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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精致的瓷娃娃

    

3精致的瓷娃娃



    3精致的瓷娃娃

    仲勇军无比后悔,后悔那时仓促让女儿嫁去苏家。

    她本来要嫁的是苏相家嫡二公子苏卿,俩人从小就订了娃娃亲,谁也没料到,苏卿长大身体却越来越不好,到了成婚年龄,竟然差到连床也下不。

    那时仲家军还未被构陷,仲勇军有意取消这门婚事,还特地上门去探望了苏卿,商榷此事。

    仲勇军拒绝得干脆,他女儿大好年华,岂可配给一个病秧子,一辈子守活寡自然是不行的,这事儿自然让苏家心生芥蒂。

    人算不如天算,他前脚刚回边关,后脚构陷仲家军的折子就递了上去,圣上留中不发,倒是念了一分旧情。

    仲勇军被押送回京审理,路途上有些时间缓和,人还未进京,便听闻苏家已经将他女儿娶了回去。

    他在狱中见到李氏,才知道妻子为了保住女儿的命,恳求苏家尽快迎娶。

    仲勇军当时拒了苏相,对方怎么会如此爽快答应,当得知新郎是苏宏时,仲勇军顿感冰水浇头,仲家获罪,世人都忙着撇干净关系,只是如此结果,已然是苏相出手相助了。

    他听闻过苏宏此人,是个庶子,私下风评很是不好。

    如同京城大部分纨绔一样,吃喝嫖赌,那人样样精通。

    身陷囹圄的仲勇军很快便自顾不暇,一张张罪证递了上去,竟是坐实了他仲家军有谋逆之心。

    圣上当即震怒。

    仲勇军谋逆案定谳,判夷三族。

    其父仲老将军伸冤不得,在狱中悬梁自尽,以自证清白,仲家女眷性烈,也在狱中一尺白绫了却此生。

    只因一纸罪状,昔日煊赫将门,一夕灰飞烟灭。

    最终太子跪求三日,四下奔波为仲勇军争取了时间,寻了许多证据,才勉强洗刷了他身上嫌疑。

    当日苏家救了他的皎皎,今日他起了杀心,便是遭人诟病他以德报怨,仲勇军也不甚在意了!

    夜色浓稠,男人牵了马,挂着剑,艰难跳上马背。

    刚出门,一道黑影便出现在墙角,暗卫赤羽双手抱拳:“将军,万万不可!”

    仲勇军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魁梧身材不减当年,他睥睨角落身影,冰冷语气不容置喙:“去准备两具尸体,我要带着皎皎去江南。”

    赤羽抬头,目光惊讶,但很快他又担忧问:“将军的腿伤……”

    仲勇军冷笑一声:“这点小伤,还能妨碍我杀个畜生?”

    说完,长腿用力一夹马腹,催马快行。

    仲宜兰迷迷糊糊在浴盆里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她包裹在棉被中,摇摇晃晃躺在马车里。

    阳光明媚刺眼,她抬手挡住光芒,看清了身边高大的身影。

    “阿爹……”一开口,声音极为沙哑。

    仲勇军弯腰,先摸了摸她额头,发现温度已然下去,这才放下心问:“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

    仲宜兰慢慢撑起身体,一动便拉扯身上细小伤口,顿时疼得她脸色一白:“嘶……”

    仲宜兰眼眶一红,心里泛起一层委屈。

    仲勇军忙伸手扶住她:“娇气,哭什么,来,我扶你。”

    女儿这娇滴滴模样,当真是没遗传一点儿他大将军的威仪。

    仲宜兰软绵绵靠在男人怀里,任由他将她抱在腿伤,拉开她衣袖检查伤口。

    此时脑袋清晰了,仲宜兰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只套了一件宽松道袍,这件崭新的衣服显然不是自己的,内里可全是空芯儿的,凉飕飕的。

    上面没有肚兜,下面没有短袴,她脸上一烧,看来昨夜是爹爹将她从水桶里捞出来,给她换上新衣服。

    喘息了一会儿,疼意消散,仲宜兰才开口问:“我们,要去哪儿?”

