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经典小说 - 被暗恋的直女扣了的那个雨夜在线阅读 - 一章全

一章全

    

一章全



    夜已经深了,卧室的时钟滴答作响,执拗地提醒着我耳鸣之外的时间流逝。我往后一躺,试图让身体沉入被褥的柔软之中。可惜这张床垫并没我想象的软,像是动画里一样能让人深陷其中。

    这是好多年前父母刚买这套房子时,带着我一起挑选的。我仍清晰地记得母亲那充满活力的声音,她坚持一切家具都要买二手的,因为担心无良商家,家具甲醛含量超标,对身体危险。她轻柔地捏着我的脸颊,笑道有了女儿,当然要小心谨慎。

    只是那些情景现在只如同模糊的概念存在于大脑深处,母亲明朗的笑容,父亲舒展的眉宇,我已经许久没见过了。初中后两人之间的情感便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恶化,这像条射线,逐渐走向崩塌。使ta们唯一还聚在一起的原因是我,我需要个“家”,不能少了爸爸或是mama——当然这是ta们所说的。其实我更想让两人好聚好散。每天,准确是每次,我们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每次看到两人不悦的神情,不参情感的互相指责,我都想着让ta们赶快分开为好。因为不可否认的是我爱着ta们,我爱我的父母,我不想看到ta们每天郁郁寡欢,仅是因为一个强加上去的借口。

    因此大部分时间家里都冷清清的,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荒废已久。只有你用手指拂过家具边缘才会发现,那里并没有积尘,这里有人居住。

    今天也是一样,只是屋里除我外多了个林悠,让这间房子多了丝活力。她偶尔会来我家,每次她来,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容易呼吸。或者说每次见到她就犹如离开了高原地区,让人舒服一些。

    我特意换了新的床单被罩,这是她每次来访前的例行准备。虽然就算我不换也不会发生什么,甚至昨天我弄撒在床上的外卖汤如果现在还留有痕迹,我是指清理干净了只是有痕迹,她也不会介意。顶多调皮地笑我两句。

    我听到细微声响放下书籍抬头望向她,她把手机随意丢到一边翻了个身:“眼睛疼...你累了吗?怎么都不说话了。”

    “还好,怎么了,你困了吗。”我回答道。声音稍微有些起伏,她吐槽过我说话像白开水,于是我开始注意自己的语调。

    我们并排躺着,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她呼吸,远得隔了整个世界。

    她开始兴致勃勃提起学校的事,数学老师声称自己能徒手画圆结果画了个四不像,同班男生把饮料混在一起测评,最后实在喝不下去骗幸运同学这是普通饮料。她讲得眉飞色舞,手在空中比划着。我时而轻声应答,时而配合着发出笑声,直到余光瞧到天花板上的裂纹。那条裂纹如同条蜿蜒的河流,无声地流向某个我看不见的远方。

    明明和她在一所学校,同个班级,但这些事我几乎从未留意过。大部分我也不觉得值得那么多人一齐放声大笑。每当想到这时,我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脱了轨。我们在同一纵轴上同步前行,但横轴则跑出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在混乱前进中,我想与林悠靠近。

    “额啊——时间可太快了,明年都要高考了啊啊啊。感觉什么时间都没有啊,我高中前还想着谈场甜甜的恋爱,结果别说甜,连苦的都尝不着。”林悠半开玩笑似的抱怨着。

    她的侧脸被台灯的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睫毛轻轻颤,像蝴蝶振翅。我的心脏快了一拍,随即又被压了下去。

    “是挺快的,但不是有人给你表白过,全被你拒了。”

    “哈,姐还是有要求的好吧,咋能随便同意。”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坏笑道:“也不听你说过这方面,都说到这了说说你要求呗?”

    我分不清她在逗我还是真的在等答案,这个问题自然让我有些不悦,我多想告诉她我唯一的要求是她。

    “不知道,没想过,不感兴趣。”我移开视线。

    她没察觉什么,又继续讲着八卦,不过大半都涉及恋爱。哪个女生给同桌写了情书啊,哪个男生送了女生奶茶啊。她讲得绘声绘色,我的思绪却只停留在表面,另一半脑子忍不住琢磨,她的语气似乎大多是调侃,证明她对这种行为并不真的感兴趣?可她对恋爱明显渴望,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甚至说有一天,她也会像这样给我讲她和谁恋爱了吗。而且......

