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6 - 不請自來的客人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廚房，孟焰然和徐文柚坐在餐桌旁，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吐司、煎蛋和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孟焰然一邊喝咖啡，一邊低頭翻看手機上的訊息，偶爾快速回覆。

    徐文柚則低頭用叉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煎蛋，動作有些心不在焉，刀叉在盤子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焰哥，我在想……」徐文柚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他放下刀叉，抬頭看向孟焰然，眼中閃過一抹不安。「我是不是應該回原公司上班？雖然我已經離職了，但他們昨天聯繫我，說最近專案量暴增，如果我還沒有找到工作的話，可以再回去上班。」

    孟焰然放下手機，眉頭微微一挑，目光溫和卻帶著探究地注視徐文柚。「柚柚，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那家公司嗎？」

    他的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關切。「我記得你抱怨過，說工作無聊，壓力太大，同事之間又愛勾心鬥角。既然是這樣毫無優點的公司，為什麼還要再回去？」

    徐文柚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焰哥，你怎麼知道我那麼不喜歡那份工作？……」

    他低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柄，聲音有些低落。「其實我只是覺得……回去熟悉的環境會比較安全。新的公司、新的同事，我怕自己適應不了。」

    孟焰然傾身向前，手肘撐在桌上，眼神溫柔而堅定。「柚柚，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就沒有小事。」

    孟焰然的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真誠。「你每次提到工作時，整個人看上去沮喪得要命，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你的所有事情，在我這裡都是大事。」

    徐文柚聽著，心頭一震，鼻尖微微泛酸，他沒想到孟焰然會如此細心，連他不經意流露的情緒都被察覺。

    他低聲說：「焰哥，我只是……害怕。原公司雖然不好，但至少我知道怎麼應付。新的環境，萬一我做不好怎麼辦？」

    孟焰然伸手輕拍徐文柚的肩膀，嘴角揚起一抹安撫的笑。「柚柚，害怕很正常，但你不能因為害怕就困住自己。」

    他語氣溫和，卻帶著鼓勵。「你現在有機會重新開始，挑一份真正喜歡、適合你的工作。你這麼聰明，又努力，哪裡會做不好？別把自己綁在不開心的地方。」

    徐文柚深吸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肩膀漸漸放鬆，眼中焦躁的神色緩解了些，他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淺笑。

    「你說得對，焰哥。我不該因為怕陌生就退縮。我會試著用平常心去找新工作，找份自己真的想做的。」

    「這就對了。」孟焰然靠回椅背，端起咖啡杯輕啜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你今天有幾場面試？時間安排好了？」

    「三場，從早上到下午。」徐文柚回答，拿起手機翻看行程。

    「應該要到傍晚才會結束。我把公司地址都記下來了，路線也查好了。」

    「好。」孟焰然點頭，語氣堅定。

    「等我忙完夜店的事情，就去接你，我們一起回家，你不要一個人亂跑，聽到沒？」

    徐文柚笑了笑，感受到孟焰然的關心，心頭一暖。「知道了，焰哥。你也別太累，夜店的事忙完早點休息。」

    「放心，我有分寸。」孟焰然起身，收拾盤子，順手拍了拍徐文柚的頭，語氣帶著笑意。

    「快吃，別讓煎蛋涼了，涼了可不好吃。」

    徐文柚低頭繼續吃，臉上帶著一絲輕鬆的笑。「好啦，你別老當我小孩子。」

    他假裝抱怨，卻忍不住笑出聲。早餐結束後，兩人各自準備出門。

    孟焰然送徐文柚到門口，叮囑道：「有什麼事隨時打給我，別自己硬撐。」

    「好。」徐文柚點頭，背上背包，揮手離開，步伐比早上輕快了些。

    時間來到下午，徐文柚的面試行程意外提前結束。

    一家原本預約好的公司上午突然來電，說已經找到人選，取消了面試。

    其他兩場面試也出乎意料地簡短，面試官問了幾個基本問題後就匆匆結束，沒給徐文柚太多發揮的空間。

    徐文柚一臉茫然地站在路邊，看著匆匆來去的人群，又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比預定的結束時間提早了將近三個小時。

