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打妳也會親妳

    今天是交往一週年的日子。

    她們的起點是落在皮膚上的疼，是從第一下掌心到每一次紅腫逐漸延伸出來的服從與信任。所以在這個特殊的日子，必須由這樣的方式來烙印才能完整。

    程語柔低著頭跪在懲戒室中央，額前幾縷髮絲被汗水黏住，臀部已經鋪上一層紅。顧璟瑜則站在她身後，手中握著一條窄皮帶。

    長短剛好，柔韌但狠辣的類型，抽打時不會留下腫塊，卻會帶出長條狀的滾燙痛感。

    程語柔回想起皮帶的痛感，有點喘不上氣。

    「放鬆。」顧璟瑜語氣平穩。

    程語柔動了動肩膀，卻沒發出聲。顧璟瑜沉下眼，把皮帶捲起握緊，試圖用規律的痛感把她從某種情緒裡拽出來。

    第一下，落在右臀。

    「唔??」程語柔低低悶了一聲。

    第八下，位置重疊。

    第十九下，她身體已受不住的顫抖。顧璟瑜打得不急，每一下之間都留有空白，那些空白讓疼變得明確，也讓情緒發酵。

    「腰塌下去。」語氣著實冰冷。

    程語柔有幾次快要撐不住地往前趴下，但又慢慢自己撐回來，像在拚命守住什麼。她小聲哽咽，嗓音顫著，像是連自己也不肯承認那聲音裡帶著隱約的渴望。

    第二十七下，程語柔忍不住哭著出聲喊停。

    「我說過不能討價還價，你想破壞規矩？」

    話音未落，一記直接落下，比先前稍狠一些，像是提醒也像懲罰。

    「啊?對、對不起??」程語柔強撐著把話說完，聲音像棉絮裡擠出的濕氣，發顫又軟。

    顧璟瑜停頓了半秒，準備給出下一記，但就在皮帶揚起的那瞬間，她聽見一聲異樣的吸氣，那不是愉悅的抽氣，也不是羞恥的咬牙，而是堵在心口的崩潰。

    她收手了。

    皮帶落在她身側地毯上，未發出任何聲響。顧璟瑜蹲下身，視線與程語柔平齊，伸手撫上背後那紅腫的肌膚。

    「語柔。」她第一次在過程中這麼低聲地喚，語氣裡沒有任何命令的尾音，只有純粹的名字。

    程語柔沒有回應，只是整個人微微蜷縮了起來。她的肩胛開始不規則地顫抖，手指死死抓著凳子邊緣，感覺是在忍住比痛更難承受的東西。

    「怎麼了？」

    「你抱抱我??」她終於開口，聲音哽在喉頭，啞的幾乎要失控。

    顧璟瑜輕輕把她拉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膝頭。她摸出毛巾擦拭懷裡人的汗，手掌安撫似的來回撫過她的脊背。

    「呼吸慢一點。」她低聲說。

    程語柔的眼淚停不下來，她埋在顧璟瑜懷裡，整個人被溺水般的情緒湮沒。明明身體還殘留熱度與疼痛，但那種委屈卻比打下去的每一鞭都深。

    顧璟瑜垂下眼，語氣極輕：

    「那以後都不打了，好不好？」

    她給了一個出口，一個如果真的過不去便可以不必再強撐的退路。程語柔整張臉泫然欲泣，眼眶紅得可怕，卻依舊頑固地抬起頭啞聲道：

    「不好。」

    顧璟瑜一愣，那一瞬幾乎要抱緊她的手微微僵住。

    程語柔吸了吸鼻子，全身力氣快要耗盡：「我不是因為痛才哭的?是因為今天太像以前了??」她聲音斷掉了一下，睫毛濕得不行，「我知道我不該把談戀愛跟這個混在一起?嗚嗚?可是妳真的好冷淡??」

    顧璟瑜看著她，沉默了很久，手指拂過程語柔額前濕亂的頭髮，將她重新攬進懷中，「最後三下，結束了我親親妳，好嗎？」

    程語柔眼睛一紅，下意識地縮了縮，卻還是點了點頭。

    「看著我。」她的語氣不再是冷靜指令，而是像戀人間的請求。

    程語柔哭得眼睛都紅了，卻乖乖抬頭看她。

    第一下落下來時，顧璟瑜的掌心溫熱，打的位置不偏不倚，卻不像從前那樣急促與制約，而是沉穩的回應。

    第二下比第一下更用力些，程語柔忍不住吸了口氣，指節在背後蜷了一下，但仍咬牙沒出聲，眼睛還看著她。

    最後一下是顧璟瑜極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後才落下的，清脆的替這場崩潰打上一個句號。

    打完的那瞬間，程語柔整個人癱軟，身體還在顫，卻已經沒有再哭出聲。

    「好了。」顧璟瑜低聲說，「妳很勇敢。」

    她吻上程語柔的眼尾，一點一點，耐心地親吻她的臉、額心與鼻尖，最後在她唇邊停下：「我會打妳，也會親妳。我會讓妳痛，也會讓妳知道我有多愛妳。」

    程語柔紅著眼主動迎上那個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