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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

    

他是故意



    文鸢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次,该轮到她了。

    她能感受到房间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文鸢头皮发麻,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仰起头对视上那张俊脸。

    魏知珩眯了眯眼,似乎是没想到看见这样的场面,她还有胆子看他的眼睛,一副倔骨头的样子。

    男人手里的葡萄剥了一半,放进口中。葡萄的甜涩味道混合着黏腻的血腥气,极大激发人的味蕾。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

    呀。看看是谁,这副样子,怎么跪倒在地上脏兮兮地,跟第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都不漂亮了。

    阿善力来回扫荡几眼,也会来事,见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开始试探:“我这有些好东西,要不要拿给她醒醒酒?”

    他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魏知珩笑而不语,没说要拦的意思,阿善力就懂了。这是要让他随便的意思,既然是随便,那他也得表示忠诚是不是?猜颂的女儿和猜颂一样,都应该割席死了才是。

    他一挥手,桌上三个杯子倒了三杯红酒。阿善力不顾女人铁青的脸色,很给面子,提示:“九七纯度的海洛因,刚出来的货,烈性,还没找试验品。一个掺了红矾,还有一杯红酒。”

    男人笑眯眯弯腰看她的脸,虎口的佛珠一下下拨动:“小meimei,我今天火气很大啊,来陪我降降火行不行?”

    听着颇为客气的话,文鸢只觉得寒凉入骨,那三杯摆明了都有毒,喝完是一定会死的。她去看沙发上的人,魏知珩支着手,慢条斯理地用湿巾净手,挑眼瞧了瞧她。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依旧是那种看戏打量的眼神,只是那时候的魏知珩会出手搭救,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她至今还欠了他一个条件没给。

    “为什么。”视线穿过阿善力,落在魏知珩身上。

    不提猜颂威胁他,知道审视时度,文鸢学聪明又上了一个度。魏知珩淡淡勾唇,有些无辜地说:“不是我绑来的。”

    “你这样,不怕猜颂知道吗?”文鸢执拗地低声问。

    好了,才夸一句聪明,又原形毕露。魏知珩的笑意僵在脸上,危险的气氛弥漫,激得一旁的阿善力停下拨动佛珠的手,问他:“这小丫头还不知道猜颂的事情?”

    魏知珩淡嗯一声。

    “什么意思?”文鸢精准捕捉,看着阿善力。

    “猜颂死了你不知道?”也是,知道了哪里还这么没良心跟男朋友私奔去,要不是他手快蹲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就飞去日本了。阿善力露出和蔼的笑,“你那个大mama前两天在泰国被人拿钢丝砍成了三截你也不知道吧?”

    猜颂死了,提姆也死了还被砍成三截?文鸢瞪大着眼睛,吃惊到久久没眨眼。

    究竟是谁干的?在几秒钟的犹豫里,文鸢隐隐想通什么。

    看着对他眼神逐渐变化的女人,魏知珩将她上下瞄了个遍,女人蜷缩成一团,不说话了。很可怜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当时那么可爱。

    阿善力让人给他们松绑。

    挣脱了束缚,文鸢第一时间往金瑞的方向挪动,护犊子似的,企图用自己的娇弱身躯挡住他。

    又倔又蠢,魏知珩冷嗤一声。

    “你们是来寻仇的吗?”文鸢吸了吸鼻子,已经做好听答案的准备,“如果是,那就直接冲我来,其他人是无辜的,我才是猜颂的直系关系人。”

    在这里杀人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文鸢不清楚能不能说得通。她庆幸这个时候,金瑞的家人应该都已经去了日本,不会出问题,庆幸之余又内疚,内疚自己终究还是牵连了金瑞。

    见她慷慨赴死的悲愤样,阿善力像听了什么笑话,看向魏知珩,哈哈大笑两声。

    杀人还分多一个少一个的?这小姑娘恐怕还不知道情况恶劣。只是,阿善力笑完之余,有意无意窥探旁边人脸色。之所以没动手,是还没摸清楚魏知珩的准确态度。这个“完整”是怎么个完整法。

    他可是注意到,要那女人喝药的时候,魏知珩目光落在她身上,要把人看穿了。都是男人,能不明白什么意思?那摆明了就是要当救世主呗,英雄救美,可惜美人顾着怕,不解风情,一个求字不肯说。

    所以这个“完整”就是把人完好无损地救出来,还得按他心意。想明白了,阿善力也乐见其成地配合,点点手指,很为难地说:“小丫头,你老子手里有我两千万的押地金啊,你知不知道?人一死,我想收回来都打了白漂,你说,这笔钱,我怎么算?”

    话一出,三个人心中各有所想。

    两千万的押地金说出来,明面威胁文鸢,不过是找个借口把还存了钱在猜颂手里的事情说给魏知珩听罢了。他在达更山包下的那片原材料地当初给了猜颂的驻守武装放了两千万押金,用做保障,可以随时随地取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基于没出事前,现在猜颂出了事,钱进了谁的口袋不言而喻。阿善力倒也不在意这点儿钱,不过是为了提醒魏知珩罢了。他甚至可以再存一笔押地金,只要魏知珩肯点头,就当他给新主席的贺礼。

    魏知珩何尝没听明白,他也不说知道,只看地上人的脸色。

    两道视线扎在身上,文鸢头皮发麻,“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你要钱的话,我、我看看能不能回去商议,找他的部下拨款要。”

    “找他部下?两千万不是个小数目啊,你忽悠我呢?”阿善力笑,“旁边不就是他的老部下,怎么不问他要?”

