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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总统vs家庭主夫

    午后的走廊上,阳光从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映在地砖上亮晃晃的一片。

    红叶手里还拿着刚从小超市买的那瓶苏打水,和季昀并肩走回教学楼。她正兴致勃勃地讲着刚才饭桌上的话题:“你知道吗,其实Lady Bird Johnson搞的公路野花保护计划,到现在都还被写进教材呢!”

    季昀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脑子里要是能塞进点数学公式,早就清华北大随便挑了。”

    红叶“嘿嘿”一笑,把瓶盖拧紧:“公式会忘,虫子和花不会啊。”

    两人走到三楼拐角,季昀抬手指了指前面:“行了,我班到了,你快去吧,待会上课别迟到。”

    红叶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说:“知道啦部长,拜拜~”

    她脚步一转,往自己班级的方向走去。推开教室门,空气里还有些课间的余热,几个人在前排窸窸窣窣聊天,更多人趴在桌上补觉。

    红叶一进来,就下意识扫了一眼靠窗那一排。

    果然,他在。

    尔祯正坐在位子上,安静地翻着一本练习册。窗外的光线落在他肩上,把他整个人勾勒得很干净。

    红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宁同学。”

    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点轻快的笑意。

    尔祯抬起头,目光平静而温和,微微颔首,也轻轻回应了一下。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一个点头,一个眼神。

    两人之间仿佛有种安静的默契,像是隐在水下的暗流,不惊不扰,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红叶随手把书包放下,心里却莫名泛起一点细碎的暖意。

    尔祯收回目光,把笔稳稳落在纸上,动作一如既往沉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耳尖那点微不可察的热度,并不是走廊的阳光烤出来的。

    随着上课铃响起,英语老师抱着厚厚一摞卡片,走进了教室。

    这是个有着国外名校留学背景的中年女教师,同学们叫她Wendy老师。她站在讲台前,穿着一身优雅的米白色套装,翻开准备好的资料夹。她语速轻快,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

    “同学们,现在是高三,距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你们马上就要面临专业选择,也就是未来的职业方向。”

    全班窸窸窣窣地抬起头。有人翻着笔记本,有人托着腮,一副“这节课可能要正经点”的表情。

    Wendy老师笑了笑,从讲台下拿出一沓厚厚的卡片:“今天我们来点特别的。我准备了上百种职业,每人抽一张。期末的时候,你们要做一份ppt,用英语来介绍这个职业,做演讲。”

    “这些职业里,有的你们熟悉,有的可能陌生,甚至可能完全没听过。但我希望你们记住——一个社会的发展,不是只靠医生律师科学家,也需要那些暂时还没被重视的岗位。”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班,语气郑重:“有些职业正是因为发展中国家欠缺,所以我们才叫发展中国家。你们,是省重点的学生,将来有可能去填补这些空白。希望你们能理解职业的多样性,也理解自己将来能如何用知识塑造社会。”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有人点点头,有人眼神飘忽,有人压根没听进去。

    “来,第一排开始抽。”

    卡片一张张传下去。大家低头抽卡,表情各异。

    轮到红叶的时候,她两只手合十,闭眼念了句:“菩萨保佑不要抽到疏通厕所下水道的……”然后“哗”一声抽出一张。

    低头一看——

    House Husband。

    红叶愣了三秒,嘴角慢慢往上翘:“哎哟,这个好像确实有点新颖啊……”

    前桌的同学忍不住笑出了声:“红叶你太适合了,你天天在家养虫子就是全职家庭主妇升级版。”

    红叶叉腰,立刻顶了回去:“错!这是全职家庭夫!我家要是有老婆养,那我在家带娃也没问题!”

    她说完,笑得跟抽中大奖一样,嘴角咧到耳根。

    全班哄笑。

    接着卡片传到戴莉莉手里。她面色一如既往冷静,伸手抽出一张。低头一看,眉头微挑:

    Five-star General。

    红叶正喝水,结果一眼瞟见,直接“噗——”笑喷,差点把水喷到桌子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军统啊!这个职业对你来说完全没挑战!你简直天生就是五星上将!!”

    说着,她转过身,整个人几乎微微探进来,手肘撑在桌角,压低嗓音,像只偷偷要和同桌分享秘密的小鸟:“宁同学,你抽到什么啦?”

