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整个上午，晚语都在纠结该怎么表达感谢。到了午休，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乔念悠的桌边。

    「……谢谢妳这几天照顾我。」她声音不大，眼神闪烁，「我想，改天请妳吃饭，好不好？」

    乔念悠正翻著文件，动作一顿，抬眼望她。

    惊讶只停留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坏心眼的笑。她靠在椅背上，懒懒地敲着桌面，眼神带着戏谑：「吃饭？」

    「迟晚语，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个。」

    迟晚语愣住，心口猛地一颤。

    她下意识想到什么，匆忙别开视线，脸红得快要滴血：「妳、妳……又乱说话……」

    乔念悠却俯身，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妳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坏透了。迟晚语整个人僵住，手心满是汗，心脏怦怦乱撞，却一句反驳也说不出口。

    「我去吃饭了！」她慌乱丢下一句，转身逃走。

    乔念悠望着她红透耳尖的背影，唇角还勾着笑。可那笑意渐渐沈下去，眼神变得柔软，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

    ……真可爱啊。

    她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像是要掩饰什么。

    可心口的悸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

    几天后，迟晚语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正低头整理文件，忽然手机震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乔念悠发来的讯息——

    【迟小姐，妳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我想好了，这周末。】

    【记得找好地点。】

    【还有，妳得穿得好看一点～】

    迟晚语愣住，那几条讯息像一连串的逼近，没留给她任何拒绝的空间。最后那句「穿得好看一点」，更像直接把话挑明成了——约会。

    周末夜晚，法式餐厅的玻璃折射出昏黄的灯光。

    迟晚语穿着浅色洋装站在门口，紧张到攥着小包不放。这几天她反覆告诉自己——只是请乔念悠吃顿饭，不是别的。可心脏仍止不住地怦怦乱跳。

    「来了？」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乔念悠靠在门边，穿着剪裁精致的西装外套，长发随意挽起，眼尾描过淡淡的红。整个人气场逼人。

    她目光在晚语身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嗯，很可爱嘛。」

    晚语脸颊立刻红了：「……妳、妳到底要干嘛。」

    乔念悠没有回答，只是替她推开门，语气理直气壮：「请我吃饭啊。」

    餐桌上的烛光摇曳，气氛暧昧得不像话。

    红酒第一杯倒下时，晚语有些迟疑：「要、要喝吗？」

    乔念悠理所当然地举起杯子：「当然。这不是妳的『招待』吗？」

    于是第一口。

    第二杯下肚时，晚语的脸已经红透，耳尖guntang。

    乔念悠看着她，指尖敲了敲酒杯，眼底闪着笑意：「……原来妳这么容易醉？」

    迟晚语慌乱：「我、我没醉……」可话音发颤，眼神开始飘。

    乔念悠笑了，眼尾微微泛红，低声凑近：「一杯倒的小朋友。」

    她偏偏自己也举杯一饮而尽，脸上带着酒意的红晕，却稳稳盯着迟晚语，坏心眼显而易见。

    第三杯，她干脆替迟晚语斟满，声音带着命令意味：「喝吧，今天可是妳请客。」

    「这……」晚语想拒绝，却被她盯得心跳乱掉，只能硬着头皮抿下。

    酒意上头，她眼神越来越迷离，整个人慌张得不像样。

    乔念悠趁机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妳这样子，让我更想欺负妳了。」

    迟晚语心跳如鼓，急急想抽回手，却被她拦住。

    菜一道道上来，乔念悠却不着急吃。她用叉子挑起甜点的一小块，直接送到晚语唇边：「张嘴。」

    迟晚语吓得一愣，耳朵红透。

    「请客的人，怎么这么没诚意？」乔念悠挑眉，语气半真半假地抱怨。

    迟晚语还是乖乖张开嘴，咬下那一口。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却红到眼尾，整个人僵着不敢看她。

    乔念悠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得极坏，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奶油，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唇角，像火烫一般。

    迟晚语整个人僵住，心跳几乎要炸开。

    酒杯渐渐见底。

    迟晚语的视线有些模糊，连叉子都快握不稳。她低声嘟囔：「妳别再喝了……妳也醉了吧……」

    乔念悠眼尾泛红，唇角却勾着笑，直直盯着她，声音压低：「嗯，醉了。」

    她凑近，带着酒意，却字字清晰：「可是醉得，只看得见妳。」

    迟晚语呼吸一滞，心口一颤，整个人慌乱到不敢抬头。

    乔却靠回椅背，慢慢收回视线，举起杯子最后浅浅抿了一口。眼底还亮着光，唇角还挂着笑，但心底却明白——

    这顿饭，从一开始就是她计划好的。

    她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