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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看脸篇傀影

    

2-4 看脸篇·傀影



    傀影,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卢西恩离开猩红剧团后为自己取的代号。可不知有没有这个代号的缘故,他的身影看起来总是有些沉重,尽管这和他敏捷的身手完全不搭。

    不只是身影,就连他的脸色,似乎也总想是覆着一层阴霾。哪怕是再度从克莱布拉松归来后,尽管他脸上的阴霾被驱散了一些,却仍未彻底散去,他看起来仍然总像是被沉重的心事笼罩着。

    傀影是个很不擅长倾诉的人,对于自己的过往,也总是不愿开口。

    有关他的事,似乎从他本人的口中是最难打探出的。为了了解作为干员的傀影,我甚至曾经异想天开到尝试找Miss.   Christine打听,结果,大约是被这位兽主当成了个疯了的人类……

    但我仍然没放弃,甚至想到了一个异想天开且七扭八歪的法子——我尝试通过大帝来向Miss.   Christine打听。尽管大帝倒是挺好说话,一罐可乐就“贿赂”成功了,可最终却依然没等打听出什么来,大帝只给我带回来一句“你就姑且当她是一只不会说话的普通小黑猫吧”。

    我估计大帝应该是被Miss.   Christine给拒绝了。

    但好在我算是整个罗德岛上和傀影接触最多的人,也接着这份便利和他说了不少话,并见缝插针地开解引导他数次。经过我不懈地努力,终于还是让傀影开口,对我说出了他曾经的经历。

    不只是在猩红剧团时的经历,也包括在那之前的。

    我这才知道,他曾是个被人“抛弃”过两次的可怜孩子,第一次是在逃难途中,被为了躲避天灾、减轻负担的父母抛弃;第二次,是被收养的爷爷,将他“托付”给了前来招新的猩红剧团。

    人在困顿灾祸中,自保是本能。

    即便如此,父母抛弃孩子仍是不可原谅的行为。尽管卢西恩从未诉说过对父母的怨恨,可他们的行为,对一个年幼的孩子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他们在他幼小的心灵之中留下的投影,更是永远都不会消散。

    至于后来收养他的那位爷爷,他自然是个善良的人,可天灾人祸从来都不特地去挑选对象,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善良或邪恶而在降临之时有所择选,它们便是如此地“平等”,总会平等地给每个人带来灾难。偏偏人性又是最禁不起试探的,在丰厚的报酬和一个在困顿日子中显得十分累赘的孩子之间做选择,恐怕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不会犹豫一秒。

    卢西恩更是从未憎恨过这位爷爷,在那之后,甚至有了种仿佛已经被抛弃得习惯的感觉,因此在进入猩红剧团后,其他孩子都在哭着想家时,他却无比平静地接受了,还立即称呼所有陌生的孩子为“家人”。

    这并不能说明他是个随遇而安的孩子,但的确足以说明幼小而孤独的他对“家”的渴望。

    至于他表现出来的乖巧懂事,或许只是为了不再度被抛弃而表现出的“不得已的乖巧”吧。

    而后来剧团长对他的“教导”中,似乎也掺入了对一直以来卢西恩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恐惧和担忧地牵扯和利用——为了不再一次被抛弃、为了回报剧团长的期待,他不得不表现得更加优秀,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追求剧团长所追求的那种所谓的“极致的艺术”,最终甚至做出了近乎自杀的自残之举。

    这些过往,对于现在的傀影来说,依然是沉重的,他也没法一次对我讲述出这些,而是断断续续地,分开很多次的讲述,才最终吐露了他曾经的所有。

    尽管有关猩红剧团的部分故事我已经略有耳闻,可从他口中亲自说出时,感觉仍大不相同。

    而在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他却问我:“博士,看看这些故事中的那个人,他是多么肮脏丑陋,可他却是我永远都抛不下、甩不掉的影子,我深知那份卑劣和丑陋。在悉知这一切肮脏丑陋之后,你还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当然。”我的回答并无半点犹豫,“在你开口之前,我就已经做好接受你一切的准备了。”

    傀影望着我的双眼,久久不语。

    我却主动开口问他:“那么你更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是傀影,还是卢西恩?还是……小卢之类的?”