    他微微皺眉，感到一絲無措，手指在手機螢幕上滑動，猶豫著不知道怎麼和孟焰然說。

    他撥通孟焰然的電話，鈴聲響了幾聲後接通。「柚柚，怎麼了？面試結束了？」

    孟焰然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背景隱約有夜店的喧囂聲，像是正在處理什麼事務。

    「嗯。」徐文柚解釋，聲音帶著些許尷尬。

    「有一家公司說人已經找好了，其他兩場面試也很快結束，都沒花太多時間。我現在在捷運站附近，乾脆我自己回去吧，這樣就不需要特別麻煩你來接了。」

    「不行。」孟焰然的語氣立刻變得堅決，帶著一絲緊張。

    「我現在雖然忙，但工作沒有你重要，我可以先去接你。柚柚，我的承受能力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強，已經承受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徐文柚聽著，心頭微微泛起一絲心虛，想到孟焰然指的是林月薇聯合陳瑾秀試圖拆散他們的計畫。

    徐文柚輕聲說：「焰哥，我真的沒事，我不希望影響你的工作……這樣好了，我就在附近找個地方待著，等你忙完再來接我，好不好？」

    「你確定？」孟焰然那頭沉默片刻，聲音中透著猶豫。

    「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待太久，萬一又出什麼狀況……」

    「我確定。」徐文柚語氣堅定，試圖讓孟焰然安心。

    「我會找個人多的地方，咖啡廳什麼的，絕對不會亂跑。你專心忙你的，我等你就是了。」

    孟焰然又沉默了幾秒，終於妥協。「好吧，但你一定要待在人多的地方。手機保持暢通，有什麼情況立刻打給我。我忙完這邊的事，馬上過去。」

    「嗯，我會的。焰哥，你別太擔心。」徐文柚說完，掛斷電話。

    他環顧四周，街對面有家咖啡廳，玻璃窗透出溫暖的燈光，裡面坐了不少人，看起來是個適合久坐的地方。

    他走過去，推門而入，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點了杯咖啡。

    服務生送來咖啡時，他道了聲謝，然後打開手機，開始瀏覽求職網站。

    咖啡廳裡人聲鼎沸，背景音樂輕柔，徐文柚逐漸放鬆下來。

    窗外的行人來來往往，陽光映在他白皙的臉上，讓他顯得更為俊秀。

    他專注地瀏覽網頁，偶爾停下來喝一口咖啡，腦中盤算著接下來的求職計畫。「如果這家不行，還有幾家可以試試。焰哥說得對，慢慢來，總會找到的。」他低聲說，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

    咖啡廳的門鈴響起，徐文柚繼續低頭看手機。

    直到一道纖細地身影慢慢靠近，擋住了窗外的光線，徐文柚才疑惑地抬起頭。

    林月薇站在他面前，唇邊掛著溫暖的微笑，像小時候三人一起玩耍時那樣親切。她穿著簡約的套裝，髮絲微微散落，氣質優雅。「小柚，好久不見，這裡有人坐嗎？」

    徐文柚愣住，心跳微微加速。

    徐文柚回想起林月薇之前的所作所為，腦中閃過那晚撞見她與孟焰然的畫面，以及徐焰然說陳瑾秀之所以願意幫他，也是因為林月薇……

    徐文柚的手指不自覺握緊杯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試圖讀懂她的意圖。

    林月薇的笑容不變，眼中帶著一絲期待，讓他不由得想起小時候她總是牽著他和孟焰然跑來跑去的光景。

    「月姊……」徐文柚開口，聲音有些乾澀。他猶豫片刻，內心掙扎了一下，終於點點頭。

    「沒有，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