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百四十九、 缠紧了细绳往外用力,那玉物随即便被扯出,本来颜子衿被塞入时就打算一把扯出,可当时又被颜淮那样陌生的眼神吓到,尽管后面有无数次机会,但她却迟迟不敢伸手去触碰那枚坠饰。 此刻颜子衿跪伏在颜淮怀中,发丝凌乱,颜淮忽觉几分咽干舌燥,他翻身将颜子衿压在身下。 颜子衿如今早已知晓颜淮的手段,躲不开,推不走,越是反抗便受得越重,到最后只能重重喘着气,察觉到颜淮抓着自己双手的力道减轻,顾不得身子还在微微抽搐,挣扎着坐起来转身朝着另一边爬开。 可刚爬出几步,脚腕就被颜淮紧紧攥住,颜子衿感受到颜淮的身影由上至下将自己完全包裹,他握住她的手,下颌似乎还残留着水液,贴上自己肩头时还有些许湿意。 “你要逃去哪儿?”颜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和白日里令她害怕的语气一模一样,陌生得与往日的温柔大相径庭。 “衿娘,你要逃去哪儿,你能逃去哪儿呢?” “哥哥,求、求你……快停下……别再错下去。” “我唯一错的便是忍到你及笄,若是再早几年,让你变得非我不可,你还舍得离开吗?” 许久,颜淮还是没有半点竭力的迹象,他本在军中劳苦惯了,这点根本耗不了什么体力,平日还惦记着颜子衿体娇收住几分蛮力,可如今却无所顾忌,恨不得让她就此下不来床最好。 少女光洁雪白的肌肤,与他身上那些斑驳可怖的旧伤相比之下,后者显得极为不相称。 武将带兵打仗,受伤是家常便饭,能完完整整活着已经是万幸,伤疤比起来几乎算不得什么。 颜子衿一个家里人捧着长大,花为肌肤玉为骨的小姑娘家,或许那些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手里常握的得是书卷毛笔这样文雅东西的公子文臣才能与她相配。 颜淮若是愿意做个文臣也并非不行,当时陛下金口玉言曾许诺过他,但那太慢了,他等不起,而且一个徒有富贵的无权虚职,他并不想要。 颜淮看着床帘上挂着的香囊,刚才顾不得收力,连同香囊被撞得摇摆,直到现在也还没停下。 “衿娘,你是谁?” “我……我?”颜子衿眼里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失神,小声地念叨着,此刻脑袋里已经一团乱麻什么都不清楚。 “你叫颜子衿,你是我meimei,是我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颜、颜子衿……” “我是你唯一的哥哥,衿娘,叫我的名字。”颜淮仿佛又回到小时候教颜子衿说话那时,一字一句地教着她念着自己的名字,他便教一个,她便念一个。 “名字?名字……” “叫我颜淮。” “……颜淮。” “叫我颜谨玉。” “啊……颜、颜谨玉……谨玉……” “叫我哥哥,衿娘,叫我哥哥。” “哥哥?” “对,再多叫几次。” 颜子衿不理解,但还是乖巧地听着颜淮的话,只是此时此刻,这般听话反倒适得其反。 瞧着伏在一旁熟睡的颜子衿,她大概又得好长一段时间不给自己好脸色,颜淮想着,从衣衫中翻出一只玉镯给她戴上,玉镯的料子是托人千挑万选磨成的,用来衬她最好。 一直惦记着为陆望舒的母亲点一盏灯,可之前事务缠身,秦夫人此番终于得了机会,便带着颜子衿去了清平观上香。 摇签时秦夫人瞧见颜子衿手上玉镯,开口玩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多了一只镯子,你从哪儿寻到的?” 拾起落签的手一顿,颜子衿忙收拾好表情起身玩笑道:“兄长欠我的及笄礼,他说一时忙忘了前几日才送来,结果发现尺寸打错了。” “他倒是贵人多忘事,都去年的事儿了现在才想起来,而且尺寸还错了。” “一时半会儿取不下来,又舍不得直接砸了,反正这么戴着挺好看。” 母女两人笑说着去解签,秦夫人手里的签文意思让她这段时日里保重身子,颜子衿听了有些担心,秦夫人则说自己本来天气热了里就容易中暑,大概是指这件事呢。 