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经典小说 - 听不见在线阅读 - 第3章 你好自为之

第3章 你好自为之

    

第3章  你好自为之



    曹飞兰是岑景生母,她和岑才的相遇全是她的算计,她是卖身的妓女,岑才是开大车的嫖客。

    她以孩子作为筹码,让岑才为她赎身,嫁给岑才,两人婚后一地鸡毛,岑才嫌弃她不是贤妻良母,时不时拿她当过妓女的事大做文章。

    曹飞兰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岑才一给她甩脸色,两人就直接干一架,每次都是以曹飞兰一头秀发被扯得凌乱,岑才脸上挂彩的形式告终。

    哪怕两人已经离婚,曹飞兰还时不时来岑家闹事,说的话非常难听,什么狗娘养的,什么死废物……

    明明两人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夫妻,可是分开以后,仅有的那点温存都化作了刺向对方的利刃,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才好。

    岑才在门口站了一会,从口袋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直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他听到屋子里有男女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透过门缝,能看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跨坐在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身上,胸前的两团rou跟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耸动,那男人迷了眼,下一秒就低头含住,女人咬着唇,嘴里发出呜咽声。

    等到屋内渐渐归于平静,岑景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跟曹飞兰一起来的男人也不避讳着他,直接把曹飞兰揽在怀里,一副主人做派,就好像岑景才是那个来这里做客的外人。

    曹飞兰上下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还带着些许嫌恶,“怎么现在才回来?你那死鬼爹呢?”

    岑景自顾自地把腊rou拿到厨房,一直都没正眼瞧她。

    感觉到被无视,曹飞兰心情十分不悦,拿起茶几上装水果的塑料碗砸向他,“老娘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你知不知道你是谁生的?”

    她只会说这样的话,因为这样的话才能让她在岑景这里占理。

    岑景微微侧开身,冷冰冰地看着塑料碗滚到阴暗的角落里,神情淡漠,“他回县城了。”

    曹飞兰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竟然这样薄待他们的儿子,这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每次都因为这事来闹,岑才躲着她干脆不住在村里。

    曹飞兰咬牙切齿:“云小玉这个小贱人,就知道给你爸吹枕边风,让你爸冷落你,明明你也是他的亲儿子,怎么就不能对你好一点?”

    岑景木着一张脸,“妈,爸说让我下学期辍学不读了。”

    曹飞兰更是气得抓狂,旁边的男人一直在安抚她的脾气。

    “我曹飞兰的儿子不说是人中龙凤,但也不能当辍学的孬种。”她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岑景成绩还算不错,冲击重点大学很有希望。

    “你爸不让你读,我出钱送你去读。”说着,曹飞兰就要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塞到岑景口袋里。

    岑景往后退了几步,正当曹飞兰一脸错愕地看着他时,他目光落在那个男人光秃秃的头皮上,脱口而出,“我不要你睡男人换来的脏钱。”

    没等那个男人发怒,曹飞兰就甩了一个巴掌到他脸上,岑景没防备,脸被她扇得偏向一边,右耳上的助听器也掉到了地上。

    曹飞兰指尖发颤,声音染上了哽咽,“你也跟你那个没出息的爸一样,觉得我是一个出卖身体的贱人?”

    “岑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种,老娘真后悔当年受苦受难生下你。”

    岑景没听清她说什么,却也能猜到是唾骂他的话,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先在他面前骂他父亲向他示好,示好被拒绝后又恼羞成怒打他发泄怒气。

    于是,岑景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曹飞兰将刚刚洒落的红票子重新装回钱包,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冷泪,挽着那男人的手离开了。

    离开前,还对岑景放了一句狠话,“岑景,你好自为之。”

    黑暗中,岑景冷笑了几声,伸手去摸索地上的助听器。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他们是没尽生养之责的父母,把他像一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该好自为之的是他们。

    岑景关上门,听到外面又想起了下雪的声音,房子后面是一片竹林,雪大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是竹子被雪压弯了。

    贺念双夜里睡得迷糊,明明盖着被子,身子却发了虚汗,睁眼看见窗外天色还黑着,又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挣眼时,是一个皮肤暗黄的小姑娘给她额头放上毛巾,她小心翼翼地怕惊醒她,一张大圆脸加上厚重的齐刘海,整个人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憨厚老实。

    贺念双使不上劲,身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猜测她是二姨的女儿,昨晚没来得及见的江云。

    “你是……江云?”

    江咏进来看见贺念双醒了,将江云挤开,“起开,你怎么冒冒失失的,让你给表姐敷个毛巾都磨磨唧唧的?”

    等江咏把毛巾盖在她额前,贺念双就瞥见岑景站在门口,手上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远远地就闻到了苦味。

    他很自如地出现在这,像是常来的客人,“江姨,药熬好了。”

    江咏侧身让他进去,自顾自地去厨房做饭了。

    见江云还带着屋子里不走,岑景微微皱眉。

    贺念双生得白,不过现在是病态的白,嘴唇从昨天的红润淡化成了粉,江云对她好奇,托着腮问东问西的。

    “你叫贺念双?好好听的名字,跟那些梅兰竹菊都不一样。”

    “嗯,还好吧,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你声音也好好听,我妈说你是大姨的女儿,年纪比我大几个月,我应该叫你表姐。”

    贺念双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叫什么都行,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你叫我念双也行。”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越聊越欢。

    岑景一开始对江云赖着不走感到不悦,现在又觉得她在也行,他在旁边还能听到关于贺念双的事。

    贺念双总觉得岑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看岑景,他又很自然地移开视线,将注意力移到房间别的物件上。

    天气还冷,药很快就变温了,凉下来后药的苦味会变得更重,也更难以下咽。

    “该喝药了。”终于,两个相逢恨晚的小姑娘被人打断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