    ——她提到物理课代表太多次了吧喂!?

    “欣然,你自慰过吗?”

    ……

    啊?

    我愣了一瞬间,突如其来的问题砸碎了卧室的宁静。大脑还想着上个话题时猝不及防这几个字打入脑内,推搡开之前的思考。

    当我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时,能感受到自己的脸瞬间提高了几个温度。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突然说这个又是在。。?

    这个问题近似一块石头忽然砸进湖面,这个湖面则是我脑子里的水,不过我现在更觉得是她脑子进水了。我不敢看她的脸,只是余光瞥见似乎也同样染上了淡淡红晕。

    “你...自慰过吗?”她又问了一遍,声音更低,我甚至听出了一丝好奇,我宁愿真的只是好奇。

    我还未回答,喉咙不受控制地封闭,似被什么堵住。大脑一片空白,耳鸣声从左耳尖锐地贯穿整个脑袋到达右耳。这句话像把锤子,砸开我的肋骨,敲烂肺部,得以窥见最深层见不得光的心脏。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话音落地的同时,理智也开始回笼。想到,就算我的心脏真的被刨出来了,那些念头也不是物理存在的。不管她到底要干嘛,起码都不会知晓我对她的真实想法。

    林悠居然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轻松,伸展了上半身,仿佛刚才的唐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也许冷静瞬间回到了她的脑内,她支着下巴看向我:“就好奇嘛。。闺蜜聊聊这些怎么啦,反正不都成年了。”

    我没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边角。心脏在不断加速跳动,但已经不是因为这个问题了,而是她的存在。我刚注意到我们居然靠得那么近,近得我能闻到她发间的洗发液味道,和我用的是同一种——当然一样啊她几小时前刚在我家洗完澡!

    我完全想不到怎么转移这个话题,脑海早已被她完全入侵,一切感官都逐渐放大。她的眉眼,她的声音,她微笑时嘴角细微的弧度,她眨眼的频率。。

    “没试过?”她追问,声音中多了戏谑,我多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令人感到难堪的是,我隐隐滋生出了一种可耻的期待。这感觉像是个暴露狂,穿着大衣上街与人对话,里面实则全裸,一边担心一边兴奋地渴望有人发现。

    林悠坐起来,盘腿面对我,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胸前:“不能吧,欣然,你都多大了,还跟我装?”

    她笑出声,伸手戳了下我的手臂。我几乎是立刻就躲开了,随后又涌上强烈的后悔。她会不会发现什么?太怪了吧只是碰一下我,我不应该躲开的,我反应太强烈了。

    我垂下眼眸,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真要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但在我慢慢达不到高潮后就间接放弃了。因为我无法幻想,我该想着林悠自慰吗?当然不行,我认为那是对她的不尊重,更是亵渎。既然我觉得那些随意意yin别人的家伙很恶心,那我就自然也不能这么做。即使无数次在脑海中描绘过她的轮廓,都被我强行终止,迅速转移。那我该幻想其ta人吗?也不行啊,我都有喜欢的人了还去想象和ta人zuoai?总感觉对不起良心,虽然我们根本还没交往。

    于是我尝试不幻想光动手,结果往往只剩下徒劳的摩擦和隐隐的疼痛。因此我选择放弃,后面也有几次尝试但都失败而终。只有刚开始几次的无意自慰,我顺利成功过。

    我只能低声回答:“没必要聊这个吧。。”

    糟糕的是这家伙并没有退缩,反而越挫越勇。又凑近了我,膝盖碰到了我的腿。有股电流顺着腿部直达头皮。

    “别害羞嘛,我跟你说,我试过...还挺,爽的。”她咬住下唇,像一个引诱者,持续引诱我走进话题陷阱。

    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明显感受到我的脸已经烧得说不清程度。她的话语若丝绸,滑入我的双耳,缠住我的思绪。我想严肃地让她停下来,却被某种力量束缚,无法发出拒绝的声音。

    “欣然,你真没试过?”她突然停下之前的“玩笑”,凝视着我,变得认真。可没等我回答她又笑着说出更让我心惊的话语。

    “要不...我教你?”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被雷劈中,震得我一阵眩晕。她没开玩笑,我能感觉出来。她眼神中的情绪我解读不了,因为到现在我根本都不敢直视她,哪怕只是扫过她的双眸。

    她伸手轻轻搭上我的腰侧,指尖隔着体恤,如同火苗点燃了我的每一寸肌肤。我下意识推开她的手,准确来说碰的是手腕。声音抖得不像话:“别闹......”

