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貓家族

    公司午休的鐘聲像是一道赦令，將員工們從螢幕前解放出來。然而，在人潮湧向餐廳和吸菸區的同時，阮子堯和柯昱辰卻宛如兩道鬼祟的影子，閃身躲進了後方那座鮮有人跡的樓梯間。

    這裡瀰漫著灰塵與消毒水混合的冰冷氣味，腳步聲會在空曠的空間裡產生沉悶的回音。兩人並肩縮在冰冷的階梯上，中間擺著一支手機，螢幕上正顯示著他們共同的目標——公司裡他們的暗戀對象，林雨晴的社群帳號。照片上的她笑得溫柔，懷裡抱著一隻朋友家的貓，眼神裡滿是藏不住的喜愛。

    「直接把我們兩個的身份改成她的同事或鄰居，實在太無聊了。」子堯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他咬著剛喝完的飲料吸管，眼神在手機螢幕的光芒下閃爍著一絲不屬於上班族的狂熱與狡黠，「我們手上的這個APP，不是號稱能進行『長期深度』的設定嗎？既然要玩，不如就玩大一點……」

    昱辰聽完之後緩緩抬起頭。他比子堯多了幾分沉穩，但此刻嘴角那抹微微上揚的弧度，卻洩漏了他內心同樣躍躍欲試的瘋狂。「那這次我們就一起變成貓？」他輕聲接話，像是說出了一個醞釀已久的秘密，「然後，設計一場『巧合』，讓她順理成章地收養我們？」

    這個念頭如同一顆投入靜湖的石子，瞬間在兩人之間激起了完美的默契。他們對視一眼，眼中都倒映出壓抑不住的興奮。於是沒有再多猶豫，阮子堯滑動手指，熟練地打開了那個介面簡潔卻擁有神明般權能的APP——「外觀訂製師」。

    螢幕上，冰冷的數據流取代了溫馨的照片。

    「設定目標：阮子堯，柯昱辰。」

    「外觀模板：家貓，品種隨機，一公一母。」

    「追加社會關係：目標『林雨晴』的合法寵物。」

    「持續時間：直到手動解除為止。」

    阮子堯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方，心跳聲在胸腔裡擂鼓。他看向柯昱辰，後者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秒，確認鍵被按下。

    世界瞬間扭曲了。一股強烈的暈眩感攫住了他們，彷彿被扔進了高速旋轉的洗衣機。周遭的景物被拉長、模糊，身體的骨骼發出細微而密集的脆響，皮膚上竄起一陣奇異的搔癢。阮子堯感覺自己的視野正急速下沉，原本與他等高的樓梯扶手，此刻已然成為一堵高牆。感官被前所未有地放大——空氣中灰塵的味道變得清晰可辨，遠處辦公室的鍵盤敲擊聲宛如暴雨，而自己的心跳聲則響亮如雷。

    當這場天旋地轉的變化終於停歇時，樓梯間的水泥地上，只剩下兩隻截然不同的貓咪。

    阮子堯變成了一隻橘白相間的米克斯公貓，金色的瞳孔在昏暗中熠熠生輝，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掃動著地面。而柯昱辰，則化身為一隻姿態優雅的銀灰色英國短毛母貓，碧綠色的眼眸宛如兩顆通透的寶石。

    與此同時，APP的「認知修改」功能也悄然生效。在辦公室裡，正準備午睡的林雨晴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她疑惑地解鎖螢幕，發現螢幕上彈出了一條來自附近寵物店的訊息通知：「林小姐您好，您先前預約的兩隻貓咪已經到店囉，再麻煩您方便的時候過來辦理手續。」

    雨晴愣住了，她完全不記得自己預約過什麼貓咪。但那則訊息如此真實，甚至還附上了兩張可愛到令人心顫的照片——一隻橘白貓，一隻銀灰貓。或許是自己工作太累，忘記了吧？她盯著照片，心頭的疑惑很快就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喜愛所淹沒。

