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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化成Beta的你被家族囚禁了(番外二)

    

分化成Beta的你被家族囚禁了(番外二)



    骨骼凌厉的手掌握着冰冷的训练匕首,每一次挥砍都带起破空尖啸。

    五岁的克莱德绷紧稚嫩却已初现轮廓的下颌线,汗水混着泥土从额角滑落,砸在霍尔海德家族训练场冰冷的黑色岩砖上。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钢铁和伤口的铁锈味。父亲的训斥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次不够精准的突刺之后,刻进骨髓。

    “废物!霍尔海德的血脉里没有弱者!”

    父亲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克莱德甚至没掉一滴泪。

    他只是更沉默地挥动匕首,让那冰冷的光弧成为他与世界唯一的交流。

    霍尔海德不需要眼泪,只需要锋利的爪牙。

    十岁时,他已是一柄淬火过度、几近冷硬的短刀,灰蓝色的眼眸里沉淀着远超年龄的漠然,像冻土下永不融化的寒冰。

    直到那个午后。

    叔父雷蒙德高大的身影踏入阴冷的庄园主厅,怀中抱着一个与这铁血堡垒格格不入的存在。

    那女孩儿像一捧误入寒冬的初雪,怯生生地蜷缩在叔父染血的军氅里。

    乌黑鸦发衬得小脸瓷白,细软得仿佛一碰即碎。

    一双东方韵致的眼眸,湿漉漉的,盛满了懵懂与惊惶,像受惊的幼鹿。

    她身上没有一丝霍尔海德家族特有的钢铁与硝烟的气息,只有一股清浅的、近乎虚幻的甜香。

    克莱德站在旋转楼梯的阴影里,冰冷的指尖无意识抠进石雕扶手的缝隙。

    霍尔海德从未有过这样的存在。她脆弱得像件易碎的琉璃器皿,却又鲜活美丽得像朵在冻土上绽放的玫瑰。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审视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往叔父怀里钻得更深。

    雷蒙德叔父粗粝的手指,那能轻易捏碎敌人喉骨的手,此刻却异常笨拙地、带着一种近乎可笑的轻柔,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安妮,”雷蒙德的声音低沉,却罕见地剥去了战场上的煞气,“这是你大哥,克莱德。”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目光怯怯地撞进克莱德冰冷的灰蓝色眼眸里。

    没有预想中的恐惧逃离,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竟奇异地漾开一丝细微的涟漪。

    她抿了抿花瓣般柔嫩的唇,极其小声地、带着一点试探的甜糯,唤道:

    “大哥。”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冰面,却让克莱德握着匕首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冰封的冻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地陷落了一小块。

    ----

    她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

    克莱德在训练场挥汗如雨,身体被沉重的金属护具磨出道道血痕。

    安妮就抱着她那只破旧的布偶熊,远远地躲在廊柱后偷看。

    当他终于力竭跪倒,汗水混着血水砸进泥土,那小小的身影便会像受惊的兔子般跑开。

    片刻后,她会端着一杯散发着甜香的温热花草茶,小心翼翼地蹭过来。

    小手颤抖着,带着冰凉的湿毛巾,笨拙地去擦他臂膀上狰狞的伤口。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他汗湿的皮肤上,烫得惊人。

    “大哥…疼不疼?”她抽噎着,软糯的奶音里全是心疼,“安妮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克莱德绷紧下颌,甩开她的手。“走开。”声音冷硬得像训练场的岩砖。

    弱者的怜悯,在霍尔海德是巨大的羞辱。

    她却固执地不肯走,只是哭得更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安妮去找爸爸…让他不要罚大哥练这么久了…”

    克莱德几乎能预见叔父听到这种天真的“求情”时,那冰蓝色眼眸里会凝聚起怎样骇人的风暴——那是对“软弱”的绝对零度审判。

    霍尔海德不需要无能的弱者,任何试图减轻磨砺的举动,都将招致加倍的惩罚。

    果然,当夜他被罚在零下寒风中负重奔袭,直至咳出血丝,四肢冻得失去知觉。

    冰碴刮在脸上,像刀子。

    他躺在冰冷的雪地里喘息,眼前却晃动着安妮为他擦拭伤口时,那双盛满泪水和纯粹担忧的眸子。

    冰封的冻土深处,那陷落的地方,悄然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一丝陌生的暖流,带着剧毒的甜意,渗了进去。