    “只要博士喜欢,都可以。”

    很多时候,在非正式、非工作场合,特别是私下里,我总喜欢用一些“昵称”来称呼干员们,这能让人感觉亲切一些,好拉进和干员们之间的距离。

    之所以不确定怎样的称呼能更合适些,只是因为我还无法确定他究竟怎样看待他父母赠与他的这个名字,尽管本名可能会令他感到亲切,但也有可能会勾起那些并不愉快的过往。

    如果他给自己取代号时,带着想要将原本的自己和曾经的过往统统抛弃的意思,那么自然就不该再称呼他的名字才是更加尊重他的选择。

    但我看得出来,傀影并不是那个意思。或许,一个代号代表着一个阶段的他,比如,“猩红血钻”代表的是在猩红剧团中担任主角的那个他,而“傀影”则代表着离开猩红剧团之后化作“影子”的那个他。

    但无论代号怎么改变,他都并没有抛弃曾经的自己。尽管那些痛苦地过往并不好面对,但他却依然选择了接受,而非抛弃。

    他依然是卢西恩。

    这片大地,造就了太多的苦难,也孕育了太多像卢西恩这样悲惨、破碎却坚强的人。

    或许大家都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而塑造的“不得已的坚强”,处于对干员们的关心,我们会尝试着了解这其中的缘由,可我也知道,很多的时候,干员们需要的只是共情,却并非“同情”,更不需要可怜。

    我也将傀影的主动开口,视为他对我真正托付信任的开始。

    而面对傀影的主动开口,我也会忍不住溢出一些吐露真心的想法。但在真正吐露真心之前,我也总忍不住说点带着些许“安慰”性质的话来作为“前摇”:

    “傀影,我知道,你并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怜悯,我也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同情你,只是听到这样的故事,依然会让人禁不住悲伤难过,却也庆幸、喜悦,毕竟,一切都已经走过了,今后的一切,都会比从前更好。”

    “嗯,但愿如此。”傀影的嘴角似乎提起了一个相当小的弧度,姑且算是个微笑吧。

    平常的傀影总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几乎没什么表情,可一旦进入表演状态,他却会完全变成另一幅模样,简直像是彻底变了个人,甚至演多少台戏就能变多少个人。舞台和戏剧的力量,的确神奇,也让我看到了很多个“傀影”。

    而我的“前摇”结束后,才是真正想要吐露的心声:“可你至少还有许多回忆和过往可以去回味,哪怕痛苦居多,却也好过我,这种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

    失忆的感觉,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难受,但我的大脑之中又并不是一片空荡荡的感觉,而是仿佛有很多思绪残渣在无序的随意飘荡着,我能隐约感受到,却没法抓住那些残渣,更没法将它们拼凑成可以读取的信息和记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种痛苦,我甚至不知该如何形容。

    可为了不显得那么矫情,我很少对人抱怨这事,也很少提起。

    但如果有办法,谁会想要有关过去的一切是一片空白?谁会甘愿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但我也只对傀影说了这么一句而已,然后便笑笑,没再多说什么。

    可傀影的目光却在一瞬间被复杂的情绪填满,他望着我,若有所思。

    我笑着拍了拍傀影的肩:“总之,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相互托付信任的伙伴了。”

    这一次,傀影脸上的微笑终于变得明显了一些。

    我倒是不想对傀影说一些“把这里当做家,把大家都当做家人”之类的rou麻话,相比之下,我更想要采取一些实际行动。

    哪怕不能让他像其他干员一样,融入集体生活,但至少要让他融入罗德岛。

    正巧,在整个罗德岛内,与他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我。我也从最初完全感觉不到他什么时候回突然出现在我周围,渐渐变得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至于这种感觉究竟是气场、能量还是什么其他的,我倒是说不清。

