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联络感情

    毕业多年，要不是班长结婚组了个同学局，还真聚不到一块儿来。

    即便如此，人也不怎么齐。这很正常，太久没见了。

    赴约的，要么是社会精英，怀揣着一股衣锦还乡的豪气；要么是有心之人，想趁着机会物色资源。单纯为着情谊来的人也有，但不多。还有从前班上的红人，电视剧里风起云涌的学生时代，只属于他们。

    而昔日默默无闻的，此刻也遍寻不见。无所谓，他们可有可无。

    大家觥筹交错聊得热火朝天，叶佳音在旁看着，觉得十分有趣，不禁想与身边之人打趣几句。一扭头，却见苏笑托着脸，在望窗外。

    这家私房菜馆颇气派，也颇有格调，正临着盈盈湖，水中映月。

    玻璃窗映着苏笑的轮廓，标准而分明。灯打在她脸上，显得皮肤更白，眼睫投下的阴影如扇。她“名不副实”，向来不爱笑，此刻也兴致缺缺。

    叶佳音看得心一动，问：“笑笑，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苏笑很少参加社交活动，叶佳音本以为她不会来。

    苏笑道：“联络同学感情。”

    叶嘉莹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

    二人高中时是同桌，那时的苏笑冷漠，孤静，可她太漂亮，成绩又好，即便再寡言也忽略不了。想和她交朋友的人很多。

    她们彼时关系不错，方才又聊了几句，苏笑话虽少，但句句有回应。叶佳音佯装羞涩：“不会是为了见我吧？”

    苏笑想了想：“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叶佳音还想再说，有人在此时推门而入。

    那人生得高，挺拔极了，像玉树，即便是不那么正式的衣服，都被穿出一派从容风流。离得再远，也能觉他眉目乌浓。

    所有人都在看他，他也扫视了一眼包间。

    顾去潮一笑，越发英俊逼人：“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班长赶紧站起来，笑道：“不晚不晚，我们也才说了几句话！去潮，难得你来，今天可得多喝点。”

    众人纷纷附和，有好几个迎上去要拉他入人群，去潮顾公子小顾总一顿乱叫。顾去潮立马成了包间的焦点。

    这也理所应当。他那种人、那种出身，在哪都一样。

    苏笑依然不为所动，恍若未闻。叶佳音看她一眼，突然提高声音，也叫了一声：“去潮。”

    顾去潮竟听到了，偏过脸来对叶佳音微微一笑：“佳音。”其他人也看过来。

    然后他的目光顺势落到了苏笑身上：“……苏笑。”

    大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

    叶佳音应了一声，拉了拉苏笑的袖子。苏笑似乎这才听到了，慢吞吞地挥手。

    待到顾去潮又被人群包围，叶佳音问：“笑笑，那个，我就随便问问。你和顾去潮，毕业之后有联系吗？”

    苏笑想了想，反问：“我该和他有联系吗？”

    那就是没有了。叶佳音莫名有点失望，又不死心：“你们不是都在首都读大学吗？就……没遇见过？”

    在首都读大学的人很多，苏笑想，首都也很大。没遇见过，才正常吧。

    更何况，离他们大学毕业，也已过去好几年了。

    她摇了摇头。

    叶佳音泄气道：“好吧。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

    这下轮到苏笑惊奇了：“为什么？”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叶佳音想起高中时的他们，一个丰神俊逸，一个灵秀清丽，放在一起，就是最夺目的风景。他们也经常被放在一起，领奖时，参赛时，拍毕业照时……

    他们特别符合人关于青春的所有美好想象。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顾去潮是喜欢苏笑的。作为同桌，她近距离观察过顾去潮与苏笑对话时的语气和神情。她就是有一种直觉。

    这么觉得的不仅有她。

    苏笑听完，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哦了一声。这就是苏笑，苏笑什么时候都淡淡的。

    叶佳音不禁笑了，又兴冲冲地说起别的。那点事儿很快不过是繁冗学习时的一点儿余兴，也没占多少记忆的空间，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

    酒过三巡，苏笑突然道：“抱歉，有点晚了，我想先回去了。”

    班长想留人，喝多了舌头有点打结：“这么早？难得聚一聚，要不……”

    苏笑态度很坚决：“下次吧。”

    叶佳音道：“笑笑，有人来接吗？没有的话我送你回去？”

    苏笑看了看桌上。因为她的离席要求，还没喝断片的人都下意识看着她。

    顾去潮也是，他正支着下巴，似笑非笑。这人就坐她对面。真巧。

    苏笑道：“没事。真的不用了。其实我刚没喝酒。”

    她施施然走了，门一关，叶佳音和顾去潮都被隔绝。

    苏笑开着车回到了住所。高级公寓位于市中心，拉开窗帘就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地标建筑。楼层高，很安静。

    但她实际上有点恐高。

    噜噜在蹭她的脚脖子，苏笑回过神，离开窗边，去给它开了个罐头。噜噜吃的时候，她就蹲在一旁看。

    她不是在独处时爱和宠物说话的人，此时很沉默。

    噜噜也很沉默，除了因为它在吃饭，还因为它是一只不爱说话的猫。

    它和它的主人一点儿也不像。

    苏笑卸了妆，洗了澡，躺在床上。温度很舒服，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做了一个颠三倒四的梦，梦到后面就忘了前面，唯一记得的是她爹妈背着翅膀顶着光环，声泪俱下地殷殷嘱托：笑笑，你要对得起我们啊。

    苏笑问：我还不够对得起你们吗？

    苏笑又问：你们不是早就死透了吗？还来干什么？

    刚刚还慈眉善目的男女立马变了面庞，愤怒地要把她下进不孝地狱。苏笑掉了下去。

    她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睛。

    没有在地狱，也没有讨厌的故人，还是熟悉的天花板。她还是呆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房子里。

    紧接着，她就感知到了从下体传来的濡湿之感。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了。

    那人的口腔一片湿热，舌尖很狡猾地引诱着她的阴蒂，若有若无的触碰，丝丝缕缕的痒，一直绵延到四肢心脏。

    她难受，想躲，双腿却已经被人牢牢箍住了，挣扎不得，只能暴露出最脆弱最柔软的部位。他逗着她，却迟迟不给个痛快。

    苏笑低低地嘶了一声。

    那人一听，闷闷地笑了，坏心眼地用力舔了一下，红肿的小珠被粗糙舌面卷过，兀自颤抖。他问：“舒服吗？”

    苏笑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气，不答反问：“你喝了多少？”

    顾去潮从她腿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没喝多少。”

    他手上的力道没有松，在她雪肤上造出一圈红痕。

    “还能硬起来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