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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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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院中露气未散,小美人儿从被窝里醒来时还半眯着眼,有些恍惚。芸儿已候在外间,替她打水熬汤,早饭也温着。

    她坐在妆台前,芸儿替她梳着头,小姑娘却突然停了一下。

    “哎呀,”她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芸儿,爹爹升迁那日……我好像没送礼。”

    芸儿手一顿,轻声道:“小姐那几日身子不好……”

    她却已经不听了,笑意慢慢漾上来:“他们都送了,我也要。”

    “缝个荷包。”她斩钉截铁地说,掀帘就往衣柜角落翻。

    芸儿愣了下:“小姐您……哪会缝针线?”

    她一面扒着那堆旧物,一面理直气壮:“不会呀……但我会挑呀。”

    说着,从旧帕堆里抽出一个现成的荷包,颜色喜庆,纹样尚新,拿在手里抖了抖,又对着镜子比了比,一副“就它了”的表情。

    芸儿看得想笑,只得上前替她整理衣襟。

    *

    未时前,主院书房中。

    裴父正执卷小坐,墨迹未干,香炉里淡烟浮动,一盏清茶未饮。

    忽听门外一阵雀跃的脚步声,紧接着:

    “爹爹~我来啦!”

    他抬头,还未开口,小姑娘已经一溜烟地进了门。

    今日她穿得很素,一身藕色薄绸,头发挽得乖巧。

    像是踩着风来的,一进门就笑着扑到桌前,拿那只荷包一扬,亮晶晶地看着他。

    “我缝的!”她眼睛眨了一下,睫毛颤得飞起。

    “……嗯?”他一挑眉,目光落到她那只柔嫩白净的手上。

    “缝得好不好?”她故意拖长了音,明明心虚得要命,却又硬是挺着腰板站在那,模样娇憨极了。

    他看她一眼,笑了,语气温柔:“好。”

    将荷包接过来,“宁宁长大了。”他笑了一下,“知道记挂爹爹了。”

    “当然啦。我最爱爹爹了。”她眼睛眨了眨,笑得有些神秘:“爹爹,荷包里藏了个惊喜,要不要猜猜看?”

    男人低头看了眼那只她声称“亲手缝”的荷包,唇边含着笑:“哦?什么惊喜?”

    “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她两手背在身后,声音又轻又甜。

    他没拒绝,像真拿她当孩子哄一般,阖上眼,姿态从容温和。

    大概是她靠近了一点。

    然后——

    一个小小的、柔软的、带着点体温和潮气的物什——忽然就猝不及防地,被她贴到了他的唇上。

    是布。

    带着香气,甜腥又奶腻的气味顺着鼻息窜进脑子。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睁眼。

    眼前,是她俯身的身影,姿势不稳地倾在他桌前,指尖还压着那块贴在他唇上的东西——

    湿润的小裤。

    那布料已经湿透,潮气浓重,是女儿xue儿里熟透了味道——腥甜。

    像她一样。

    粘稠的不洁。

    他的眼神,缓慢地落在她脸上。

    没有推开那团贴在唇上的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爹爹,宁宁的礼物是不是特别些?”

    她手指一松,那条小裤啪的一声,落在他膝上。

    转身裙摆一撩,踩在檀木地上走了。

    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手,将那团还带着她体温的小裤,从膝上缓缓捏起。

    那柔软的绸料在他掌心被攥紧。

    “哒——”

    一滴yin水从他指缝溢出来溅落到地上。

    “哒——”

    又是一滴。

    缓缓地从布料边角那一线未收紧处滑落,贴着他食指与虎口间淌了下去。

    她一出主院,天色便变了。

    才刚踏出垂花门,忽地一阵风卷了云下来,雷声闷了一下,没等人回神,雨便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像瓢倒的一样。

    芸儿本想回头取伞,小姑娘却扯住她袖子,带着笑:“来不及啦,快躲雨。”

    于是两人一身薄衣,狼狈地钻进假山后的石洞下。

    洞小极了,只容得两人蜷在一块儿,石壁潮湿,顶上还滴水。

    芸儿坐在地上,把她揽在怀里,小姑娘整个人缩着,一身湿,贴在身上,肩膀都透出粉白来,头发软塌塌的搭在脸侧。

    “芸儿。”她轻声唤她。

    “嗯。”

    “狗儿冬天穿衣服吗?”