    但我正好借着和傀影接触最多的便利,对他发出了一些邀请,比如,一起用餐,一起看电影,一起沐浴。

    邀请沐浴当然也并不是在我的房间里,而是一起前往B-007号浴室,正好这里的药浴对控制矿石病很有帮助。

    我第一次发出邀请时,傀影明显有所顾虑,但他顾虑的并不是性别问题,而是:“博士,矿石病对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影响吗?”

    我笑笑:“你那么经常跟在我身边,难道还没法确认这一点吗?”

    傀影微微皱起眉头露出个略显窘迫的笑:“可为了博士的身体考虑,不得不谨慎一些。”

    “放心吧,我不会感染矿石病。”

    尽管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缘故,但我私下里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试验,这件事也早就已经无比确定。

    在我这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傀影答应了这个邀请。但他似乎依然并不习惯以普通的形态和其他干员一样正常在罗德岛内行动,他并没有和我一同前往B-007号浴室。

    但有关B-007号浴室,傀影应该是清楚的。他那么经常跟在我身边,即便以前从来没有跟我一起泡过澡,但他必定也早就了解了B-007号浴室的情况。

    这是一间提供药浴和水疗的小型浴室,也是我最钟爱的浴室。我经常放着房间里的浴室不用,特地绕远来这间浴室。

    将身体浸入温热的药浴水中,温热的感觉和清幽的香气瞬间将人完全笼罩在其中,令人倍感安心舒适。

    “博士还真喜欢这里。”

    傀影的声音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身边,我被吓了一跳,身下一滑险些整个人栽进水里,但好在被傀影及时拉住,才没有栽下去。

    “抱歉,又吓到了博士。”傀影侧着头,脸上带着些许歉意。

    我有点窘迫地笑笑:“啊……是我反应太大了,我还以为我早就适应了你的不定期‘惊喜’呢。”

    在傀影面前,我倒是不必再有所遮掩,玩什么“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他那么经常跟在我身边,还跟得那么紧,我的脸,他必定早就已经看过了无数次,恐怕比我自己都更熟悉我这张脸。

    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刚才也不过就在进入水中的时候感受身体进入水中的舒适感的时候才稍微闭了一下眼睛,也就持续了……几秒钟,所以他是在那短短的几秒钟进来的?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人进到水里总会有声音吧?即便是猞猁这个相当奇特的种族也不至于能做到快到让水都反应不过来吧?

    我和凯尔希也一泡过几次澡,但这一点……倒是没有特地注意过。

    我忍不住说了句:“你的行动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敏捷迅速且悄无声息呐……”

    傀影却只淡淡道:“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行动模式。”

    啊……是啊,他已经离开舞台许久,做了数年的“刺客”……

    那么作为“刺客”,习惯了这样高速高效且悄无声息几乎很难被人察觉的行动模式……那就很正常了,也更足以证明他是个业务能力相当精湛强悍的刺客。

    可是,以他那极高的天赋,本该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尽情舒展自我才对,如果当初看中他的是一个正常的剧团、正常的老师,那么他如今……应该已经成为一名名冠泰拉的演艺明星才对……

    啧啧,那位剧团长,可真是坑人不浅。可像傀影这样被坑了的天赋异禀的孩子还会有多少呢?自然远不止他一个,至少暮落便是另一个。

    我也早察觉到,即便重返克莱布拉松,再一次解决了猩红剧团的问题后,傀影脸上的阴翳仍未散去,他看起来依然带着忧虑。

    尽管这样的他看起来跟之前似乎区别并不是很大,其他人也很难察觉,但对于和他接触最多的我来说,他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

    显然,那位剧团长的情况很不寻常,事情或许也超出了他的预料。或许是为了避免罗德岛牵涉其中,如果我不主动询问,他大约不会再多谈那位剧团长的事。

    所以,那自然是得我主动开口。

    “傀影,你看起来,似乎还是有所忧虑。”

    “果然,瞒不过博士吗?”

