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二百六十九、 “这是怎么了?”颜子衿举着烛台,自然也瞧见被众人扶在外屋榻上的颜淮,这么晚了,颜淮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按理说应该早早睡了。 “今日费将军请大家喝酒,将军一时……饮多了些。” “这叫多了一些吗?”颜子衿放下烛台走近,颜淮斜倚着软枕,整个人似乎早已醉得没有意识,“怎么不送回去休息。” 奔戎和弃毫对视了一眼,前者小心翼翼回答道:“将军不回去,非说要来找您,我和弃毫劝半天都不行。” 颜淮惹得颜子衿生气这件事他们两人自然知晓,颜淮非要过来这边,他们劝了许久,幸好木檀说颜子衿已经睡下这才阿弥陀佛,让她们帮着将颜淮放在外屋休息。 谁知颜子衿竟然还醒着,奔戎和弃毫两人有些手足无措,后者连忙开口道:“我们这就把将军送回去。” “你们搬来搬去的,把他弄醒了岂不是还要怪你们?”让木檀她们去取被褥,颜子衿手掌放在扶手上微微俯下身,伸手用手指戳了戳颜淮的脸颊,“没想到喝醉了居然还会耍小性子。” “小、小姐,您不生将军的气了?” “现在生气有什么用,他醉成这样能听到什么。”等到木檀他们抱来被褥将颜淮安置好,颜子衿想着他睡成这样,大概不会中途醒来,便让他们也去休息,不必在屋里守着。 不过本来就不怎么困,这样一打搅更是格外清醒,颜子衿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颜淮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夜入深,外面早已万籁俱寂,因为太过清醒,外面的铃铛声显得格外响亮,吵得无法入睡,或者说自己本来就睡不着。 翻身披衣坐起,颜子衿盯着房门许久,这才又一次打开门来到外屋,外面只点了一盏灯,颜淮合衣睡得正沉,长年来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他的睡眠一向很浅,可如今颜子衿已经走到他身边,颜淮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会醉成这样,颜子衿小心翼翼坐在颜淮身边,思考着要不要让他们去备一碗醒酒药来候着,此时颜淮竟已经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看来你演得很好,奔戎和弃毫都被你骗了。”颜子衿看到颜淮眼神的瞬间已经明白了一切,也不觉得意外,毕竟颜淮酒量不差,平日里顾及到颜子衿不怎么喜欢喝醉后满身酒味的样子,所以极少喝得意识不清,就算是身为长辈的费将军邀请,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要事再身,自然不敢肆意放纵。”颜淮揉着额头坐起身,虽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但也喝得不少。 “费叔父不像是那种不顾场合执意劝酒的人,你怎么又会喝了这么多?” 颜淮没有立马回答颜子衿,今日费将军请众人饮酒,也是为了犒赏一路护送长公主回京的众将士,颜淮自然不能推辞,也抽了时间赴宴。 席到中途,众人酒酣脑热,说话间也没有最开始那样拘谨,大家说着你家事我家言,议论着靖州前线,思念着故乡风景,聊着自家亲人,谈着他人趣事,自然而然地也聊起了一旁的颜淮。 他们举着酒杯,笑说着颜淮与长公主身边贴身侍女的事,费将军也明里暗里说着若颜淮有这个意思,趁此机会求了长公主殿下也不是不行。 颜淮当时心里想着事没有立即回复,这时便有人大笑着开口,撺掇着颜淮快些动作,到时候双喜临门,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哪里来的双喜临门,你喝大了吧!” “这要是延文和将军meimei成了,不也是一喜,谁瞧不出来延文心思——” “说你喝大了你不信,将军meimei不早就许给江家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似乎意识到了乔时松和颜淮都在,忽地沉默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最后还是费将军站起身主动扯开了话题,这才又热起了场面。 到这时费将军才走到乔时松面前举起酒道:“他们喝大了,你别在意。” 乔时松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颜淮,颜淮自一开始便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只是一味地饮着酒。 “江家虽然有些势力,但他家那个三郎是个不成器的,若你愿意,他江家不至于抱着这份婚约不放。” “在想什么?”颜子衿抬手在颜淮眼前晃了晃,被颜淮顺势握住:“我在想你总算愿意理我了。” “你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听起来反倒是怪我。”颜子衿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回屋,颜淮也顺势站起来拉住她。 “我只是、只是有些生气,”颜淮将颜子衿抱在怀里,沉吟许久继续道,“每次你和别人走在一起,总有人对我说,你看,他们瞧着原来这般相配。可当我与你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只会说,颜谨玉,你这些年将你meimei照顾得很好。衿娘,就因为我是你哥哥,所以我做到一切都是情理之中,都是责任为之,都是理所应当。若我和你只是从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不是他们也能对我们说一句‘般配’?” 颜淮突如其来的异样让颜子衿有些不明所以,只能任由他抱着,颜淮越抱越紧,两人身子紧贴,颜子衿甚至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已经顶着自己,身子微微一颤,尽管细微,但还是被颜淮发现。 “衿娘,一切偏爱都存有私心,别把这些视为理所当然。”颜淮手掌按着颜子衿的后腰,呼吸落在她的额前。 “你那样……那样欺负我,难不成还不许我闹脾气了?” “那这次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谅我呢?” 颜淮这么一问,颜子衿也有些愣住,毕竟回想起自己生气的原因,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颜子衿这才说道:“求我。” 话音刚落,颜淮毫不犹豫朝自己跪下,颜子衿吓得连忙拦住他:“你疯啦,怎么可以随意就对着别人下跪。” “天地君亲师皆行,怎么不能跪你?” “又在说什么胡话消遣我。” “其他人我不会在意,求你了,别不要我。” 醉意之下即使再如何克制,力道总是比平常时重些,颜子衿本来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可当颜淮手掌落在身上,就像是本能反应一般,整个人都变得绵软。 抓着扶手后退试着逃离,可颜淮已经托住她的后背将其又拉近了几分。 “别逃。” “不行不行,这回不行。”颜子衿轻咬着头,打算阻止两人进一步的亲密。 “怎么了?” “木……那药丸木檀说已经没有了,她说、说你不准我再吃了……”颜子衿看着颜淮,以为他这是又打着之前那个主意,蹙起了眉头道。 没想到颜子衿担心的是这个,确实,自她服毒之后,颜淮再没让木檀她们准备过那些药,虽然他曾经想过,但现在已经不打算在无名无分之前让颜子衿冒这个险。 “没关系,你不用去吃那些药。”颜淮拿开颜子衿的手,颜子衿见他这样,生怕他抱着瓜熟蒂落逼众人点头的打算,连忙侧开头:“你、你……不给我吃药之前,不准、不准碰我。” “你不用再吃那些药,你身子哪里受得住,是我太过侥幸,这东西本就不该是你吃。” “不行,你不许——” “衿娘,让我来,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疏忽,你现在不必吃,以后也不必吃,”颜淮低声轻语,忽而笑道,“以后让我来吃,我比你身子骨硬朗些,那药再烈也伤不到我,你别怕,别怕。” “可、可是。” 那分明是用来避孕的药,连颜淮都说药性烈,非得要她配着那丸药才行,如今换了他吃,虽然颜淮说着伤不到,可他又是要上阵杀敌的将军,若是伤了根本,亦或者伤了身子该怎么办? “衿娘,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