    她没离开,手更坚定地划到我的腹部,停在那,似乎在等我的反应。

    “没事,别怕...就当闺蜜间的小游戏。”

    我应该推开她,应该说不,应该迅速翻身下床跑开,逃离这个暧昧的漩涡。但我没动。

    她的手掌温热,隔着布料压在我小腹上。理智在我的脑海中尖叫,告诉我这是错的,林悠不爱我,她只是好奇或是其它什么的,反正不可能是喜欢我,她明天还是那个喜欢男生的林悠。但我的身体背叛了意志,僵在那,被她钉住,禁锢   。

    她越凑越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颈侧。手指缓缓下滑,滑到裤子边缘。我闭上眼......

    ——该死我湿透了,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发现。

    我猛地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我们拉开一段距离:“林悠你疯了吧别闹了!”

    声音又立即软了下来,更像在求饶:“我是说,求你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热感迅速从我的腹部蔓延至胸口,我瞪大眼睛,林悠改变位置探上了我的双乳。

    “?不是,别。”汗毛竖起,我慌乱地抬起双臂举在胸前,不知是想阻挡还是推开她。

    “在自己家还穿什么内衣啊?”林悠懒散地说。

    “不是等等。”她右手把我的内衣推到胸口上方,体恤领口能看到漏出的边缘。

    “啊!别。”我不由地叫了一声。她的手已经覆上了我的胸部,手掌试图包裹它。

    我突然猛地一缩,她的指尖划过了rutou,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别别别,你等一下!”我惊恐地向后退去,这回双臂真的有效阻挡到了她的靠近。她莫名其妙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接近我,两眼漏出好奇的神色。

    “...欣然,你是内陷吗?”

    羞耻心贯穿大脑,我僵住,所有抵抗都失去了力量,嘴唇可能已被自己咬破。我全身绷紧,呼吸哽在喉咙里,整个人被冻住。

    更尴尬的是林悠竟直接掀开了我的衣服,双乳就这样猛然间毫无保留暴露在空气下,暴露在她眼下。

    没等我有所反应,身体先强迫我有了回应:“嘶,别...”

    我倒吸一口凉气,林悠在来回拨弄我的rutou,直到它完全起立。

    “哈哈抱歉,我第一次现实见到这种。”她似笑非笑道。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又不是每天都有不同女性裸给她看。。

    她继续揉搓着我的胸部,奇怪的感觉如同缓慢蔓延的潮水,带着试探和挑逗的意味,逐渐扩散开来。

    “哈啊...哈...”酥酥麻麻的感觉沿着脊柱向上攀升。我咬紧唇,竭力压抑住喉咙里即将溢出的声音,尽可能替换成较轻的吸气声,怕一出声就暴露我有多想要她更多抚摸我。

    她的手更用力了点,揉捏我的胸,rutou在她指尖下硬得像在求她别停。我闭上眼,想象着天花板那条裂纹,试图让自己冷静,但那条细线只让我思绪更乱。

    “感觉怎么样?”她低声问。语气漫不经心带着好奇,仿佛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于此同时手没有丝毫停顿,另一只也加入进来,轻轻捏住左侧rutou,摸得我浑身发烫。我咬紧牙关,怕一开口就哭出来。这一刻我想到,我想要的不是她戏谑赋予的性快感,我想要她,想要她真真切切的爱恋,如同我爱她一样,我渴望这不只是“游戏”。

    她的手忽然滑下去,越过我的小腹,再次滑到裤子边缘。我本能地夹紧双腿,既是抗拒,也是期待。

    她低语:“别紧张...欣然。”

    她的声音像人鱼的歌声般,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诱惑我听从一切指令。好似只叫名字就足以让我达到顶峰。

    她的手钻进了内裤,触到xue口,轻轻一滑,湿润的感觉让她顿了一下。我紧闭双眼侧过头去,我知道她在确认什么。

    “你看,你也想要吧?”她得意地说。

    她食指找到阴蒂,轻轻揉动两下,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但对我而言则是炸弹引爆。我紧绷住身体不敢动,我差点高潮了。

    可她又开始揉捏,稍微一用力,我根本来不及压住,一股热浪瞬间从下体冲破理智的堤坝。浪潮拍碎了我的克制,我再也忍耐不住呻吟:“嗯啊~!哈~额啊——!”