    樓梯間裡，兩隻貓咪舔了舔陌生的爪子，用全新的視角打量著這個世界，以及彼此。

    然而，還不等他們完全適應這副新身體帶來的感官衝擊，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再次籠罩了他們。周遭的景象如同被水暈開的畫作般迅速模糊，他們感覺身體一輕，彷彿被吸入了一個溫和的漩渦之中。

    僅僅是眨眼之間，天旋地轉的感覺便消失了。冰冷的水泥地變成了柔軟的絨布墊，空氣中瀰漫的灰塵味，也被一股混雜著寵物沐浴乳、消毒水以及其他動物的陌生氣味所取代。他們發現自己正待在一個明亮、乾淨的玻璃展示櫃中，身旁還有全新的水盆和食碗。

    阮子堯（橘貓）與柯昱辰（銀灰貓）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APP不僅改變了他們的外觀，更為了讓「雨晴的寵物」這個身份合乎邏輯，直接將他們傳送到了計畫的起點——寵物店之中。

    一場甜蜜又危險的冒險，就此拉開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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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的一切，都完美地按照他們那荒唐的劇本上演。

    林雨晴對這兩隻「憑空出現」的貓咪寵愛有加。她將他們接回家，準備了最柔軟的貓窩、最昂貴的貓糧和各式各樣的零食罐頭。每天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溫柔地呼喚他們的名字——橘白貓叫「橘子」，銀灰貓叫「小灰」。睡前，她會輪流將他們抱在懷裡，輕柔地搔著他們的下巴，直到他們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保有著人類意識的阮子堯（橘子），將自己的惡作劇天性發揮得淋漓盡致。他總是在雨晴工作時，伺機跳上她的筆電鍵盤，用毛茸茸的rou球踩出一串串無意義的亂碼，或是乾脆一屁股坐上溫熱的散熱口，惹得她無奈又寵溺地失笑，伸手將他抱開。每一次，他都會趁機用臉頰去蹭她的手腕，留下自己的氣味，享受著計畫順利的竊喜。

    而柯昱辰（小灰）則顯得矜持許多。她更喜歡在雨晴蜷在沙發上看電視時，悄無聲息地躍上她的膝蓋，將自己優雅的身體蜷縮成一個銀灰色的毛球。她會靜靜地感受著雨晴纖細的手指在自己背脊上輕柔的撫摸，那種溫暖與安逸，讓她幾乎要忘記自己原本的身分。

    然而，這場甜蜜的遊戲，卻在不知不覺中滑向了失控的邊緣。隨著時間一天天流逝，深植於這副貓身體裡的本能，開始悄然侵蝕他們的人類意識。

    變化，是從一個慵懶的午後開始的。

    當溫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在地板上灑落一片金黃時，阮子堯（橘子）無意識地湊近了正在打盹的柯昱辰（小灰）。他伸出粉色的舌頭，那上面佈滿了細小的倒刺，本能地開始為她梳理耳後的柔軟毛髮。

    昱辰的腦中警鈴大作，她想立刻躲開。這種過於親密的舉動，讓她殘存的人類意識感到一陣彆扭與抗拒。然而，貓咪的身體卻背叛了她。一股酥麻的快感從耳後竄遍全身，喉嚨深處竟不受控制地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正不由自主地放鬆，癱軟下來，翻過身，露出了最脆弱的肚皮。

    「……等等，我們在幹嘛？」昱辰用僅存的人類理智在心中吶喊。但她的銀灰色尾巴卻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不受控制地高高翹起，露出了下方粉嫩的私密之處。子堯的橘色尾巴順勢纏繞上她的後腿，那粗糙溫熱的舌面，反覆舔舐著她耳後最敏感的腺體，動作充滿了一種原始的佔有慾。

    「不知道……但感覺……挺不錯的？」子堯的貓腦顯然已經佔據了上風，他的思考變得單純而直接。他的前爪無意識地在昱辰的背上輕輕踩踏，這種被稱為「踩奶」的行為，正透過爪墊上無數的神經末梢，向昱辰的大腦發送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源自基因深處的指令，並刺激著她體內屬於母貓的荷爾蒙急遽分泌。

