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雪

    斯羽在工作室忙了很久，桌上的咖啡续了两三杯，图纸也终于改好发给了客户。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半，收好东西以后，工作邮箱又跳出一封邮件。

    她点进去，原来是助理小严给她发的周年策划，又坐回了电脑前，细细看了起来。

    策划书做的很合她心意，小严给她打了电话，两人讨论了很久，等通话结束，已经是十点半了。

    微信有两个未接通话，都是连舟打过来的，她拨回去，又打不通了。

    回家的路上，街上飘着星星点点的雪花，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有两个高中生坐在窗边吃着泡面，有说有笑的。

    等她回到家门口，手上也多了一袋零食。

    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斯羽眉头紧皱，看着沙发上那人，摇了摇头。

    连舟的酒量，一直都不怎么样，喝多了会说胡话，第二天又什么都忘记。

    斯羽蹲在他身前，“小舟？”

    没反应。

    又捏了捏脸，还是没反应。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房间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

    等她洗漱出来，连舟好像真的睡着了，人都翻了个身，她看着桌上的零食袋子，思绪万千。

    客厅暖气很足，但她还是担心连舟会感冒，想着把他叫醒，走到他身边，刚要伸手，这人突然醒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斯羽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连舟还是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睁着，眨巴眨巴地看着她。

    斯羽心一沉，完了，真醉了。

    她刚洗完澡，头发吹干了一半，身上的无花果香浓郁，连舟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整个人像只大狗一样，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兴许是喝过酒的原因，他鼻音很重，说话嘟嘟囔囔的，斯羽有些好笑，摸了摸他的手。

    “你喝多了，回房间睡吧。”

    连舟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发出一声轻叹，“无花果……”

    “我不喜欢。”

    他紧紧抱着斯羽，“四年了，还是不够吗……”

    斯羽愣了一瞬，转头看向窗外，雪已经下的很大了，透过玻璃窗，也看到了她们现在的模样。

    只有醉酒的时候，连舟才会露出这种脆弱的样子。

    细想起来，这四年，她也只见过三次。

    上一次，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但是那个时候问的是，为什么喜欢他。

    连舟听不到回应，着急忙慌地把她的头转了过去，疑惑的表情看着她。

    斯羽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明明在接吻，眼睛却是湿漉漉的，泫然欲泣的模样。

    但这就是她的回应。

    四目相对，连舟的眼神似是恢复一丝清明，贴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斯羽是开心的，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为什么只有在这种时候，连舟才会表露自己的真心。

    斯羽紧紧抱着他，“小舟，你看，外面下雪了。”

    连舟抬眼看向窗外，“是啊。”

    但他好像又醉了，“温哥华下雪了吗？”

    眼泪随声而落，斯羽忍着哭声，“嗯，是啊。”

    “我们回温哥华看雪。”

    连舟说好，但她知道，等他清醒过来，他又会变成那个冰冷的连舟。

    她无比贪恋此刻的温暖和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