    “嗯,你是在小看我吗?”我故意用玩笑的口气说,算是缓和一下气氛。

    “我只是以为我已经隐藏得足够稳妥。”

    “傀影,你如果真的愿意信任我,就不该对我隐瞒。难道你还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吗?”

    哪怕现在突然蹦出来个人跟我说我其实是源石变的我都不会太惊讶。

    傀影侧眸看向我,很快提起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的确如博士所言,事到如今,我应该对博士完全托付身心才对。只是,我不想将没必要的冗余事务对博士倾诉,并非出于不信任,而是不想为博士平添负担。”

    “你都还没说究竟是怎样的信息,又怎么能确定就是负担呢?再说,说不定你的烦恼和困惑,也刚好和罗德岛要处理的事务有关呢。”

    虽然我这番话算是为了哄傀影开口而现编出来的话术,可仔细想想,也并不算是瞎话。如果是和猩红剧团或是那位剧团长相关的信息,他们姑且也算是演艺圈中的人士,而罗德岛尽管距离演艺圈很远,却也因为一些委托而和演艺圈中的一些认识或多或少产生了一些关系。甚至明星来罗德岛做干员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说不定各种委托和干员们背后的信息弯弯绕绕就和猩红剧团以及剧团长扯上关系了呢。

    为了劝傀影开口,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会儿,我也能很快编出许多话术,且保证每套话术都有其完整合理的逻辑。

    没想到,竟完全不需要我再进行任何皆是,也不需要更多的话术引导,傀影便说道:

    “的确如博士所说,或许我从最初就不该隐瞒猩红剧团和剧团长的事。”

    我瞬间满眼期待。

    短暂的停顿后,傀影重新开口道:“我明明确定我已经杀死了剧团长,我亲眼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了两次,可是为什么,我总是隐隐不安,总觉得这件事还并没有解决。剧团长的阴影仿佛依旧笼罩着我们所有人,阴魂不散,挥之不去。”

    “你觉得……你并没有真正杀死剧团长?”

    “是的,博士,剧团长不禁善于引导和教导,也擅长伪装和欺骗。我也曾尝试调查过剧团长的身份背景,却一无所获。他是如此神秘,又是如此狡猾,却也那般残酷可怖。”

    仅就傀影对剧团长的这点稀少的描述,我也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这番描述倒是令我禁不住想起一位“故人”——黑蛇。

    可这个答案,也多半处于我的直觉和猜想,我并没有什么证据来印证这个猜测。但似乎可以确定,这位剧团长的狡猾和难对付的程度,和黑蛇不相上下。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我问道。

    “我不会放弃,我会继续四处寻访调查,我绝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开这个谜团。唯有彻底查明一切,才有可能彻底解决这件事,而唯有如此,笼罩在我和其他那些被他影响过的人身上的阴影才会彻彻底消散。”

    “嗯,去做吧。”我没说太多话,只是以表情和动作来表示对他的支持和理解。

    在那之后,傀影离舰外出变得频繁了一些。

    尽管身后没有傀影跟着的时候会显得有些寂寞,但我更希望他能将那个一直以来阴魂不散地困扰着他的问题彻底解决。

    尽管他依旧是那副来无影去无踪的做派,但好歹现在他每次离舰都会走个流程,向我提出申请,而返回时,也会第一时间来找我报道。

    这样的变化也已经足够喜人。

    尽管很长时间的调查,依旧没什么结果,可好歹有了明确目标的傀影,看起来目光也清明了一些,少了些虚无和忧虑。

    每一次他回到罗德岛后,我也必然会邀请他一起做些什么。

    而尽管他有自己的目标,可当罗德岛需要他的帮助或是需要他执行任务时,他也从不推脱、没有任何怨言,是一位相当踏实靠谱的干员。

    几天前,我外出时,凯尔希竟破天荒地让刚好才回到罗德岛的傀影来担当我的护卫,但事后看来,这一手貌似无意的安排,显得相当有先见之明。

    本来我只是前往某地与当地的一个合作方谈判,谁知途中竟遭遇了意外,多亏了傀影的好身手,才保证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是傀影自己受了伤,且伤口距离心脏非常近,看起来十分凶险,可他自己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完全不在意。

