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滥情之人
第五十六章:滥情之人
耳畔传来少年饱含醋意的质问。 殷受心下嗤然,几乎想给姬发一个白眼:真是麻烦。 她向来滥情且薄情。 和下属诸侯露水姻缘过后从不留恋,提裤不认是常事。 数年前,在渭水之畔,她对姬昌不也是如此? 春风一度后,她转身便回了朝歌,留他在原地怅然若失。 即便后来朝堂相见,姬昌也没有过半分纠缠。 臣子对君王,私情对国事。 一码归一码。 怎么姬昌他儿子却这般小气执拗?纠着不放? 若不是口舌被缚,所有讥诮都被堵在喉间。 殷受定要反问回去:怎么,莫非你还是个雏儿,要本王为你负责? 然而,这念头刚闪过,身后的少年已用行动作答。 他动作异常熟练,全然不似个十几岁的生涩少年。 他哪来学来的对付女人的手段? 殷受来不及细思,箍在她腰间的手忽的下移,将她整个人提了起,膝窝同时便传来同感。 不用看都知道,姬发的膝盖已强硬的顶入她双腿之间,动作干脆利落,把她的腿向两侧分开。 殷受身体不受控向前倾去,手肘撑在沙地上。 方才还试图挣扎的双腿被他抵开后,以一个屈辱的趴跪姿态敞开着。 少年的膝盖硌在她柔嫩的膝窝软rou上。 而他整个人的重量也恰到好处的压下来,将她的反抗彻底粉碎。 她能感受到对方身体里蕴藏的力量,是自小戎马历练出的、属于战士的强硬和蛮横。 少年散落的发丝也垂在她颈侧,随着他略微急促的呼吸轻轻扫动,带来阵阵麻痒。 她缩缩脖子,很快就觉得背后压力骤然加重,迫使她的上半身沉向地面,所有退缩也都被这一下彻底剥夺。 这姿态让她想起祭祀时被缚住四肢的牺牲,华丽而无助。 而姬发,这个她从未真正放在眼里的西岐少年,正以一种超越年龄的、近乎残酷的熟练,将她钉在屈辱之中。 “乖一点。” 少年在她耳边说。 殷受想笑。 他压在她后背的胸膛起伏急促,喷在她耳后的呼吸也很刻意。 那声“乖一点”,音调拿捏得过分用力,透着一股强装成熟的青涩。 他似乎在努力模仿一个成年男子如何游刃有余地摆布女人,但终究是太嫩了些。 爪牙虽已锋利,火候却还差得远。 殷受背对着他,却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紧抿着唇、强装镇定的模样。 那些从幻境里学来的关于享受一个女人身体的手段,在现实中缺少她的配合,更显苍白无力。 他或许知晓大致该怎么做,却远未掌握其中精髓—— 比如,此刻他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绷得太紧,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这绝非游刃有余的掌控者会犯的错误。他此刻至少正在努力拼凑出一个他想象中的、强势男人的形象,急于证明自己可以征服一切。 心念电转,殷受敛去了所有可能刺激到他的动作,甚至刻意让紧绷的身体也软化下来。 尽管内心依旧兴味索然,但她不想让自己这具好不容易恢复元气的身体,折在一个毛头小子笨拙的急切里——之前苏全忠的教训,已经足够深刻。 她不再挣扎了,故意从喉间逸出一声娇吟,仿佛不堪其重。 这无声的邀请果然扰乱了身后少年的节奏。 姬发原本牢牢压制着她的身躯明显僵滞了一瞬,连呼吸都乱了几拍。 殷受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箍在她腰侧的手指无意识的掐着自己的皮rou,透露出内心的无措与惶惑——接下来该做什么?是该先抚摸她的小腹和腰肢,还是该腾出一只手去探索她衣襟下起伏的rufang?是该遵循本能啃咬她脆弱的颈脉,还是寻找她的嘴唇? 临门一脚的惶恐在此刻暴露无遗。 幻境里的经验在真实的温软女体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像迷失在丰盛宴席前的饿徒,竟不知该从哪一道珍馐下箸。 然而,无论他的动作如何混乱迟疑,身体最本能的反应却是诚实的。 也更具威胁。 殷受能明确地感知到,少年紧绷的腰腹下方,那处硬热的灼热,正隔着彼此的衣物,强横的抵在她的臀缝之间。那玩意带着一股生涩的急切,正毫无章法地来回蹭动,试图寻找深入的慰藉。 也只有这种时候,殷受才特别讨厌自己这个女人的身体。 这具皮囊看似华美尊贵,实则软弱无力得可悲。 所有的权力都只凝结在冰冷的王座之上,一旦从高处走下,她便与寻常女子无异,甚至因这特殊身份更易引来觊觎。 那些贪婪的神祇可以假借天命将她压在祭坛之上,冷酷的丈夫可以名正言顺地用她的身体宣泄权力与欲望,至于那些大大小小的诸侯,更是将能与君王春风一度视为值得夸耀的勋绩。 只要对方是个男人,只要他拥有足够的力量,便会觊觎她。 真恶心。 殷受紧咬着口中的布条,粗糙的织物摩擦着舌根,带来阵阵干呕的冲动。 不能呼救。 即便呼救,也不过是徒劳,不过是引来另一双贪婪的眼睛,另一具渴望征服的躯体。 从她坐上王位开始,便已明了,自己这具身体从来都不完全属于自己。 她是一件武器,一件祭品,一个权力的象征,唯独不是她自己。 心底一片荒芜啊…… 她的意识正恍惚,耳边突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苏全忠的声音。 “放开她!” 紧接着,一个黑影竟从旁侧猛扑过来! 那力道凶狠决绝,只听一声闷响,压在殷受身上的重量骤然一空。 姬发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翻滚出去。 殷受趁机挣扎着撑起上半身,下意识抬手扯落了口中早已被唾液浸湿的布条。 她急促地转头,借着清冷惨白的月光望去,只见姬发已与一团巨大的、毛茸茸的黑影纠缠着滚到沙丘下面去了。 她心神未定,一件柔软而厚实的毛毯已轻轻披上了她的肩头,隔绝了夜间的凉意。 一道温和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请恕罪,陛下。我弟弟……他还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