    芸儿愣了下,失笑:“穿。”

    “那我给狗狗缝个小肚兜好不好?像我这件红的。”她捏着衣襟比了比,软声道,“狗儿穿了肚兜,就不会怕冷,也不会病了。”

    芸儿“嗯”了一声。

    她又一手拉住芸儿的手塞进自己怀里,贴着自己心口揉了揉,软声说:“芸儿,芸儿,你手好暖哦。”

    “芸儿,我们成亲的时候,我要当新郎。”

    芸儿怔了怔,随即哑然失笑,指尖一顿:“为什么宁宁穿新郎装?”

    小美人儿眼睛弯起来,笑眯眯的,得意极了,唇贴在芸儿耳边,带着点笑意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要——长鸡鸡。”

    话音落下,芸儿先是一愣,气得又好笑又羞,一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你这小东西!瞎说什么!”

    小姑娘“啊”了一声,笑得在她怀里打滚。

    “你捏我也没用,我已经决定了——等我长了鸡鸡,第一个就要欺负芸儿。”

    芸儿被她气得脸色发红,偏偏又舍不得真打她,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些,低声骂一句:“你就长一嘴皮子。”

    “那也要用这张嘴亲芸儿,亲舌头哦——”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芸儿捂住了嘴,脸埋进怀里不许她再说,怀里那人却还笑个不停。

    “芸儿生气的话……打我屁屁吧!”

    她说得理直气壮,腰一拱,小屁股撅了出来,圆圆翘翘的,裹着湿绸,曲线清清楚楚。

    那模样倒不是认罚,倒像是挑逗——

    “来呀,芸儿快来打我嘛,”她还回头看了一眼,眼角带着笑意“你不打我,我会一直说sao话让你生气的。”

    芸儿被她这副模样气笑了。

    “你当我舍得真打你啊?”芸儿抬手在那湿漉漉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啪。”

    声响却清脆极了,小姑娘身子颤了下,低低哼了一声。

    “呜……打得太轻啦。”

    她回头又撅了一下,满脸写着“芸儿快再来”,一点不知羞。

    芸儿哭笑不得,只能把她整个人捞回来按进怀里,一边低声骂道:“你……哪天真长了,非得骑到我头顶上不可是不是?”

    她贴着芸儿胸口小声说:“当然要骑——要骑芸儿的小脸脸。”

    “啪。”芸儿又赏她一下。

    ——

    陆氏坐在榻上,一言不发,指尖紧紧拈着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荷香色帕子,帕角已被她捻得起了褶。

    一旁站着的是她贴身大丫鬟——翠梧,低着头。

    “奴……那日在潇湘院回廊下,奴听见三少爷亲口说——……”

    话还未尽,陆氏忽地一抬手,啪地一声将帕子甩到地上。

    她身边的人,从不敢胡言。

    陆氏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凉意。

    裴谦是她的儿子——礼数周全,气度温和,文武双全,素日里谁不是夸她教子有方?

    如今竟为了一个裴宝宁,口出那等污言秽语,俯首如犬?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敢勾得我儿神魂颠倒?”

    陆氏低声咬牙,唇角微颤,眼神阴沉下去。

    “她娘早死,我也懒得理她。”陆氏冷笑一声,声音却已发冷,“可若再不管,她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翠梧。”

    她声音一压,目光转向身侧大丫鬟,“替我去查——”

    “再让人看紧些裴宝宁——”

    “这贱种,不许再让她自在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