    回到罗德岛,我很快便将傀影请到我的办公室中。

    “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尽管他回答的言之凿凿,我仍没法放心、安心,而傀影似乎也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干脆解开衣服,对我袒露胸膛。

    我不得不又一次惊叹于泰拉人优秀的恢复能力,这才过去几天而已,原本那道很深的伤口,这会儿已经完全愈合,只有一道细细的伤疤,算是仅存的“证据”。

    我禁不住抬手抚摸那道伤疤,傀影却拉住了我的手腕:“博士,你很在意吗?”

    “当然。”

    我在意的不只有他受了伤,还有他因为什么而受伤。

    是因为我,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

    “是吗,那么,博士究竟只是因为我是罗德岛的干员而在意,还是因为,是我?”

    这个问题显然带着些别的意思,看起来像是废话练习,可这问题却是有些深了。

    我一时间竟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此之前,我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可仅仅是片刻的停顿后,还没等我想出答案,傀影便又说:“算了,博士,我并没有想让你为难。”

    “是因为你。”我却还是给出了答案。

    “啊……”傀影一怔,“博士的意思是……”

    “我之前的确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现在考虑却也能得出答案。傀影,我当然会因为你是罗德岛的干员而在意你,就像在意其他所有干员那样,可我对你的在意却也不只有这些而已。”

    坦然承认倒也没什么,我笑笑:“大概是因为你跟在我身边得久了,感情也在不觉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所以,大概也有些特别吧。”

    得到了答案的傀影,脸色并没有太明显的变化,他只是稍稍垂下眼眸道:“原来如此。”

    但傀影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很快说道:“说起来,‘爱之日’已然在即……”

    “爱之日”算是罗德岛内部自创的一个节日,最初是由一些女性干员们提出的,说是要创作一个“让大家尽情相互表达爱意的节日”,具体是是谁似乎已经不可考,但这个节日一经提出便受到了干员们的欢迎和支持,很快便开始组织筹办起来,并最终敲定在了罗德岛上每年的6月6日。

    这可是罗德岛上的第一个“自创节日”,大家为此都很兴奋,也都相当积极地出谋划策。当有人提出,“为了提供一个让大家尽情表达爱意的舞台,也要先营造出适合表达爱意的氛围,因此应该举行一场盛大的表演”时,干员们也一致赞同。于是,这个节日便被cao办得相当隆重,每年都早早开始筹备,更是会呈现出许多精彩的表演。

    “啊,的确,听说这一次你接受了大家的邀请,也要参演话剧?”

    “嗯,可这对我来说,却是个巨大的挑战。”

    “哎?话剧可是你最擅长的领域,你应该完全是‘行家里手’,怎么还会是巨大挑战呢?”

    傀影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并非擅长所有类型和题材的戏剧,倒不如说,我在猩红剧团中的确学到了不少戏剧技巧,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可说是相当精湛,但我在剧团之中能够演绎体会的,却大多是负面的、极端的情绪表达。相反,那些正向的、积极的、却也是普通人更易接触和拥有的情绪,我并不擅长演绎。”

    “啊……”

    考虑到猩红剧团的那个环境……倒是完全可以理解了。

    “但我也想要尝试一些我从未尝试过的角色类型,演绎一些我从未体会过的情绪,即便对我来说更难、更有挑战性,却也让我更加期待。”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应当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果为了配合他的话,即便是在“爱之日”里,也可以演绎一些悲情的爱情剧目之类的。但显然傀影并没有让其他人来迁就自己的想法,而是选择了融入大家、配合大家。