    尔祯手指微顿,眼睫低垂了一瞬。然后他轻轻将那张卡片翻过来,不紧不慢地举到她眼前。

    黑色粗体,两个单词——

    Woman President。

    红叶的笑意像是被人轻轻掐断了一瞬。她愣了下,眼睛眨了眨,嘴角的弧度凝在半空里。

    她刚刚抽到的,明明是——House Husband。

    空气像静了两拍。

    尔祯侧脸平静,眼神沉稳,唇角没有太大表情。可在他心口,却忽然有一阵潮水似的翻涌——

    中午在食堂,他无意间听见那个男生笑着调侃她:“那你得考上北大,再嫁一个外交部的,你就能当第一夫人。”

    而她还笑嘻嘻地应着,说要做“第一夫人”。

    可现在呢?

    他抽到的是女总统。她抽到的是家庭主夫。

    ——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天然就能拼在一起?

    是不是她,不必当谁的“第一夫人”,而是让他成为她的“第一先生”?

    尔祯心脏猛地收紧,像被什么击了一下。理智压着他不让眼神泄露,可他指尖却攥紧了卡片边缘,力道轻不可察。

    红叶怔怔看着那张卡片,有些愣住,她唇角抿了抿,好像有点没缓过来,但很快就压下情绪,轻轻“咳”了一声:

    “……这个职业的挑战性,还是挺大的呀。”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点真心实意的感慨:“宁同学要写的话,可以去参考一下Margaret Thatcher——英国的‘铁娘子’,她可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女性首相之一。”

    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他:“还有就是,她可不是靠‘温柔’上位的,她是靠手腕、靠强硬,甚至比男性政客还强硬。所以啊……这个职业,你要做成PPT的话,研究她的资料,应该会有不少思路。”

    尔祯听的有些微破防,想到她中午说的什么“Jackie O”、“Lady Bird”,心口莫名有些发涩:“……你对政治,还挺关注的。”

    声音很轻,但带着一点不经意的触动感,像是无意间的破防。

    红叶谄笑了一下,露出那种“你别当真”的小表情:“也没有啦,就是偶尔看看新闻而已。”

    尔祯点了点头,指尖摩挲着卡片边缘,低声接了一句:“……我父亲是省台的主持人。可说实话,我自己倒不太看电视。”

    红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身子前倾:“诶?主持人?主持什么频道的?”

    尔祯顿了顿,像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才淡声说:“经济频道的,宁毅。”

    红叶怔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啊——我好像见过!就是那个中气很足的,讲话铿锵有力,还特别有逻辑的叔叔,对不对?”

    尔祯抬眸,微微一愣,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描摹出父亲的特征。

    他轻轻“嗯”了一声。

    红叶笑眯眯地点头:“哎呀,难怪你平时讲话都特别沉稳,思路又清楚——原来是随了你爸!”她想了想,眼睛里亮出一点怀念:“我爷爷生前可喜欢看你爸主持的节目了。”

    尔祯微微抬眸,带着几分意外。

    “他文化不高,也就读了个初中吧。”红叶的声音轻了些,像在追忆,“可你爸讲的那些经济新闻,总能化繁为简,讲得清清楚楚,连他都能听懂。那会儿家里饭桌上只要电视开着,他就一定要看。”

    尔祯指尖轻轻动了动,心里莫名一颤。别人夸父亲,他早就听过,可落在她这样随口带笑的回忆里,却让他心口泛出一种奇怪的暖意。

    他忍不住开口问:“那你爸是做什么的?”

    毕竟在这个省重点,学生家里多半都是高知分子,教授、工程师、公务员的比例很高。

    红叶倒是没什么顾忌,托着下巴笑:“我爸啊……算是赶上好时候了。”

    尔祯看着她,静静等她说下去。

    “当时他们学校里有个同学,正好看到卫校在招收,分数线刚好跟我爸考的一样,就提醒了他一句。结果我爸就报了,后来又一路考到医学院。”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小小的自豪,“现在是省三甲医院的外科主任,专做四级手术。”

    “外科主任……”尔祯轻轻重复,眼神微动,带着一种没说出口的敬意。

    红叶点点头,笑着补了一句:“嗯,刀子下去就是人命,他干的活儿跟打仗差不多。”

    尔祯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那你mama呢?是不是护士?”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顺理成章——毕竟父亲是医生,很多人第一反应就是“医生 护士”组合。

    红叶立刻摇头,唇角弯起:“不是哦。”

    她眨眨眼,笑着说:“我妈自己开了家法律事务咨询所。她是那种高知家庭出来的大小姐,一路高等教育,还留过洋。”

    说到这,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桌角,脸上带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不过你也知道吧……我英语烂成那样,其实还挺丢她脸的。”