    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身体也随之翻转,同时又恨自己没忍住声音。她缓慢停下手,指尖还湿着,惊讶地看向我。

    “这么快?”

    我无地自容。。不敢睁眼,脸烫得和火烧没两样,从脸颊一直到脖颈。羞耻与失落恰似潮水,淹没我刚熄灭的欲望。就连我第一次自慰高潮都没这么快,看来我对林悠的渴望早已超出了界线。

    刚想松一口气就被林悠打断,她没抽出手,反而笑道:“还没结束呢。”

    她的手指滑回yinchun,轻轻分开,探进xue口,湿透的xiaoxue让她动作更加顺畅。一根手指缓缓滑了进去,

    “嗯...哈...”我的呼吸彻底紊乱,腿颤抖得更厉害,想夹紧却使不上劲。她的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大腿,轻轻分开,像在安抚,又像在控制。在几次自慰尝试中,我也曾尝试过体内刺激,可顶多头两下有感觉。更是在弄破毛细血管,流血后就再也不敢伸进去了。

    “没事,放松点。”她低语。这种哄小孩般的语气不知为何令我一颤,快感加剧。

    “呼,不..嗯啊~!不行...”她的手指更深入,撑开我的xiaoxue。我逐渐控制不住喘息声,湿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如同在嘲笑我的无力。我试图挡住脸,却立刻被林悠拽了下来。于是换成一只挡住下半张脸,一只紧抓身下床单。

    她的拇指放到阴蒂,轻轻打圈。配合体内手指的抽动快感宛如浪潮,一波波拍来,冲击我的神经。比刚才更深,更猛。我的臀部不自觉地抬起,迎合着她的动作。她的手指在xue中弯曲,准确触到敏感点,每次擦过都让我浑身一颤。我想让她停下,说出来的却一一变成呻吟。

    “舒服吗?”她问,同时手指没停,choucha得更快,拇指在阴蒂上揉得更用力。我不敢回答,怕一开口就泄露出更多不可理喻的话。更不敢喊她名字,因为那会让我意识到这并非爱意的zuoai,我们全程甚至没接吻。

    快感如层层堆叠的山峦,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的xue内开始剧烈收缩,紧紧裹住她的手指,好似在乞求她别走。

    “哈啊~嗯,等~啊!”又一股更加猛烈的高潮袭来,这次的浪更猛,   犹如海啸,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意识。身体绷成弓,yindao痉挛,热流涌出。我咬住唇,可再次失败,急促的娇喘声清晰地流了出来。眼角湿了,来源并非快感,是我无法抑制的悲伤。直到她的手指缓慢下来,轻轻抽出,在我大腿上擦了几下。

    “看,挺简单吧。”林悠笑道。让我想起去年她硬拉我去滑冰时,我摇摇欲坠站在冰面上的那一刻,她也是同个语气,同句话。

    我没回应,睁着眼,茫然地凝视黑暗中的天花板。等呼吸逐渐平息。我意识到,以后每个没她的夜晚,她指尖的触碰都会如同诅咒,灼烧着我的灵魂。这也是仅针对于我的诅咒,施咒者不会收到任何摧残。

    我开始更多地思考,一觉过去我们大概还是朋友,但这个朋友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对我的程度就算是朋友,那又到了什么朋友的地步?我从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在时刻注意她的一切,她有时不会主动倾诉烦恼,我则每次都能发现她在隐藏情绪。并非是我有着高共情能力,仅是出于我对她的了解,与担心,就算我问出去她表示是我想多了也没什么损害。我曾告诉过她可以大方对我说,在多次她依然做不到后,我决定不再试图改变她。而是更加注意她,只要我能发现,就没什么大不了。我可以引导她说出悲伤,想办法帮她缓解,我不想让她有丝毫难过。

