 这样的战争持续了五年,游映归是第四年因伤退役,这时候她基本在战场15公里外的战地医院工作,但那天防线被攻破了。 因为受伤后保护伤员与敌人博斗没有及时救治,她的左小臂完全坏死。幸好在战时自己处理了一下,否则会影响整个身体。 再后来,28岁的游映归回了家中,父母在战争期间已经因空袭去世,妻子受到严重刺激,整日疯言疯语。 战争一年后结束了,没有赢者,只有两败俱伤。 最后,她照顾了三年妻子,作为中校退役后的补贴很多,毕竟游映归的贡献不少,支持着妻子的治疗和尚算优渥的生活。 直到一次Alpha买完菜回家,女人在床上躺着,很端正的姿势,她向来喜欢蜷缩着或抱着游映归睡,游映归预想到了,抱着小得可怜的期望握住女人消瘦的手腕,一边亲上她的额头想唤醒她。 衣摆被吹起,风声猎猎,游映归闭上眼,身旁异常阴冷,她纵身一跃。 左束她睡着了——没有了,什么也没有,那时游映归茫然地闭上眼睛,只觉格外地凝滞,时间、脉搏、空气,正如此刻。 她从不畏惧死亡。 血管里的血液有些窒息,肢体酥麻,肾上腺素在疯狂地分泌,大脑艰涩地运转,身体即将失去平衡。呼吸很急促,马上她就会开始抽搐,粉身碎骨,于是世界上死了一个没有用处的人类。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一切在远超光速或者是凝固般地移动,不,是回溯,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不对,游映归猛地清醒过来,周围一切平静,这是她们家的天台,这不对劲。 还有新奇的触感,那是、她的左手吗? 她的眼睛还难以睁开,于是用右手摸上左手,这是金属的涩然。Alpha用左手握住右手,不,假肢不能做这种灵活的动作,这更像是……寄生物。 “末世性爱系统激活,您好,宿主。” 很突兀的女声,游映归愕然,旋即天旋地转,一头倒在地上,脑部在翻涌,她痛得呲牙咧嘴。 几近于下意识,她用四肢往屋里面爬,左右还在悠闲地吃着rou,尾巴摇得起劲,原来只过去了几分钟吗? 游映归真的晕了过去,左右看了她一眼,又歪歪头,舔舔自己的前爪,上前踩过女人,用头顶着天台的门,让它们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