    當一股屬於公貓的、濃烈而原始的麝香味鑽入鼻腔時，昱辰最後的理智，也如同陽光下的晨露般瞬間蒸發。她的後腿自動分開，脊柱不由自主地向下壓，身體擺出了一個標準到不能再標準的、迎接交配的姿勢。與此同時，子堯那雙金色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條筆直的細線，他低下頭，用犬齒輕輕咬住了昱辰後頸上那塊柔軟的皮毛。

    「等等……這樣會……」昱辰的人類語言卡在喉嚨深處，只化作了幾聲破碎的氣音。下一秒，一陣尖銳的、彷彿觸電般的快感猛然刺穿她的下腹——子堯那帶著倒刺狀角質突起的陰莖，正粗暴地刮擦著昱辰體內充血的濕熱內壁。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昱辰渾身一僵，銀灰色的前爪在地板上抓出了幾道清晰的白痕，尾巴像旗杆一樣僵直地豎立起來。

    子堯的臀部開始了機械性地、充滿節律的前後抽動。每一次深入，那些細小的倒刺就殘酷地拉扯著昱辰的內膜，這種疼痛與快感交織的感覺，瘋狂刺激著排卵所需的激素分泌。最初的刺痛感很快就被一股灼熱的浪潮所取代，昱辰的貓腦開始分泌大量的內啡肽，將她的人類思維徹底淹沒。

    「好……奇怪……哈啊……?」她的人類詞彙已經支離破碎，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呻吟。銀灰色的腹部劇烈起伏，連乳頭都因為過度的生理刺激而變得硬挺。子堯灼熱的呼吸噴灑在昱辰耳畔，並帶著貓科動物特有的、略帶腥甜的氣息，將她最後一絲反抗的念頭也吹得煙消雲散。

    當交配的節奏達到頂峰時，他們作為人類的語言能力徹底崩潰。子堯發出一聲壓抑在喉嚨深處的低沉咆哮，而昱辰則用一聲高亢入雲的哀鳴作為回應——那是母貓在交配過程中特有的、淒厲而絕望的「叫春」聲。他們的瞳孔擴張到了極限，幾乎佔滿了整個眼眶，爪墊下的rou球甚至因為極度的興奮而滲出了濕熱的汗水。

    在抽送達到頂點的瞬間，子堯的身體猛然一僵，一股滾燙的洪流衝進了昱辰的身體深處。然而，高潮並未帶來片刻的停留，幾乎在同一秒，伴隨著本能的抽離，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與無比尖銳的快感同時在昱辰體內引爆！

    那是公貓陰莖上細密的倒刺刮過體內最敏感內壁的感覺——這種為了刺激母貓排卵而演化出的殘酷生理機制，在此刻化為點燃神經的烈火，徹底燒毀了昱辰最後一絲人類的理智。她的後腿痙攣般地踢蹬著，尾巴瘋狂地拍打著地面。

    「喵嗷——！」

    昱辰的尖叫徹底動物化了。在這波由疼痛與極樂交織而成的強制高潮中，他們最後的人類記憶，如同沙漏中的細沙，無可挽回地流逝——大學實驗室裡初次相遇的青澀場景、偷偷修改APP參數時的罪惡感、計畫開始前那交換的狡黠眼神………所有屬於「人」的片段，都被這最原始的本能徹底粉碎。

    當這短暫卻狂暴的儀式終於結束時，兩隻貓精疲力竭地癱倒在陽光斑駁的木地板上，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子堯喘息稍定，便本能地湊過去，用舌頭輕輕舔舐著昱辰凌亂的被毛，特別是剛才被他咬過的後頸。而昱辰也自然地翻轉過身體，用自己同樣帶著倒刺的舌頭，仔細清理著子堯沾滿了分泌物的小腹。

    在他們的互動中，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屬於人類的矜持與尷尬，只剩下最原始、最純粹的親密。子堯用頭蹭著昱辰的臉頰腺體，將自己的氣味重新、霸道地標記在她身上。而昱辰則發出溫柔而滿足的呼嚕聲，前爪在子堯蓬松的胸口上，輕輕地踩奶。