    他意识到,拥有这样一朵脆弱又鲜活的小玫瑰,或许是这冰冷血脉里,唯一能称之为“幸运”的东西。

    即使…她从不完全属于他。

    他见过那位被称为“战争机器”、不苟言笑的叔父霍林,在家族书房明亮的角落,将小小的安妮抱在膝头。

    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翻着厚重的星图,低沉的声音对着全息投影中轰鸣的机甲对垒,耐心讲解。

    安妮仰着小脸,眼睛里映着爆炸的光焰,满是依赖和崇拜。

    霍林叔父冷硬的唇角,竟罕见地勾起一丝几近于温柔的弧度。

    他也见过终日泡在研究室,浑身浸满冷冽药剂和金属味的叔父赫尔曼,破天荒地牵着安妮的小手,穿过层层虹膜识别的合金门禁。

    研究室幽蓝的冷光映着她好奇又兴奋的小脸,赫尔曼指着那些精密到令人眩晕的仪器,声音平板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他们都在等。

    等她长大。

    ----

    安妮十岁那年,父母双亡。

    她的母亲在异星病逝——雷蒙德叔父在一次边境星域的低烈度冲击中殉葬,连同他的私人星舰,化为了宇宙尘埃里一抹微不足道的闪光。

    葬礼肃穆而冰冷,黑压压的人群像沉默的礁石。

    安妮穿着过大的黑色裙子,娇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抖得像一片落叶,泪水无声地淌过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

    克莱德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脆弱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巨大的悲伤和冰冷的现实压垮。

    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的情绪攫住了他,比训练场上的任何伤痛都更尖锐。

    他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军装外套,裹住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然后伸出臂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力道,将她冰冷的身体揽进怀里。

    她的额头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细碎的呜咽闷闷地传来,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别怕,”克莱德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每一个字都带着钢铁的承诺,砸在葬礼压抑的空气中,“以后,大哥会照顾你。”

    ------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机甲系训练场的金属轰鸣声震耳欲聋。

    克莱德刚结束一场高强度的模拟对战,汗水浸透黑色背心,勾勒出年轻Alpha强健流畅的肌rou轮廓。

    他拧开一瓶能量液,喉结滚动,冰凉的液体勉强压下喉间的灼热。就在这时,训练场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sao动。

    他蹙眉望去。

    十三岁的少女,亭亭玉立。乌黑的鸦发柔顺地垂在肩后,衬得一张小脸愈发清纯脆弱,肌肤在学院刺目的白炽灯下有种透明的易碎感。

    她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怯生生地抱着一个保温盒,像误入钢铁丛林的一朵玫瑰。与周围粗粝的Alpha气息、冰冷的金属器械格格不入。

    “……大哥?”她看到克莱德,眼睛亮了一下,声音带着熟悉的甜糯,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向他走来。

    所有Alpha的目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齐刷刷地钉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里翻涌着赤裸的惊艳、贪婪的占有欲,还有毫不掩饰、令人作呕的性欲。

    空气里弥漫的Alpha信息素瞬间变得粘稠而充满攻击性,如同无形的蛛网,要将那朵脆弱的玫瑰层层包裹、吞噬。

    克莱德只觉得一股暴戾的杀意猛地冲上头顶,太阳xue突突直跳。

    灰蓝色的眼眸瞬间冻结,锐利如冰锥,狠狠扫过周围每一个眼含觊觎的Alpha。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安妮拽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完全挡住,隔绝了那些令人作呕的视线。

    冰冷的雪松信息素带着强烈的警告和驱逐意味,如同实质的寒流般猛地炸开,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躁动的气息。

    “滚。”声音不高,却带着血腥的铁锈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人群在顶级Alpha的威压下,不甘却又畏惧地散开些许,但那些黏腻的、充满欲望的目光依旧如同跗骨之蛆。

    sao动甚至引来了几个皇室旁支的蠢货。其中一个顶着红色的卷毛,眼神轻佻地凑近,目光放肆地在安妮身上逡巡。

    “克莱德,你这meimei可真是……霍尔海德的‘小玫瑰’?名不虚传啊!”他舔了舔嘴唇,带着施舍般的口吻,“回头我让父亲向霍林元帅提亲?这样的美人儿,养在深闺太可惜了……”

    提亲?

