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醒

    无聊俗气的酒桌游戏为暧昧而生，绚烂的紫色霓虹灯下崇明穿着校服衬衫，清纯的模样与周边显得格格不入，他隔着人群，看不清章辛的眼睛。

    她被一个男人拥吻着，还主动抚上他的肩，样子甚是享受。

    他那颗空落落的心脏也随着背景音乐的鼓点起伏，像溺水的人露出水面呼吸，然后又深深沉下去，循环往复，直到那里再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崇明想哭又觉得掉面，可委屈偏偏像山压来，他开始控制不住地抽泣，猫儿似的哭声引来身边人的注意。

    “崇明，你没事吧”

    抬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

    不是她。

    他沮丧地垂下头，任由自己坠入这情绪的深渊，是啊，不是她，那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眼泪愈发汹涌，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

    “崇明，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出现，他又抬头，是章辛。

    一想到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崇明欣喜万分，想要抱住她，又发觉自己的身份好像并不允许这么做，虽然是接过吻的关系，但她并没有同意他们在一起。

    “你不要跟其他人在一起好不好”

    章辛被他的脆弱磨得没了心气，她便用着小时候安慰弟弟的方式把他揽入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耳垂与后脑勺。

    感受到她温暖和柔软的气息他渐渐平复了情绪，脖颈处传来细细麻麻的痒，他突然意识到她又亲他了。

    潮红肆意蔓延，剧烈刺激后他好像无法呼吸了，鼻尖全是她身上的柑橘味的香气。

    好幸福，好想哭。

    日光照进房间，他睁开眼睛久久不能平息，眼角流出洇洇泪水。

    崇明大脑发昏，身体反应太过诚实，被子顶出一个形状，有些羞耻，但又止不住想要回味。他坐起身耳边传来母亲外放的歌曲声，里面还夹杂一声呼唤，大意是叫他起床。

    咽下最后一个煎蛋的时候，母亲持续良久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崇明不得不发问：“怎么了”

    做了深红的美甲手不停舞蹈，时而敲击桌面，时而摩擦手臂，最后她盯着他的眼睛一会，然后又闪躲，目光落在他中指的疤上，认真道：

    “我感觉你最近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学习还是……恋爱？你知道的，青少年遇到这种事很正常，我问了隔壁张阿姨，她家儿子……”

    崇明根本没听进后半段，是的，他的母亲非常关心他，尽管来的有些迟，甚至有些刻意。

    她不会处理亲子关系，就像她永远不会知道这道疤背后的故事。

    他平静的表情如掀不起波澜的湖面，“没事，就是最近在准备一个比赛，有点累而已”

    撒谎是能避免争端和方便进一步冷处理的最好药剂，虽然这不好，但很有用就是了。

    “那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

    他无声答到，思绪飘向远方。

    “嘿，崇明，你在听吗？今晚你一定要来好吗，上次放我鸽子，今晚你迟到请客哈”

    常乐无奈扶额，这家伙怎么一直都在走神。

    “知道了”

    崇明突然想起来之前去食堂的时候遇到过他跟卫蓝打招呼，便把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卫蓝会来吗？”

    毕竟卫蓝和章辛关系那么好，她来了，她也一定会来吧……但不过话总感觉怪怪的。

    没想到崇明居然会过问其他女生，得亏常乐是个傻的也没多想：“我晚点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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