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要是狗，你能是什么

    马栗侧躺在里屋的床上——这里先前已经由儿子们收拾过——身下是从隔壁邻居家借来的床单被褥。

    想到之前两个儿子推搡着去借东西的场面，就忍不住发笑。

    萧耀朱推了把刚把药油放回背包里的萧广宗，让他去隔壁李芳家借床品，萧广宗面色不虞，让萧耀朱自己去。

    萧耀朱抱着胸，挑眉看他：“咋？人家小芳meimei喜欢你，你去借不是事半功倍？”

    萧广宗还想说话，萧耀朱先一步终止战局，他眼里的妒火化作舌尖的讥语，朝萧广宗刺去：“难道你想让妈睡在硬板床上？”

    萧广宗深吸一口气，“行，我去。”

    于是萧耀朱站在原地，笑眼弯弯看着萧广宗出了院门。等萧广宗从隔壁借完回来，他直接扯走还想和马栗亲近的萧耀朱，扯着他的衣领一边往里屋去，一边说：“mama，我们去里面铺床，您可以先在外面打水擦身、换件衣服。您好了来敲窗。”

    萧耀朱骂骂咧咧的被拖走了。

    马栗笑着看着这一幕。因这段插曲，当时她心里的不自在消散了大半。

    而此刻，她独自躺着，那股被刻意忽略的感受却像夜间涨潮的海水，一点点漫上了心头。她的腹部仿佛还停留着被手指抚摸、揉搓的触感，被摸过的地方，似发了热，又似麻似痒......尽管她知道，儿子当时只是在为她抹药。但......

    马栗缓缓吐了口气，翻了个身，希望能借此把下腹那股隐约的燥热甩掉。但当她翻了个方向，听到隔着窗户朦胧透进来的水声，才突然想起来，儿子们还在洗澡。

    可她的眼睛已经先一步，从那没闭严实的窗户间隙，窥到了院里的景象。

    背对着她的男性躯体看起来青涩，却又初具男性力量。他举着水瓢，微微弯着腰，手腕一倾，水珠便在月光下迅速滚过他的发梢、后颈，流过被牵动而绷紧的背阔肌，最后沿着脊柱的阴影往下，汇进那小小的腰窝里。

    马栗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想移开视线，这时那背对着她的人走开了，她的目光便紧接着落在了原先被挡住的人身上。

    那具正面对着她的躯体同样蕴含了男性力量。被水冲洗后的肌rou浸润着水光，在月光的勾勒下，形成了明暗起伏的阴影。

    他手里拿着条毛巾，侧着脸，头发全然浸湿贴着脑门，似乎在和走出窗框的人说着话。

    他用毛巾有些使劲地擦着头发、耳朵，泛着光的水珠随之飞溅，动作时，他腰腹低洼的沟壑跟着震颤，像是大地震鸣时发生晃动的峰谷，充满着难以言喻的野生美感。

    他擦头发的动作突然顿住，直直地向窗户看来。

    马栗心跳险些漏了一拍，连忙闭上眼睛。但闭上以后，又不禁在心底有些嘲笑自己：

    那窗户缝隙开得又不大，屋里又暗，孩子们就算看过来，又怎么会发现自己在看他们？而且，他们小时候都是她看大的，自己只是无意看到那一幕，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没注意到，或者说，被她刻意忽略了的，那闭上眼以后，愈加急促的心跳。

    萧耀朱收回视线，用毛巾擦了擦后颈的水，得意地看向萧广宗，翘起唇角，活像个开屏的孔雀，“mama刚刚在看我。”

    萧广宗用手指捋了把头发上的水，将湿发梳到脑后，露出那一双冷涔涔的眼，语调冷淡，“噢？是吗，那真是恭喜你了。”

    他随意捞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下头发和身体，就穿上衣服，转身走到旁边的水盆前，蹲下。

    萧耀朱还在那故意放慢速度擦拭胸膛，尽管他知道mama很可能已经不会再看了。但，万一呢？万一mama也很为他的胸肌着迷呢？

    等他回头看向萧广宗，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洗起了盆里马栗的衣服，他两根手指分别拎住内裤的一角，动作缓慢又细致地揉搓了起来。

    萧耀朱当即停下动作，长腿一迈走过去，“可恶！”

    萧广宗头也没回，将那条内裤又在水里浸洗了一遍，然后直起身，将还在淌水的内裤捏在手里，目光扫了眼萧耀朱随着走动而晃动的下体，皱了皱眉，“能不能别像条野狗？穿件衣服吧。”

    萧耀朱冷笑，“呵呵，我要是狗，你能是什么？”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