    仲勇军扭开伤药盒子,粗粝指尖沾上药膏,仔仔细细涂在她手臂上,这还是他那个只会用刀杀人的将军父亲吗,他居然会如此认真给自己涂药。

    仲宜兰心中一暖,便听他缓声道:“阿爹带你出去走走,你不是一直想要去江南,看小桥流水,听吴侬软语吗,阿爹带你去。”

    仲宜兰对于昨夜之事,根本不想多问,最好就是爹去杀了那个混蛋,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论去哪里,只要还和阿爹在一起就行。

    少女咬着唇,乖乖点头,累了又将脑袋靠在男人肩头。

    仲勇军心疼她伤势,亲自将干粮一点点掰碎,喂进女儿口中,小家伙嘴唇柔软,粗粝指尖总是不经意蹭弄过她,男人深沉的眼神都温柔了下来。

    吃了半天,堪堪吃下半张饼,仲宜兰扭开脸表示吃不下了。

    仲勇军哄着她:“多吃一些,不然身上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仲宜兰脸颊贴在男人胸口,听他一说话便发出嗡鸣,感觉十分安心,她嘟了嘟嘴撒娇:“吃不下了,太干了。”

    仲勇军这辈子的耐心全都用在了女儿身上,他将水壶扭开,小心喂在她嘴边。

    樱粉色唇瓣张开,小口咽下水,忽而她又扭开头轻轻咳嗽了两下,水珠顺着唇角往下滴淌。

    仲勇军下意识便伸手擦拭她唇角口水。

    指腹下肌肤,当真如凝脂般光滑,一想到本该浑身都是如此美好肌肤被恶意糟蹋成伤痕累累模样,男人拳头就又硬了起来。

    仲宜兰不是娇气,而是疼得她连抬手力气都没,整个人化作一滩水,懒洋洋躺在男人臂弯中,鼻中一直嗅着那熟悉的沉香气息。

    很快,仲宜兰就睡着了,小巧鼻尖发出绵长有节奏呼吸声,纤长睫毛在白净脸蛋上留下两片弯月般阴影,整个人乖巧得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仲勇军小心翼翼将她放入被褥中,盖好她的身体后,才倚在身边车壁上,闭目养神。

    仲宜兰一路迷迷糊糊,待她再度清醒时,暮色已彻底吞没了天光,四野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爹爹不在马车里,四下寂寂,唯有车外火堆的光影在暗夜中摇曳不定,映得树影如鬼魅般晃动。

    凉气顺着宽大道袍缝隙钻入骨髓,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蜷起身子缩成一团。

    纤细指尖微微发颤,她轻轻挑开车帘一角,从缝隙间向外窥去。

    不远大树之下,火堆在夜色中噼啪作响,迸出几点火星,仲勇军高大身躯靠坐在树干上,正和身边男人说着什么。

    仲宜兰一看到外男,第一感觉就是想要逃,在苏府她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出逃之后一看见人,本能就想要逃开。

    仲宜兰像一只畏畏缩缩的小猫,缩在马车里不肯下去,眼神倒是一直黏在仲勇军身上。

    只见那人影恭敬地伏跪在阿爹身侧,动作极轻缓地卷起他的裤管。

    粗布一寸寸向上推去,直至露出筋rou虬结的大腿,蜜色肌肤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古铜般光泽。

    那人往手心中倒入些药油,接着顺着仲勇军大腿肌rou纹理细细按摩,仲宜兰看着,纤细柔夷忍不住抓紧胸前衣襟,太难受了。

    阿爹这般骄傲的人,断了腿之后连行动都不便,他得多难受啊。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外面陡然传来仲勇军一声沉重呻吟声:“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