    分明就是挖苦她,文鸢脸色难看:“他现在……”犹豫了一下,最终松口,转向魏知珩:“你可以———”

    “不可以。”魏知珩极为干脆拒绝,“我为什么要替你还钱。”

    文鸢整张脸表情精彩,这是哪条路都不给走的意思。要杀又不杀,必然是有条件可谈,文鸢再次静下来问:“你们想要什么。”

    没等说话,旁边人隐隐有要苏醒的迹象。文鸢颤了下,赶忙去看金瑞,果不其然,男人一脸痛苦地睁开眼,浑身无力。在看见文鸢的一瞬间,缓了口气,然后往四周看去,墙壁站着四五个黑衣男人,血腥臭味直钻入鼻腔,闻得他脑袋发涨。

    “小、鸢?”面前的重影在晃,金瑞甩了甩脑袋,才慢慢开始稳定清晰,他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是你?”金瑞这时已经意识到什么,这个人根本就是什么哥哥,他转过头看着文鸢,又将人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

    两人推搡着,都想保护对方。

    一对苦命鸳鸯啊。好精彩,他都要忍不住掉眼泪了。

    魏知珩支着脑袋:“不是有句话说偿命吗?钱还不上,偿命给人家也行。”

    阿善力哎哟一声,说他想得还挺好,现在利滚利,本来他要抬价的,毕竟有旧交情在,别说他不给面子。两千万算算,一人喝一杯呗,拿这点钱看这对绝命鸳鸯兴致一下也不错。

    说罢,还挥手让人把刚才拖下去的kari带上来:“一人挑一杯嘛,看看谁帮我试试新货。”

    金瑞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着浑身赤裸,血淋淋的kari顿时呆住,整个瞳孔装满了女人扭曲的脸。

    他死死护住文鸢,不让那女人有接近的机会。

    “死了?”看着地上毫无生命迹象的一滩血人,阿善力问。

    “还喘气呢。”打手说。

    “那行。”阿善力很人道,站起身指了指桌上一排酒,“这样吧,你们先选?”

    “是欠了你们两千万吗?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办法还上,我来还!”最后一句,金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

    刚才那么残忍的情况下她都没哭,在听见金瑞的话,文鸢抚上他的胳膊,嗓子哽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不知道该怎么说,金瑞的家境再富裕,要一下拿出两千万无缘无故替他们还债,必然也是有些困难的。

    谁知,阿善力故意刁难:“要还,那就得连本带利还,这个数。”他伸出手指比划。

    “五千万?”金瑞不淡定了,这种坐地起价的贪心嘴脸在黄光下龌龊极了,“不是两千万吗!”

    “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可以,只要你放我们走,五千万那就五千万。”金瑞咬着牙。

    “有钱?我又改主意了。”阿善力笑着又坐地起价加了个数。这次,金瑞脸色彻底黑了,他根本就没打算要放他们走,价钱一再地抬,不过是刻意刁难罢了。

    “我喝。”微弱但有力的声音传来,文鸢从地上起身。

    “小鸢!”金瑞焦急想扯她胳膊阻止,文鸢推开他,男人在下一瞬被左右两个打手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得一味无助地吼:“不要喝!我们给他钱好不好!不要喝,求你了———!”

    “要算帐对吗。”文鸢盯着面前浑浊不堪的三杯酒,没看阿善力,而是看向魏知珩,这个始终作壁上观的男人。她知道,他才是幕后作俑者。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直视他镜片下那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眸子,“我替他们喝,这三杯,我都喝了,能不能放过他们。”

    真慷慨,真壮烈啊。魏知珩似笑非笑,也不给动作,看着她自言自语完,扫视了一圈酒杯,然后端起离他最近的一杯。

    在嘈杂中,什么也听不见了,文鸢以为幸福是唾手可得的,至少她快要成功了不是吗?苟活了20年,她以为她能逃脱的,是她太自信了。

    她扬起了脖颈,灯光下,照得纤细发晕,文鸢一脸赴死表情,眼眶滑下两行泪。

    举起的瞬间,男人脸色倏然冷下。在唇瓣碰到杯壁时,啪地一声,面前不算厚的玻璃桌被踹得四分五裂,猛然撞出半米。

    文鸢手中的酒洒出,茫然地看着发怒的人。

    “这么不怕死啊?”魏知珩敛起一抹笑,声音冰凉:“那就不能让你死了。”

    “阿善力。”他喊了声。

    阿善力摸着下巴,故意借着情况打算盘,将话抛出来:“巧了,我这儿刚出一批货,纯度高,还没试过。”

    男人皮笑rou不笑地,点了点地上的男人:“这不就有小白鼠?”

    作者的话:下一章九点钟喔,记得回来吃饭,咱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