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校

    我，歌坛市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个让整座城市恐惧的存在，竟然沦落到要靠勾引人才能活下去？

    艺凝的三观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盯着悬浮在半空的面板，表情难得地复杂。

    【任务：明天在学校选择一位【男性】进行性互动。

    奖励：寿命 3天】

    ……

    十个小时前，她还在废弃仓库分尸，忙着拼接“艺术品”。结果清理现场时，一脚踩上黏滑的脏器，整个人直接摔进了装满刀具的桶。

    刀锋准确割开大动脉，失血速度快得超出预期，连挣扎都来不及。

    堂堂艺术家，就这么死于事故，享年二十五岁。

    她没想到结局会这么滑稽，也没想到“复活”的代价，是这种任务。

    接收完记忆的艺凝清楚，原主属于——家里不待见，外头被欺负的“不受欢迎”者。

    本来这些与她无关，但现在穿进来，就是天崩开局。

    “性互动……是只要擦边就行？不然干脆写‘zuoai’不就完了。”她一边低声吐槽，一边目露烦躁，结果下一秒，系统面板开始变动。

    【任务：明天在学校选择一位【男性】进行性互动。

    判定条件：双方达到高潮。

    奖励：寿命 3天】

    “……”

    ……至少现在知道了，这面板是实时监测，艺凝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忽然，走廊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艺凝瞬间收起表情，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

    门把手撞上墙壁，发出一声沉闷巨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他棕色的卷发略显凌乱，皮肤白得近乎病态，眼窝深邃，整张脸是典型的“熬夜痞帅”模样。

    他半靠在门框上，没有走进半步的意思，神情不耐。

    “下楼吃饭还要我来催吗？你能不能看一下手机？”

    艺清，原主的弟弟，两人仅相差两岁。

    很凑巧，这所谓的原主和艺凝同名，五官没什么相似，但也不算丑。可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终归还是逊色了些。

    也因为这样，原主从小就没少被人议论，说她不像亲生的。

    艺凝斜了艺清一眼，敛下眼底的不屑，语气平静：“知道了。”

    她慢悠悠起身，像是没把人放在眼里。

    艺清挑了下眉，冷哼一声以示回应。他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向来懦弱的jiejie，哪儿不太一样了。

    但他们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甚至不太“熟”，艺清也就没多想。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吃饭，餐桌上没有父母，只有保姆坐在一旁盯着，看他们安静吃饭。

    谁都没说话，整个过程安静得像是在演哑剧。

    ……

    当夜色退去，天边泛起鱼肚白，城市从寂静中慢慢苏醒。

    高楼间的光一盏盏亮起，街道开始有了动静，晨风卷起些许凉意。

    亚伦斯贵族中央学院。

    艺凝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她已经很久没起这么早了。

    困意压过了刚进教室那群人的嘲笑，连那几个小婊砸的冷嘲热讽，她都懒得搭理了。

    但无视换来的永远只有变本加厉。

    课间，老师刚走，麻烦就找来了。

    “喂，谁让你睡成这德行，是不是给了几天好脸色，让你放肆起来了？”

    艺凝的头皮一疼，脑袋猛地后仰。

    她睁眼，眼前是一张凑得极近的脸，唇上挂着艳红的唇釉，笑得假得发腻。

    “人家是病美人啦，得多睡会儿。”另一个女生笑着插话，语气温柔，眼神却像在看笑话。

    还有一个站在一边，抱着手臂，视线扫过艺凝的鞋子、裙摆、整个人，像在审视一个廉价赝品。

    “哎，你还活着啊？”

    女生扯住她头发往后一拽，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你家不是做整形的吗？怎么你这张脸没人要救？”

    “还是你爸妈也觉得——修好了卖不出去？”

    另一人嗤笑，“可能她长这样，就是自家广告翻车现场。”

    艺凝没说话，反而冷冷地笑了。

    她伸手抓住女生的手腕，力气不大，却钳得死紧。

    女生一愣，反应过来时想抽手，却纹丝不动。

    下一秒，艺凝反手一拉，顺势掐住她的脸，手指收得恰到好处，不重，却带着难堪的钝痛。

    她低头看着她，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待检的商品，冷得没有温度。

    对方心里瞬间一紧。

    她从没见过谁的目光这么冷，这么轻蔑，像是在挑宰哪一只鸡。

    “你也没好到哪去吧？不是靠卖猪rou起家的吗，霖梅芯小姐？”艺凝调出脑中记忆，语气淡得几乎像在播新闻，“你藏得挺辛苦，可我还是闻到了那股腥味——”