    尔祯抬眸看她,没接话,只是眼神里带了点克制的笑意。

    红叶轻轻拉了拉自己脑袋上的梅子紫腰果花头巾,像是想转开话题:“这条头巾啊,就是她在尼泊尔出差的时候给我买的。”

    她说着,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弯弯地笑了:“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尼泊尔算南亚呢?明明离中国很近啊。中国在亚洲的位置挺靠北的吧,你看黑龙江、吉林,冷得要命。”

    她手指在桌面上比划了两下,像在画地图,接着眼神一闪,语气又认真了起来:“后来某一天才突然反应过来——亚洲是从俄罗斯开始算的嘛。北亚那边还挺靠上的,都已经接壤爱斯基摩人的居住区了。”

    说到这里,她自己先“噗嗤”笑了一下:“所以啊,学好地理还是挺重要的,不然我之前都快把亚洲画成东北加蒙古了。”

    她笑得弯弯的,话题像只乱飞的蝴蝶,东一嘴西一嘴,完全偏离了最初的正题。

    尔祯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眼神掠过她头巾的花纹,嗓音低沉淡淡:“……你话题跑得挺远。”

    红叶吐了吐舌头,眼睛一转,带着一点“被抓包”的心虚笑:“那不是为了避免暴露我英语烂嘛。”

    就在红叶说得眉飞色舞的时候,讲台上传来轻轻几声拍手声。

    “同学们——”Wendy老师的声音一如既往清亮,还夹带着点洋腔,“这节课大家就先写一份 PPT 的提纲。想一想,如果你真的是这个职业,你会如何发展?从哪些角度切入?准备演讲要点,期末要上台展示哦。”

    教室里“唰啦”一阵翻动声,同学们陆续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红叶回头看了尔祯一眼,冲他笑着点点头,像是在说“下次再聊”。那笑意一收,整个人很快恢复了学生的样子。

    她扭过身,拉开抽屉,翻出一叠草稿纸和一支自动铅笔,低头认真地写下标题:

    《House Husband 职业规划》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清脆。她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却闪着几分调皮:

    ——家庭主夫,这职业该怎么讲呢?做饭、带娃、理财、甚至心理建设?

    她轻轻咬了咬笔杆,似乎在琢磨“该怎么写,才能写得新颖有趣”。

    尔祯坐在后方,余光扫到她头巾垂落在肩头的花纹,心口微微一动。他也翻开本子,指尖把那张写着 Woman President 的卡片按在纸角,笔尖悬空了几秒,才落下字迹。

    红叶一开始写得很认真:

    ?I vacuum the floor.

    ?I send kids to school every morning.

    ?I clean the house.

    ?I make breakfast, lunch, and dinner.

    写到这里,她本来是一本正经的,笔尖很快在纸面上滑动。

    可写着写着,她唇角勾起来,表情渐渐带出几分“坏笑”:

    ?I wait for my wife to come back home.

    ? If she is tired, I will sneak into her office, wear the sexiest lingerie, bend over, spread my legs, and show her my most hidden body part — my anus — so she can release her stress.

    如果她很累,我就会偷偷去她办公室,穿上最情趣的内衣,弯腰,张开双腿,把我最隐藏的部位——我的肛门,展示给她,让她释放压力……

    ?Her finger goes in and she says I am too tight… I provide her warmth from deep inside me…

    她的手指进来了,说我太紧了……我正通过我的肠道为她提供温度。

    红叶手里握着笔,写到最后那一条时,眼睛眯着,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把“情趣内衣”“最隐秘的地方”几个词落在纸上,连字迹都带着点潦草的放肆。

    尔祯坐在她后桌,本来已经憋了好一会儿,可当那行字映进眼底,他指尖终于绷紧,忍了又忍,嗓子里还是低低地溢出一句:

    “……你是不是该收敛点?”

    声音极轻,像从喉咙深处压出来的,带着一丝被逼到极限的暗哑。

    红叶手一抖,钢笔笔尖在纸面“啪”地溅出一小点墨迹。她猛地偏头,眼睛瞪大,脸颊瞬间涨红,整个人像被人当场抓包。

    “你、你偷看我写的?!谁、谁叫你偷看啦??!”

    她压低声音炸毛,眼尾却微微颤,嘴角一抽,像是被戳到要害的猫。

    尔祯眼神沉静,指尖还在卡片边缘轻轻摩挲,喉结却滚了一下,没接她的反驳,只是把目光收回去,仿佛再看一眼,就要彻底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