    “所以,你这次要实验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好奇问道。

    “从暗恋到热恋,完全沉浸在爱恋之中的深情男子。”

    “诶……”

    别说,光是听着这人设我已经期待上了。

    “博士,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期待我的表演。”

    我想当坦然地笑道:“哈哈,那是当然了!你的表演我都很期待,而这一次听起来不光有趣,还很有挑战性,就更让人期待了。”

    “既然博士如此期待,我就更要加倍努力才行,绝不能让博士失望。”

    我赶忙摆摆手道:“哎,虽然这么说,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再怎么说也只是咱们罗德岛内部用来给干员们愉悦放松的节目而已,我知道你是个对自己很严苛的人,但可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博士说得对。”

    从他的脸上,我倒是看不出什么压力,只能看到对戏剧表演的渴望。

    他终究是深爱表演、深爱舞台的,真希望他能早日彻底解决他一直背负的问题,也解开心结,好放下所有的包袱,重新回到舞台上。

    “可想要演绎出角色最真挚的感情,就需要完全走进角色,并尽可能获得最真实的体验——博士,你知道,我是个‘体验派’。”

    哈……那确实,为了体验到最真实的恐惧和绝望,甚至不惜用源石碎片自残,差一点点就要了自己的命……

    这种事,恐怕都不是一般的“体验派”演员能干得出来的。

    傀影的确不是个“一般的”体验派演员,而是有着极强天赋加成的“超绝体验派”演员。

    傀影望着我的双眼,忽然说:“所以,博士能让我感受到彻底沉浸在爱恋深情中的感觉吗?”他本来一直拉着我的手腕,这话说完,他竟端起我的手,贴合在了他的脸颊上。

    “诶?!!!你的意思是……”

    “博士,我想要大胆面对自己内心深处最私密也最真挚的这份情感,经历了这么久,我终于克服了羞怯、担忧和顾虑,战胜了重重恐惧、怯懦,才终于得以直面这份感情,而它已经是如此雄厚炽烈,那么博士,你呢?你是否也对我积累了同样的感情?是否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我脑子一时间有些凌乱了,他这究竟是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表演钻研之中了,还是借题发挥,以戏剧为借口来表白?

    “你、你这究竟是……”

    “博士,如果你有所怀疑,我便对天发誓……”

    “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博士并未怀疑我言语的真实性,那么,就应当是我的表达太过直接炽烈,让博士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禁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这究竟算是尴尬的讪笑,还是无措的苦笑,总之这个笑看起来应该……不怎么好看。

    但我好歹还是开口说了句话:“那个,究竟是怎么时候开始……”

    “这个,”傀影嘴角微微翘起,却悄然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无法确定,或许并不是在某个瞬间突然发生的质变,只是日以继夜的积累,如同聚沙成塔一般,一点一点的情愫,从点滴慢慢汇聚成了江河,变成了涛涛爱恋的模样。”

    他这突发的文采让我甚至禁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背诵某段戏剧的台词,但心底又禁不住觉得,不知道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让他开口说出了这些话,我的怀疑,岂不是对他这份真心和勇气的伤害?

    “博士,你愿意接受吗?如果你无法确定是否能够经受这段汹涌蓬勃的爱恋的冲刷和灼烧,那么你仍可以选择先作为陪伴我练习戏剧的搭档,只是先和我一起体会剧中人的爱恋。如何?”

    他甚至给我想好了台阶并递到了面前……他真的,我哭死……

    在短暂的惊诧和慌乱之后,心头涌上的情绪,是一阵guntang的狂喜,这情绪是如此陌生,却也让我的心guntang到几乎要融化。我始终坚信,这个世界上最有热度的,应当是人与人之间,最真挚的情感,正如我此刻体会到的。

    可我还是抑制住这份狂喜,故意对傀影说:“唔,既然如此,那么好吧,我至少先答应帮你排练戏剧。”

    这必定不是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可傀影还是在得到这答案的瞬间嘴角上翘,紧接着又问道:“那么,要体验真挚热烈的爱恋,要从哪里开始呢?”