    霖梅芯的脸顿时白了，愤怒和羞耻搅在一起，张口却一句话都挤不出来。她用力挣了几下，没挣脱。

    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她家暴发户直接暴到了首富排行榜，因此从未有人明面上嘲讽，

    “铃——”

    上课铃响。

    艺凝松了手，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霖梅芯僵在原地几秒，随后狠狠甩开她的手，咬着牙，带着另外两个小跟班一脸怒气地回到了座位上。

    在回到座位前，艺凝没忘了朝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扫了一眼。

    一个个笑得欠揍，像没见过女人动手。

    她冷眼瞪过去，那帮人反倒笑得更欢了。

    真他妈晦气。

    就没几个长得顺眼的，杀都懒得杀，更别提从这堆里面挑目标了，自己班的算是彻底pass了。

    艺凝坐下，烦得连打瞌睡的心情都没了。

    如果今天不完成任务，她会死吗？

    眼前一闪，一块透明面板弹了出来。

    【如未完成任务，您的寿命将消耗完毕，重归死亡。】

    她低头拉了拉衣领，把脖子上的那道淤痕遮得更严实，不禁叹了口气。

    教室门被轻轻推开。

    没人说话，但座位间的氛围像被瞬间掐断了一样，空气不知不觉安静下来。

    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规整的衬衣与风衣，领口一丝不苟，头发向后梳理，浅金色的发丝在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他五官深邃，像西洋油画里走下来的贵族，皮肤苍白，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

    “各位，早上好。”

    他的声音有磁性，带着一丝不重的俄语口音，说出来却让人听得入神。

    伊利亚，高中部的心理学老师。

    艺凝看见这张脸的瞬间，大脑像是被侵犯了，几段记忆自己浮了出来——

    他是这所学院最受欢迎的老师，也是最难被讨厌的那种人。

    言谈举止得体，从不发火，从不失态。

    可正是这种“完美”的表现，让艺凝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名为“同类”。

    毕竟她在学生时代，在外的形象也是一贯的温顺、优秀、挑不出任何毛病。

    当然，这只是她的感觉，记忆不可信，她更相信自己的所见。

    ——要不就他吧？不过……勾引一个老师，对新手来说是不是难度有点大？

    艺凝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想着，完全没察觉伊利亚的视线已经落了过来。

    “这位同学，”伊利亚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轻而不失礼貌，

    “麻烦你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有人已经在憋笑，等着看她出糗——她刚才那副打瞌睡的样子，全教室都看在眼里。

    艺凝抬眼，视线和伊利亚正面相撞。

    “对了，”他依旧温和，“我们刚刚讨论到荣格的集体潜意识，那么问题是——若所有人的情感都源于原型，那所谓的‘独一无二的爱’，是否只是幻觉？”

    几个平时喜欢笑话她的女生都止住了窃语，她们就这样直勾勾的等待目光焦点的出丑。

    艺凝没有动，只是慢慢开口：“鉴于我们现在在上的是心理课，我的回答是————不是幻觉。”

    “但那不来自你自己。”她声音平稳，没太多情绪波动，“人以为自己爱得特殊，其实只是被唤醒了某些原型结构，比如‘审判者’、‘守护者’、‘完美女神’……你爱上的，不过是符号组合，甚至不是一个具体的人。”

    “你不是创造了情感，而是触发了程序。”

    空气如同凝固。

    她扫了一眼四周，连最爱起哄的几个人也沉默下来，像是搞不清她说了什么，但本能地感到“这听起来很像高智商说的话”。

    伊利亚挑了下眉，语气终于带了点真诚的惊讶：“非常有意思的见解——而且用词也相当精准。”

    “很明显，你已经掌握了荣格心理学的核心理念，很棒。”

    艺凝没什么表示，只是依旧打着哈欠。

    但周围几个正在偷笑看她发呆的同学表情却僵了几秒，面面相觑。

    艺凝懒得理他们，随手翻开课本，慢吞吞地往后翻。

    身为“完美”学生、高智商罪犯，知识储备自然是越多越好，更别提心理学正是她所擅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