又添了点香火,秦夫人被挑起话头,说着今年要不要再多备些薄荷消暑,颜殊和颜子欢玩起来一时会忘了避暑,得换一个味道好些的消暑汤。 颜子衿攥着手里的签子刚递给解签的道长,有小道士上前来对秦夫人说祭坛都备好,可以前去点灯了。 让颜子衿解完就来找自己,秦夫人不想耽搁时间便提前去了,反正身边有木檀奉玉她们陪着,也不担心被人挤到。 “逝水无缘,青山错遇。姑娘,您想求些什么?” 这句签文听得颜子衿莫名其妙,忽而又想起之前自己摇出的那次,也是这样瞧不明白,便开口询问道:“此签是什么意思?” “看您自己想的是什么?” 沉吟许久,想起来不久后颜家要随皇家出巡前往祁山一事,便说着求远行平安。 “避水离金,身陷林木,姑娘此番外出,切记小心小心。” “可有解法?” “或许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并不是坏事。” 回去路上见颜子衿满脸心事,秦夫人不由得关心了几句,颜子衿怕秦夫人担心,虽说了签文的内容,但却说自己求的是姻缘。 “姻缘,可这签文听起来不是很好。” “道长倒也没说的多清楚,不过我想大概是下一段遇到的姻缘并非良人,不可托付吧?” “你看起来并不担心?” 颜子衿伏在秦夫人膝上,就像小时候撒娇那样:“姻缘这种事哪里说得清,随遇而安就好,若是所遇并非良人,早早脱身不就行了。” 正说着秦夫人忽然将手落在她的头顶,颜子衿疑惑地抬头看向母亲,母亲的目光依旧温柔,却又带着些许无奈。 “若真如你说这的这样简单,这世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了。”秦夫人轻轻抚着自家女儿的头,想着因为到她从小到大从未接触过这些,所以才说得这般单纯,又不由得担心起她未来的婚事。 听说前往祁山的途中路过泊州,会在此处暂且停留几日,秦夫人便打算趁此机会与陆望久他们见面,想必隔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也很关心陆望舒的近况。 坐在窗边看着木檀她们收拾行装,去祁山的途中大多都是走水路,要坐很久的船,寄香晕船晕得严重,主动留在家里看院子,随颜子衿前去的便只有木檀奉玉两位贴身婢女。 木檀自从得知会经过苍州时显得有几分失神,颜子衿记起来她的家乡在江南,想来这次大概是她七岁被拐走以后头一次去往,物是人非,大概她心里也不好过。 想着要怎么开口安慰,寄香气喘吁吁地抱着一柄剑跑进屋里。 “让你去拿些香柄来熏衣,怎么抱了柄剑回来?” “我去取香柄的时候遇到将军,听他们到时候要着甲护卫。我想到小姐之前求的那个签,将军说不定就没办法时时待在小姐身边,不如咱们自己准备些护身的东西。” “可是我们都举不动这柄剑,”奉玉上前掂了掂,发现寄香这柄剑实在太重,自己举不了多久就双手发酸,“带着去反倒累赘。” “我们有谁会用剑?”寄香看向木檀,木檀摇了摇头:“我可不会这个。” “护身的话有这个不就行了?”颜子衿拿起手边的那个银匣子,指甲按动上面一处竹叶花纹,便见匣子突然打开,竟自动生成一柄小巧的弩弓。 “哇——”寄香头一次瞧见,立马将手里重剑丢在桌上,凑到颜子衿身边观察。 颜淮后来将这银匣子给了颜子衿,这东西大家都没见过,颜淮也是研究清楚了怎么使用这才放心交给颜子衿,本来还想着自己用不了什么护身的武器,结果正好用上,而且玲珑小巧,收起来挂在腰上平时也可以当做装饰。 寄香既好奇又害怕,几次想拿过来瞧瞧却又怕伤到人,连正事都忘了,最后是还木檀催她快去拿香柄,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不过寄香担心也并无道理,苍州有虽然水匪被清理的差不多,但难免有漏网之鱼。” “不是说三皇子之前就带人清剿了一番,这回为了祭神,还命三皇子现在就前往途中经过的各州巡查,那些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捣乱吧?” “多小心些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