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15:夜袭
庶女15:夜袭
楚鸢也不知道指挥使对自己的兴趣能维持多久,但只要他的目光一日不彻底移开,这昭阳宫的日子,便如同被无形的罩子笼着,纵然风雨欲来,也暂且淋不到她头上,可以维持一份表面的安稳。 至于他那等身份之人的欲念……是异于常人地炽烈,还是早已尘封冰下?楚鸢无从知晓,也不愿深究。她只明白一点:自己如今是砧板上的鱼rou,唯有静候。 那日午后,日光懒洋洋地洒进昭阳宫里。楚鸢斜倚在贵妃榻上,执着一卷闲书,字句在眼前浮过,却未能真正落进心里。片刻后,殿外传来细微却不容忽视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低着头,捧着一只精巧的青竹篓进来,恭敬禀告:“娘娘,皇上赏的岭南甜瓜,特命送一篓给您尝尝鲜。” 楚鸢颔首示意放下。那太监却没立刻退下,眼观鼻鼻观心,又低低加了一句,仿佛只是顺便提起:“皇上还说,今儿在皇后娘娘那边安置了,让您不必等着。” 楚鸢捏着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紧。 甜瓜?不必等? 这赏赐来得突兀,传话更是透着一股异乎寻常、甚至多余的人情味儿。皇帝何时需要向她一个后妃解释留宿何处?她心底那根绷紧的弦猛地一颤,方才的迷蒙瞬间被一种冰冷的清明取代。 当晚,熄灯之后,就有一小贼,踏着月色,翻进了她的宫中。 门轴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吱呀”,仿佛夜风路过。楚鸢躺在重重纱帐深处,屏住了呼吸,锦被下指尖微微收紧。 一道颀长而精悍的黑影,并未像寻常毛贼般鬼祟潜行,反倒像踏入自家内室般泰然自若,无声无息地穿透寝殿深处带着幽香的空气。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几近微不可闻,径直朝着寝殿最里面的床走来。 纱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漫不经心地撩开一条缝隙。月光斜斜涌入,恰好勾勒出来人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利落的下颌。玄色夜行衣包裹的身躯带着夜的微凉气息,不容分说地侵入床榻范围。 低沉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嗓音,像是浸了夜的冷泉:“听闻陛下今日不得空,宿在了坤宁宫。”他顿了顿,灼热的气息带着强烈的存在感,“微臣唯恐娘娘您独处......春宵空寂。” “特此代陛下一尽心意,来抚慰娘娘您。” “呀!”楚鸢轻呼,待看清来人面容,紧绷的肩线才倏然松懈。她从锦衾深处慵懒支起身,移到床沿,唇角弯起娇媚的弧度:“大人要来便来,何必学那宵小作态?可吓得妾身心肝直颤呢……” 柔荑倏地抓住指挥使微凉的手腕,不容置疑地牵引他那只微凉的手,覆上自己仅隔一层薄绸、因惊吓而剧烈起伏的心口。 温热的肌理紧贴上冰凉的掌心,“您听……跳得多慌。” 眼波漾开,媚意如丝,缠缠绕绕。 指挥使掌下微一收力,感受那份柔软在他手中轻轻变形,指节不急不缓地揉了揉。楚鸢被迫溢出一声娇软的喘息,他才低低一笑,唇边带着揶揄:“哦?娘娘您何必如此惊恐……难道——除了微臣这不请自来的小贼,今晚,还有别的贵客……也可能会来?” 楚鸢眉梢一挑,唇角微弯:“谁知道呢,兴许……是从哪儿窜来的野猫。” 指挥使不疾不徐地俯身,那双沾着些许庭外夜露尘泥的黑色薄靴,被无声地、轻巧地卸下,整齐地搁置在榻边光洁的地板。 月光像是一层纱,使得原本就美的美人更凭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指挥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无声无息地掀开了那袭覆在她身上的锦衾一角,带着一身凉气,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挤入了那片属于她的领地中。 几乎在掀开被角的刹那,那股清雅馥郁、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喻媚惑的暖香便扑面而来,浓郁得仿佛化不开的烟霞,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肺腑,纠缠不休。 这味道,从他一踏进这寝殿便已察觉,只是此刻,两人同处于这一方窄仄的衾被之下,香气更是扑面而来,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他的手臂极其自然地圈过她隔着单薄寝衣依然能感受到纤细紧实的腰肢,手上那层习武形成的薄茧隔着衣料清晰可辨。没有半分迟疑与冒犯的内疚,更无偷香的慌张。 微一用力,便将她柔软的身体不容分说地带进怀中,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guntang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 下颌几乎抵着她头顶柔顺却微凉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臂上轻轻摩挲,感受着其下瞬间绷紧如弓弦的肌理。 他那低沉带笑的嗓音紧贴着楚鸢的耳廓响起,灼热的气息烫得她耳根发麻。 “啧……” “娘娘您真是胆小,野猫有什么好怕的。” “倒是像臣这样偷香窃玉的毛贼,您才该多害怕几分。” 楚鸢仰起脸,唇瓣轻启,吐息温热而缠绵,尽数缠上他冰冷的下颌棱角:“大人若肯俯就垂怜,妾身欢喜尚不及……何来惧字可言?” 他俯下身,高挺的鼻梁近乎埋进她馨软如云的鬓发间,深深一嗅,如同品鉴绝世佳酿,低低吐出一声餍足的喟叹,“啧,娘娘这一身的玉骨冰肌” 唇若有似无地掠过她发丝,“由内而外都沁着这等蚀骨的幽芳……” 指尖在她腰后那处软rou上不轻不重地一按,逼得她脊骨陡然涌上一阵酥麻。声音低沉下去, “陛下竟也舍得弃明珠于暗室,转寻他枝栖凤?” 他那句带着钩子的戏谑尚在耳边,捏着她下颌骨的手,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却又精准拿捏的力道,缓缓向上摩挲。 楚鸢闻言只是笑,眼底的光在昏暗中漾得似水。 “妾身不过蒲柳之姿,怎比得帝王后宫佳丽如云?被遗忘……也算寻常事。” 她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意,像是叹息,又像是撒娇。指尖微勾,缓缓抚上他的胸膛,“幸而,还有指挥使怜惜。” 那尾音轻轻一颤,像故意拨动心弦的软羽,“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