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的开始【五】

    我们连夜赶稿，在中午前就将方案交付到了胡行行手中。他快速浏览了一遍，便立刻带着我们赶往HZ集团进行汇报。

    胡行行在途中修改了合同，将总金额提高到了2000万，并且安排了线上与线下同步的会议形式，召集了多位技术领域的总监参与，同时提升了会议的安全级别。

    果然如他所料，HZ集团高层听完汇报后，立即召集了公司相关负责人，提出了一系列尖锐的问题。我们几个人出乎意料地配合默契，应对得当，整个过程处理得十分圆满。

    最终决定成立合资公司，一方出资、一方出力，共同推进这个项目。按照公司KPI的计算标准，我的团队季度指标——不出意外的话，在成立第一周就已经完成了。

    合作框架当天就签署完成，具体合同的细节不需要我参与，但事情的确定性已是百分之百。

    回去的路上，胡行行坐在车里，拍着扶手连说了三个“好”，直接批了预算，说晚上可以团建庆祝一下。

    其实我们团队才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胡行行的“自己人”，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可团建的。

    但何晓非常兴奋，提议去一家Livehouse，说有支乐队演出，她一直舍不得自己去看。

    她既然开口，我也不好拒绝。胡行行当即让司机转道去那家Livehouse。

    他订了一个开放式包厢，低消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点满一整桌酒。刚开始他还在，问了我一些生活上的情况。

    从他了然于胸的表情里，我突然意识到，他的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包括选我做这个负责人。

    后来公司来了电话，他便起身告辞，留下我和何晓。

    只剩我们两个，气氛还是有些尴尬。本来就不太熟，只是硬被安排在一起工作。幸好酒吧驻唱水平不错，我们也没多说话，安静听歌。

    何晓是这个我叫不上名字的乐队的粉丝，一些我从未听过的歌，她都能跟着唱。

    她站着霓虹灯下，身体左右摆动，发梢在她脸上映出了些斑驳，喧嚣下遮不住她的安静。

    我有些看呆，也不知在胯下癫狂的和现在唱歌的，哪个是真的她。

    挺美的，可惜你是领导的女人。

    乐队连续唱了五首歌，何晓才不舍地回到座位。她喝了口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手指快速滑动屏幕，她皱了皱眉，轻轻咬了下嘴唇。

    思考片刻，她招手低声向服务员问了什么，然后回复了消息。

    “李经理，不好意思，我有点事，你再喝点？我先走了？”

    “嗯，没事。”

    何晓双手合十连说了几句不好意思，拿起包就急匆匆离开了。

    会不会是去见胡行行？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包厢桌上还剩不少食物，想着吃不完浪费，就打算打包。

    时间还早，我不常来酒吧，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决定耐心等等下一个乐队上场。

    “你好～”我正在挑酒喝，一个姑娘过来打招呼。

    “你一个人吗？我可以拼个桌吗？我也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是个长发大眼的姑娘，穿着条纹短裙和白色T恤，手里提的包露出一截文件，像是刚下班的样子。

    估计是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我心想。

    环顾四周，确实只有我这个八人桌还有空位，其他地方都坐满了。

    服务员也注意到她，正想挤过来帮我解围。

    “行吧，坐吧。”我挥挥手，示意服务员不用过来。

    “谢谢～谢谢！”姑娘连连道谢。

    她选了一个离我较远的位置坐下，托着腮等演出开始。

    我没再多理会，继续对着满桌的酒和食物挑挑拣拣。

    演出很快继续，但换了一支乐队。我不太懂音乐，但这支确实没有刚才的好听，听得我兴致不高。

    我瞥了一眼对面的姑娘，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叫来服务员低声问了几句。服务员听完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姑娘眼里满是失望，随后拿起桌上的平板，想点些吃的。

    她裸粉色的指尖在平板上滑动了好久，一直没选好。

    这家酒吧消费不低，看这姑娘也不像是习惯大手大脚花钱的人。

    “我吃不完，你看着吃点吧。”我轻轻敲了敲桌子，对她说。

    “什么？”姑娘没听清，疑惑地问。

    “我说，我吃不完，你不用点了。”我提高声音。

    她还是没听清，于是挪了挪位置，坐到我旁边。

    酒吧里实在太吵了——现在台上这位主唱似乎因为唱得一般，总爱靠大声吼来带动气氛。

    “我朋友有事走了，这些东西吃不完，你不必点，一起吃点吧。”这次我伏在她耳边说。

    “好，谢谢哥。”姑娘也没矜持，开心地答应了。

    她应该是饿了，敬了我一杯酒后，就开始吃煎饺、烤串之类的东西，也顾不上形象，大口喝酒、大口吃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