    林雨晴下班回家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兩隻貓在窗邊的夕陽餘暉裡，親密地互相梳理著毛髮，橘色的那隻正小心翼翼地、溫柔地舔著銀灰色伴侶的眼角。當她帶著一天的疲憊微笑著伸手，想要撫摸他們時，兩隻貓同步地抬起了頭。

    在那一瞬間，雨晴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看見，他們那漂亮的金色與碧綠色的豎瞳裡，閃爍的不再是她所熟悉的、彷彿通曉人性的智慧光芒，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純粹的、野性的依戀。

    漸漸地，這兩隻貓他們對雨晴的關注越來越少，反而彼此之間的互動越來越密不可分——夜晚，他們不再爭搶雨晴溫暖的床鋪，而是緊緊地蜷縮在自己的貓窩裡，依偎著彼此的體溫入睡；子堯會從玩具堆裡叼來他最喜歡的逗貓棒放在昱辰面前，而昱辰則會用頭輕蹭他的下巴作為最深情的回應；甚至當雨晴帶朋友回家時，兩隻貓也會同步地弓起背，發出低沉的警告聲，彷彿在向所有外來者宣示，他們彼此之間，以及這個家，不容侵犯的「所有權」。

    三個月後的某個清晨，昱辰突然變得食慾不振，整天懶洋洋地窩在貓窩裡，對最愛的零食罐頭也提不起興趣。而子堯顯得比誰都焦急，他一整天都圍著貓窩打轉，時而發出擔憂的「喵嗚」聲，時而用鼻子輕輕推著昱辰的臉，像是在無聲地詢問：「妳還好嗎？」

    雨晴很快便察覺了異樣，她心疼地將昱辰抱進外出籠，並帶著焦慮的子堯，一同驅車前往獸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後，獸醫笑著對雨晴說出了一個讓她驚喜萬分的消息。

    回到家，雨晴將兩隻貓抱在懷裡，分別揉了揉他們毛茸茸的頭頂，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窗外的陽光：「恭喜呀，橘子、小灰，你們要當爸爸媽媽了！」

    ——直到這一刻，殘存在他們腦海深處的、最後一絲人類的思維才猛然被喚醒。他們這才驚恐地意識到，那一次失控的午後，那場由本能主導的交合，已經徹底地、不可逆轉地改變了他們的關係，甚至……改變了他們的生命形態。

    幾週後，在一個雨晴悉心準備、鋪滿了柔軟舊衣物的紙箱產房裡，柯昱辰經歷了數小時的陣痛，順利地生下了四隻毛茸茸、濕漉漉的小生命：

    ?兩隻橘白相間，就像是阮子堯的完美縮小版，連眉宇間那份調皮的神氣都如出一轍。

    ?一隻通體銀灰，安靜而優雅，完美繼承了柯昱辰的毛色與姿態。

    ?還有一隻，是極為罕見的橘灰混色，像是上帝在調色時不小心打翻了顏料盤。牠的眼睛繼承了阮子堯耀眼的金，瞳孔深處卻又透出柯昱辰那抹沉靜的碧綠。

    看著這群在自己懷中蠕動、發出細微嚶嚀的小生命，昱辰的貓腦裡只剩下最純粹、最洶湧的母愛。她忘記了自己曾經是誰，忘記了那荒唐的計畫，只是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地舔舐乾淨每一隻幼貓身上的胎衣，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們。

    而子堯則像一位忠誠的騎士，寸步不離地守在產房邊。他弓著背，警惕地注視著周遭任何可能的風吹草動，將保護家人的本能發揮到了極致。偶爾，他會低下頭，用鼻尖輕輕碰觸昱辰疲憊的耳朵，喉嚨裡發出安慰的咕嚕聲，彷彿在用貓的方式說：「辛苦了，妳做得很好。」