    克莱德几乎要控制不住捏碎手中能量液的瓶子。

    他猛地侧身,灰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暴风雪,冰冷的雪松信息素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恐怖的压迫感直刺对方。

    “她姓霍尔海德。”克莱德的声音淬着冰,一字一顿,“永远。”

    红毛被那骇人的气势逼得脸色发白,踉跄后退一步,讪讪地闭上了嘴。

    克莱德攥紧安妮冰凉微颤的手腕,近乎粗暴地将她带离了这片污浊之地。

    她踉跄着跟在他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安妮不知道。

    早在她十岁那年,她每日精致的餐点、温热的牛奶中,就被隐秘地注入了分化成Alpha的抑制剂。

    那无色无味的液体,如同温柔的毒药,日复一日,悄然扼杀了她成为掠食者的可能。

    她永远,不可能分化成Alpha。

    -----

    安妮,他的小玫瑰,早已不是蜷缩在温室角落的花苞。

    时光在她身上悄然流淌,催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层清透的肌肤,那双总是蒙着水汽的黑眸,还有花瓣似的红唇——每一处细节都像薄瓷人偶,精致得令人屏息,也脆弱得让人…想碾碎。

    她比他的生命更重要。是他在这扭曲血脉中唯一想守护的净土。

    然而此刻,这片净土正被家族议会冰冷的红木圆桌审判着。

    空气凝滞,沉甸甸地压在克莱德胸口,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指缝里渗出粘稠液体。

    家主霍林的声音毫无波澜,像在宣读法典:

    “若分化为Omega,其生育价值与信息素抚慰权,由最高掌权者独享。”

    独享。克莱德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叔父兰彻紧接着开口,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的笑,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若分化为Beta——”他刻意拖长了调子,满意地看到空气又沉了几分,“则视为家族共有财产。其身体使用权,由所有家族核心成员共享。”

    共有财产。

    身体使用权。

    窒息般的沉默在庄重的议事厅里蔓延开。

    克莱德握紧的拳头藏在桌下,指节绷得死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猛地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深处,是剧烈的挣扎。喉咙干涩发紧,他挤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

    “我提议……”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若为Beta,应…尊重安妮的个人意愿。”

    “个人意愿?”

    赫尔曼叔父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冰冷,如同解剖尸体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克莱德试图掩藏的软弱。

    “克莱德,”他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你被什么软弱的情感腐蚀了心智?Beta在霍尔海德,没有‘意愿’,只有‘用途’。”

    他微微前倾,镜片反射着吊灯冰冷的光,“就像一把刀,一张椅子,一个…容器。”

    投票开始。

    一只只手举起。沉稳,冷漠,带着毫不掩饰的掠夺意味。

    克莱德的目光扫过那一片举起的、象征着家族最高权力的手,最终定格在家主霍林脸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只有不容置喙的、终局裁决的冷酷。

    共享的投票,远远压倒了一切。

    也包括他那只——最终,带着可耻背叛感,缓缓举起的手。

    他无法接受她被别人独自拥有。

    他也是禽兽之一。

    所以,当分化结果如同冰冷的判决书砸下,他是第一个踏入“静园”的人。

    也是第一个亲手,将那朵发誓要守护的玫瑰,碾碎在泥泞里的人。

    -----

    奢华的家族宴会厅,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锐利的光,切割着每一张虚假的笑脸。

    克莱德沉默地坐在长桌幽暗的一角,指节捏着高脚杯细长的颈,杯中那汪猩红的酒液像凝固放凉的血。

    他的目光穿过其他人,精准地钉在主位旁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安妮。

    她穿着华贵的丝绒长裙,深色的布料衬得她裸露的脖颈和肩头愈发苍白脆弱。

    又一次微微隆起的腹部,昭示着她作为霍尔海德家族唯一女主人的价值。

    她依偎在霍林宽阔的胸膛里,像一株攀附巨树,失去支撑便会凋零的藤蔓。

    霍林的手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拢着她单薄的肩,冰蓝色的眼眸低垂,流淌着只对她一人释放的暖意——如同猛兽舔舐爪下的猎物。

    安妮仰起那张清纯得近乎透明的小脸,褪去了少女稚气,却依旧带着一种被精心豢养出的、不谙世事的娇憨。

    她伸出细白的手指,想去够霍林面前那杯色泽诱人的烈酒。

    “不行。”霍林低沉的声音响起,轻易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低沉的语调不容置疑,“对孩子不好。”

    旁边,几个年轻的Alpha堂弟,眼神阴沉地盯着霍林那只紧握着安妮的手。

    暴烈的嫉妒与独占欲几乎要烧穿那层虚伪的恭敬面具。

    独占安妮?