    他提出这问题,我便也跟着思考七这个问题。

    但还没等我想出答案,傀影便又开口了:“不如,就从吻开始吧。”

    话音落下,他的吻便印在了我的手背上。温润柔软的唇瓣,果然是和身体其他部位都颇为不同的触感,即便亲吻的只是手背,却依然能让人感到十分亲切温暖。

    “嗯,是个不错的提议。”我承认我这一句不过只是场面话罢了。

    因此我完全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下,傀影的吻便落在了我的脸颊,正在我惊愕之时,下一个吻便落在了我的唇边。

    浅浅的一吻后,他便感慨道:“果然,这感觉的确是越来越甜蜜、越来越温热。那么,接下来,该是什么?”

    我又愣住,恋人之间……如果说是亲密行为的话……那应该就是。牵手、拥抱、接吻、耳鬓厮磨、亲昵偎依……然后就是……欢好zuoai了吧?

    不过,我又没什么经验,具体究竟应该按照什么顺序来,我也并不清楚,不如还是让傀影自己探索吧。既然他在戏剧方面天赋异禀,那么说不定在其他一些方面也颇有天赋呢。

    就听他刚才那一番深情表白,就令我觉得,他或许本身就是个十分深情的情种。

    傀影并不满足于亲吻,况且道目前为止也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他很快拉着我的手,覆在了他的胸口——我这才想起来,他刚才解开的衣服,可一直都没穿好呢,这会儿衣襟也依然敞开着。

    我忽然脸颊有点烫……

    而掌心传来那猛烈的心跳更是让我吃惊不已——傀影的心,正急促而猛烈地碰撞着我的手掌,他的心跳是如此清晰。

    “说起来,博士,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体检事,你对我做的事。”

    他指的,要么就是指检,要么就是我指导他自慰的事。

    “唔,体检那次,我对你可做了不少平常不可能会做的事呢,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我问道。

    傀影却没说什么,而是将我的手拉向他的身下,落在了他股间。虽说他现在裤子完好地穿在身上,可是忽然之间将我的手放在这种部位果然还是……

    我的脸可是瞬间烧了起来。

    “现在,博士明白了?”

    我暂时将羞耻心放在一边,就这这个话题问道:“所以,在那之后,你尝试过自慰吗?”

    “不瞒博士,我的确尝试过几次,但奇怪的是,都没能像那次一样射精。”

    “诶?!”

    自慰失败、不射精这种事可实在是不常见!

    “似乎是因为不在博士面前。”

    “哎?”

    “不如现在就验证一下吧,如何?”

    他居然在这种时候又来征求我的意见了!

    我故作从容地说道:“咳咳,如果你想要的话,其实可以直接开口,不必找这种……”

    “嗯,我想要,想要博士触碰我、抚摸我,给予我这世上最极致的欢愉。”

    突如其来的坦率,让我又脸红不已。

    但我还是主动伸出手,解开了傀影的裤子,将那他炙热不已的roubang释放了出来。

    “哈……博士,看我这膨胀的欲望、饥渴难耐的身体、灼热的爱意,我的身体已经早不再受我的控制,它在渴望着你,它渴望着你的触碰和爱抚。”

    这糟糕又羞耻的言语,给我一种他仿佛沉浸在戏剧表演中的感觉,让我几次三番想要打断他、跟他说“别再说了”,可我又不想破坏气氛,便还是忍了下来。

    或许,这就是他的浪漫,这就是他表达自我的方式吧。即便不习惯,那么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也要适应了。