    雨晴被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徹底融化了。她拿起手機，溫柔地記錄下這個貓咪家庭的每一個日常瞬間，從哺乳到嬉戲，從依偎到打鬧。她完全不知道，鏡頭裡這對恩愛無比的「貓夫妻」，其真實身份竟是她那兩位看似普通的男同事。

    而阮子堯和柯昱辰，也逐漸在這個荒誕又溫馨的現實中，找到了新的平衡。他們的人類記憶變得越來越模糊，如同褪色的舊照片。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彼此依偎的身影和身邊熟睡的幼崽，內心便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所填滿。

    或許，就這樣當一輩子貓，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然而，就在他們徹底沉溺於貓生，幾乎要將人類的過往徹底遺忘時，那個已經被放置了好幾個月的APP，其潛在的保護機制卻被悄然觸發了。

    那天夜裡，月光如水銀般灑滿了整個客廳。四隻小貓正在昱辰的懷裡滿足地吃著奶，子堯則趴在一旁，半瞇著眼睛，享受著這份靜謐的幸福。突然，一陣他們既熟悉又陌生的粉色光芒，毫無預兆地從天而降，將兩隻大貓籠罩其中。

    時空扭曲的暈眩感再次襲來，比上一次更加猛烈。

    「喵！？」（等等！）子堯驚慌地想掙扎起身，但他的四肢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拉長，毛茸茸的爪子變回了修長的人類手指。他的人類意識在瞬間被強行喚醒，驚恐與混亂佔據了他的大腦。

    「喵嗚——」（孩子！）昱辰更是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徒勞地想用那正在退去貓科動物特徵的爪子勾住貓窩的邊緣，將她的孩子們留在身邊。

    光芒僅僅持續了幾秒鐘便消散了。當世界再次變得清晰時，阮子堯和柯昱辰發現自己赤身裸體地跌坐在一個房間裡。眼前的景象先是帶來了短暫的認知錯亂，隨即便被奔湧而來的人類記憶所覆蓋。他們認出來了——這是阮子堯自己的公寓臥室。而更令他們心膽俱裂的是………

    那四隻剛剛還在嗷嗷待哺的小貓，也跟隨著他們一同被傳送了過來，此刻正用還未睜開的眼睛，迷茫又脆弱地在地板上爬行，發出細弱的哭叫聲。

    「……這些是……我們的……孩子？」昱辰的聲音因為震驚而劇烈地發抖。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恢復為人形的手，小心翼翼地接住那隻跌跌撞撞爬向他的橘灰混色小貓，掌心傳來的溫軟與細微的重量，是如此真實，又如此荒謬。

    子堯強忍著腦中的轟鳴，掙扎著抓起被一同傳送過來的、掉落在床邊的手機。螢幕自動亮起，APP彈出了一條冰冷而機械的系統通知：

    「警告：檢測到使用者長期處於認知混淆高風險狀態，已啟動緊急安全協議，強制恢復初始設定。警告：檢測到與使用者存在直系血緣關係的附屬生命體，已同步完成轉移。」

    臥室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有幾隻小貓微弱的叫聲，證明著這一切並非噩夢。

    良久之後，昱辰突然笑了，笑聲裡充滿了不知是自嘲還是絕望的意味：「所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去跟雨晴解釋，我們兩個大男人，『領養』了幾隻跟她家走失的貓長得一模一樣的小貓？」

    子堯抬起頭，看著同樣一絲不掛、懷裡抱著一隻小貓的柯昱辰，臉上露出了無奈又混雜著一絲溫柔的複雜表情。他彎下腰，動作生澀地抱起另外兩隻橘白小貓，輕輕嘆了口氣：「……先別想那麼多了，去買奶粉吧，牠們……我們的孩子，餓了。」

    窗外，灰濛濛的天際線透出了一抹晨曦。朝陽正緩緩升起，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房間裡，兩個新手奶爸手忙腳亂地照顧著這幾個意外降臨的小生命，誰都沒有注意到——

    在他們手機APP那簡潔的介面角落裡，一個標示著「親情羈絆已建立」的進度條悄然載入完畢，一個嶄新的、標記著「親子模式」的圖標，正在數據流中悄然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