    多么天真又可笑的妄想。

    在霍林这种早已将权谋与掌控刻进骨髓的老辣掌权者面前,他们脆弱的不堪一击。

    刀叉碰撞的轻响打破了这无声的角力。

    赫尔曼放下了手中的银器。

    他身后,如影子般的侍从立刻躬身,无声地抬来一台闪烁着幽冷蓝光的精密仪器。

    那光芒映在安妮清澈的眼底,瞬间点亮了她的黑眸。

    “看!”她像个骤然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兴奋地指向穹顶投映出的浩瀚星图。

    一颗梦幻般的粉色星球在幽暗的背景中旋转,散发着不真实的光晕。

    “那颗粉色的星球!霍林叔叔,我想去那里!我从来没去过别的星星……”

    她从五岁那年到现在,都被牢牢圈养在这座名为霍尔海德的囚笼里。

    霍林垂眸看着她兴奋得泛红的小脸,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

    克莱德的目光扫过旁边紧抿着唇的堂弟艾德蒙。他看到对方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挣扎着不甘和某种更黑暗的欲念,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那点微弱的反抗被霍林无形的威压碾得粉碎。

    艾德蒙猛地抓起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猩红的液体狠狠灌入喉咙,连同那口灼烧的不甘和欲望,一起咽回肚里。

    克莱德移开视线,杯中那凝固的血色在他眼底晃动。

    他想,他们霍尔海德家族的人,骨子里都是怪物。

    流淌着掠夺、掌控与毁灭的冰冷血脉,天生不知爱为何物,只懂得占有与吞噬。

    如果这残酷的血脉深处,还残留着一丝能扭曲地、病态地称之为“爱”的微弱回响,那么,它唯一投射的对象,便是此刻那个正对着虚假星空露出柔软笑容的女孩。

    -----

    安妮很快就在酒精和喧嚣的催化下显露出困倦。她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投下两片蝶翼般的阴影。

    “今天归我。”克莱德起身,平静地宣布。

    他弯腰,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背,将她打横抱起。

    她很轻,即使怀着孩子,在他的臂弯里也轻得像一片被揉皱的、即将飘零的羽毛。

    她无意识地在他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甜腻的酒气,拂过他绷紧的皮肤,激起一片温暖的战栗。

    将她放在自己卧室那张宽大冰冷的床上,克莱德站在床边,如同一尊沉默的黑色雕像,凝视着她静谧的睡颜。

    月光透过高窗的栅栏,温柔地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那清纯到近乎易碎的轮廓。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唇瓣微微嘟着,像沾了露水的花瓣,天真又诱人,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幅画面猛地撞开了克莱德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

    十三岁生日那晚,他独自坐在训练场冰冷的石阶上,对着空旷的星穹许愿。

    不是家族的继承权,不是无上力量。

    那个被钢铁与严苛规则包裹的少年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角落,只藏着一个天真到可笑的愿望:

    “带meimei走。”

    带她离开这座金碧辉煌的囚笼,离开这些道貌岸然、对她虎视眈眈的“亲人”,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地方。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荣耀、姓氏、力量,统统可以丢弃。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苍白细腻的脸颊上方,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渴望。

    指尖冰冷,仿佛能吸走她脸上最后一点暖意。

    终究,没有落下。

    她爱他的时候,在那个雨夜之前,在她用那双清澈懵懂、盛满全然的信任和依赖的眼睛望着他,喊他“大哥”的时候…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当他终于被那扭曲的如同藤蔓缠绕勒紧的占有欲反噬,看清自己早已病入膏肓时……

    她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奈的顺从和被漫长囚禁磨平了所有棱角、为了生存而披上的虚假媚意。

    像一朵被强行漂白的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她永远不会爱他了。

    ........

    没关系。

    克莱德收回手,眼底重新冻结成坚硬的寒冰。

    他会守护霍尔海德家族的荣耀,用这双沾满血腥和权力的手,为她筑起最坚固的牢笼。

    让她永远做那朵被精心豢养在玻璃罩里的“小玫瑰”,美丽、永恒地属于温室。

    永远……不再让她有机会,为“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伤心。

    .......

    窗外,是永恒不变的、属于顶级Alpha家族的奢华园林景观。

    月光下,精心修剪的玫瑰丛开得如火如荼,馥郁浓烈的香气穿透玻璃,沉沉地压进室内,像凝固的甜稠血液,无声地浸染着这座巨大的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