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杯白開水(下)
第三章：一杯白開水(下)
「星際酒吧」有兩個常客，兩個學府食物鏈最頂端的男人，一個是孫策、另一個坐在酒吧最深處，一個被半透明能量屏障與迷離光影巧妙隔開的豪華卡座區域，最陰暗的一個角落裡。 那是一個極為俊美的年輕男子，即便在光線晦暗的角落，他周身的氣場也強大到令人無法忽視，彷彿自帶聚光灯，周圍的喧囂和迷亂都無法侵擾他分毫。他穿著一套剪裁合體、沒有任何多餘裝飾的深黑色制服，是直系學生會核心成員的特製款式，胸前的「鋼鐵履帶」家徽冰冷而堅硬在幽暗的光線下偶爾閃過一絲冷芒，彰顯着他不低的地位。 領口微開，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膚和精緻的鎖骨。髮絲打理得一絲不苟，如同精密的儀器般完美，鼻樑高挺，薄唇緊抿，嘴角似乎總是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冰冷的、宛如經過精密計算後得出的嘲諷弧度。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銳利，如同萬年不化的寒潭一般，不帶絲毫溫度，彷彿兩束高能激光，要將人從靈魂到細胞都徹底剖析、洞穿-----聯合未來學府十大不可招惹人物排行榜！NO.4.曹丕 曹丕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雅便心領神會。他要的是那杯特調的「深淵」，用三種不同年份的苦艾酒混合而成，入口冰冷，回味複雜，一如他本人的城府。 曹丕的目光幾乎總是在鐵風鈴身上。兩人同桌喝著酒，沒人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酒吧的門被推開，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喧鬧的氣氛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他穿著最樸素的直系黑色制服，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身材並不魁梧，卻像一柄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陰影籠罩著他的半張臉，唯獨那雙眼睛，如同鷹隼般銳利。 他的目光徑直鎖定了吧台後的阿雅。 那一刻，阿雅感覺自己彷彿被看穿了。所有的偽裝，所有的遊刃有餘，在這道目光下都顯得無比脆弱。她知道這個人是誰——曹丕的首席參謀，直系的頂級智囊，那個在學府的暗流中翻雲覆雨，卻極少出現在公眾面前的男人。 聯合未來學府十大不可招惹人物排行榜！NO.2 司馬懿。 司馬懿緩步走到吧台前，他的腳步很輕，卻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點酒，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注視著阿雅，許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平靜：「一杯水。」 這個要求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不是輕視，而是一種更高明的試探。他剝離了調酒師所有的技藝與光環，將她還原成一個最普通的服務者，想要看看她會如何應對。 阿雅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從吧台下取出一個最乾淨、最通透的玻璃杯，用冰夾夾起一塊由純淨水凍成的、晶瑩剔透的方形冰塊放入杯中。然後，她打開一瓶未開封的、來自雪山源頭的純淨水，緩緩倒入。整個過程，她沒有絲毫猶豫，動作優雅而專注，彷彿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她將水杯輕輕推到司馬懿面前，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聲音平靜無波：「您的水，學長。希望它能洗去您心中的塵埃。」 四目相對。 時間彷彿靜止了。 司馬懿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驚訝，隨即被更深的幽暗所取代。他端起水杯，沒有喝，只是輕輕晃動著，看著那塊冰在水中沉浮。 「很有趣的回答。」他忽然說，話鋒一轉，聲音壓得極低，只有阿雅能聽見，「『使徒』……也是這麼教你的嗎？」 「轟！」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阿雅的腦海中炸響。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握著吧台邊緣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使徒」——這個名字是她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是她身世的唯一線索，是那個將她從孤兒院帶出、資助她來到天樞城的神秘男人的代號。除了她自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 司馬懿……他怎麼會知道？！ 司馬懿將她所有的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他放下水杯，轉身離去，就像他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只留下一個背影和一句飄散在空氣中的話： 「星辰雖美，卻易隕落。身處棋盤，當知執棋之手。你好自為之。」 司馬懿離開後，那股令人窒息的壓力才緩緩散去。 她失神地站在吧台後，司馬懿的話語如魔音般在耳邊迴響。恐懼、困惑、震驚……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站立不穩。她下意識地撫摸著手腕上那條看似普通的星塵手鍊，那是「使徒」留給她的唯一信物。手鍊的觸感冰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她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一個努力生活的孤兒，一個在這亂世夾縫中尋求安寧的酒保。她期盼著有一天能過上平凡的日子。 可現在，司馬懿的出現，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棋盤？執棋之手？ 難道自己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被安排好的棋局？那資助她的「使徒」是誰？而這個知道一切的司馬懿，又是什麼角色？ 就在她心亂如麻之際，孫策拍了一她下。 阿雅沉默了兩秒，然後，她轉過身，背對著眾人。那雙纖細的手，如常地為他送上一杯加了兩片檸檬的白開水 「沒事，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