    那她对我呢?她对我有过哪怕一丝深一点的关心吗?我想没有。她深知我的家庭状况却总是不避讳话题,她无数地伤害到我却不自知。我告诉她我的态度后,后来的一次她拿这个开了玩笑,调侃我“容易”受伤。

    她对我没有过认真观察是因为她就是天性如此,做不到察觉他人想法,还是和我没到那个关系?她可以察觉家人的想法,更好的朋友的想法,未来男朋友的想法,但不能察觉我的。一次她与家里起矛盾,抱着我痛哭。我让她别妥协,多关心自己一下,但一个电话她就放弃了。我意识到这是因为她把家人放到自己之上,即使她不认可ta们,但也不想伤害ta们。啊,她能意识到每个人角度不一样,自己不在意的会让他人难受。她也能做到在意另一个人。当时我的泪无声滑落,一方面是我心疼她,她为了他人委曲求全,伤害自己,而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排在她自己和她父母之后,她不会听我的话。另一方面我不敢承认,是我羡慕她的父母,羡慕ta们可以让她如此在意,能轻易伤害到她。

    ……

    沉默是雾,铺满整个房间。我以为她睡了,以为这一切会如梦散去。

    但半晌后,她突然开口,好似自言自语:“你觉得,刘逸轩怎么样?欣然。”

    果然。我的心终于沉入谷底,被拽进深渊。物理课代表,一个高瘦的男孩,在半框眼镜流行起来后把圆框换成了它。

    我僵硬地躺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不是像,就是在试探,又在掩饰。不过试探与掩饰都不是出于害怕我有不满,担心我的想法。是她真的对这个人感兴趣,她在少女怀春的羞赧中,无法大大方方,自然而坦率地表达出来。我也没力气再去想,只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我再次痛不欲生。

    “他其实...挺好的,对吧?”她继续说,翻了个身,面向天花板,手指无意识扣着床单。

    “离那么远还借我格尺。”

    “让他帮忙记个笔记还真记了。”

    “虽然别人求他帮忙他也会答应。”

    “但态度不一样。”

    “感觉......他对我挺特别的。”

    她原来藏不住一丁点羞涩,完全是位沉浸在爱恋中的懵懂少女。那份纯粹的喜悦犹如一根根细针,扎得我体无完肤。

    我没动,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那条裂纹,它像在嘲笑我。   胸口感觉被巨石压住,每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我体内还残留着她手指的余温,这让我感到恶心,guntang的烙铁烧穿了我的皮。

    我想问她刚才为什么对我做那些事,但并没真的开口。我无法开口,无法控制自己的任何一个部位,我的意识离开了rou体,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又一次脱轨了,与空间脱轨,与时间脱轨,与整个现实脱轨,与她脱轨。

    “你不觉得他挺帅的吗?”

    她甜蜜地笑着,充满憧憬。

    “我其实有点喜欢他。”

    “高考完了。”

    “我想和他表白。”

    她又停顿一下,不在等我的回应,她根本不在意我的回答。

    “你说。”

    “他会不会对我也有点意思。”

    我依旧沉默,喉咙被利刃撕开,血液直线喷涌而出。在肌rou的裂口中,无数虫豸爬了出来。

    我喜欢她,我爱她,我为她高潮,可以刨开血rou把所有拿出来捧给她。我不奢求她也爱我,我明白一切说到底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不能因为她没回应我的喜欢而责备她,但起码,不要再伤害我了,你能看出我对你的爱,对吗?

    ——也许并不能,因为性别横亘在我们之间。我没说过我是同性恋。可她和我zuoai了,她主动的,起码她知道同性间可以产生爱恋,可以发生性关系。她到底知不知道,我不确定我是否还在乎。逐渐拍来的苦海海浪,一波比一波重。我的眼角又湿了,这次是无意义的泪,一味痛苦,guntang同鲜血,它也许真的是透明的血液。

    “欣然,你睡了?”她只是随口一问,语里没有关心。

    我没回答,我无法回答。倘若我能够开口,那说出的大抵也是听不懂的哭嚎。她没追问,翻了个身,背对我,呼吸渐渐均匀。

    我睁开眼,眼神涣散,不确定盯的是天花板还是她。我的身体真的被刨开了,内脏散落的到处都是,肺被砸碎。只有心脏还在,它逐渐缓慢。

    明天又是寻常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