    毕竟,一切都已经不同。

    我抬手,却没有立即握住傀影的roubang,而是从他的胸口开始,缓缓抚摸着他的身体,最终才落在他的身下、股间、roubang之上。

    我才将它握在手中,傀影的口中便泄出一声难耐情欲的叹息,那满是情欲的声音,仿佛像是一种绮丽的禁忌之声,钻入耳中,令人耳朵发烫;钻进心中,令人心头发颤。

    我握着傀影的roubang,开始揉搓撸弄起来。或许是因为一时间有些紧张害羞,我对这件事明明不算陌生,可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生涩,傀影的roubang在我的手中也显得硕大且炙热,几乎炙烤着我的掌心和我的面颊。

    他的roubangrou茎的部分几乎是一片雪白,唯独guitou的部分是鲜嫩的粉色,雪白的rou茎在如此炙热的状态之下除了绷紧到几乎青筋暴起之外,颜色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却衬得粉嫩的guitou愈发粉嫩,甚至有种“娇艳欲滴”的感觉。随着尿道口不断有液体缓缓溢出,泛到guitou上,这种感觉也变得更强。

    这个器官,竟然也可以这样好看,竟然好看得如同艺术品一般,偏偏它又长在一个身形几乎完美到也堪称艺术品的男人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傀影的脸色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他的表情却有了明显的变化,他紧紧皱着眉,口中断断续续地泄出声音和喘息,胸口和下腹起伏的幅度渐渐变大,他的呻吟和喘息也变得渐渐密集且焦灼。

    他的声音明明十分克制,尽管色气,却仍听得出明显的隐忍,且全无放浪之嫌,可他的样子却性感色气之极,那隐忍着渐渐堕入快感中的模样,竟带着一种隐秘的诱惑感,仿佛在勾引这我,让我主动和他一起沉沦。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伏下了身,将那粉嫩欲滴的guitou含入口中。

    “啊,博士!唔——”傀影失声惊呼,瞬间挺起腰身,也禁不住抬手按住了我的肩。

    但他却并非要阻止我,那仿佛只是一种情难自禁的本能反应。可紧接着,他手按在我肩上无意识揉捏的动作,仿佛也变成了引诱。

    手交这件事,难度不算大,如果不要求多么精湛的技术,那么谁都可以很快上手,根本不需要什么教学和熟练;但koujiao却似乎完全不同。

    我以为这件事应该也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含住他,舔舐、吮吸、轻咬这些技巧的不断排列组合、轮番尝试而已,可一上口,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我的舌头和嘴巴显得十分笨拙,比我手上功夫最笨拙的时候还笨拙百倍,而且才没舔舐吮吸一会儿,嘴巴竟然就感觉很酸很疼,不得不暂时抬起头。

    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下颌,傀影似是一眼将我看穿,他抬起手,揉着我的头顶:“博士,不要勉强自己。”

    可我却不想这么轻易放弃。但这一次我再伏下身,含住的却不再是他的guitou,而是……yinjing根部那浑圆的睾丸。

    “啊啊——博士,那里唔唔……”

    傀影的反应相当强烈。

    对我来说,这也是相当新奇的探索和体验,这里的触感和口感是这么特别,傀影似乎也对这种略显陌生的快感十分敏感,还没一会儿便难以自持地挺直腰腹,口中呻吟不已。

    他更是忽然捏住我的肩,焦急地提醒着:“博士,快放开吧,我已经无法忍耐,我……即将高潮……唔……要射了……”

    我抬起头、直起身体,双手握着他的roubang,一通快速地上下taonong,白浊粘稠的液体,很快从他的尿道口喷射而出。

    傀影剧烈的喘息着,他有些朦胧的双眼望着我。

    “感觉如何?你想要体会到的感觉,体会到了吗?”

    傀影却忽然凑近:“现在还远远不够,想要体会到剧本中所描写感受,恐怕还得和博士再多相处一些时间。”

    话音落下,他的吻便落在了我的唇上,炽热、缠绵且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