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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

    

暑假



    谢津的父亲谢铭是高中老师,学生放暑假他也放暑假,于是理所应当地负担起暑假时照顾两个孩子的任务,每天给他们做饭。

    徐因很难说这个继父不好,谢铭虽然话少了一些,为人严肃了一些,对她却还是很不错的,天知道她刚来的时候推开门看到那个明显是重新装修过的卧室有多诧异。

    一路的忐忑不安在看到崭新的实木家具和明显被太阳晒过的松软被褥时,通通化为乌有。

    谢津在徐因后面拉着她的行李箱,伸手扯了下她卫衣上的帽子,略低下头,语气里满是笑意,“还不错吧,我画的设计图,我爸找木工做的家具。”

    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徐因扫了眼坐在她对面低头吃饭的谢津,捏紧了筷子。

    “我买了西瓜放在冰箱里镇着,一会儿午休睡醒谢津把瓜杀了,拿给meimei吃。”

    快吃完饭的时候,谢铭讲道。

    谢津点了下头,“好。”

    徐因不吭声,如果罗廷芸在,又该念叨她连句谢谢也不说了。

    “明天我有点事要去学校一趟,谢津你记得送meimei回画室。”

    谢铭交代完儿子,又看向徐因,“手里钱还够吗?我记得你哥学绘画的时候,总是缺钱买纸笔颜料。”

    徐因摇摇头,“不缺,我妈上次给的生活费还没花完。”

    “好,缺钱的话记得管我要,不要不好意思。”

    谢津在旁边说:“爸你说这话的语气跟上课和学生说不会题一定要来问我一模一样。”

    谢铭:“……”

    徐因心里刚升起的寄人篱下感瞬间烟消云散,莫名想笑。

    吃完饭后谢铭在厨房刷碗,徐因回自己房间睡觉,她的房间按了空调,就是运作起来有些吵又费电,不经常开,依旧用风扇。

    床上铺着一卷凉席,在这个西式风格的房间内颇有些格格不入,但罗廷芸说铺席子容易杀菌消毒。

    去年夏天刚搬过来不久的凌晨,徐因忽地感到身上奇痒无比,直接在睡梦中把自己挠醒了,爬起来开灯一看险些被身上从脚趾连到手臂的风团疹子吓得半死,急忙去敲主卧的门。

    可她敲了半天都没回应,只吵醒了谢津。

    “爸妈回老家开证明了,后天才回来,你怎么……”

    谢津听到徐因急促的声音,拉开门,他一眼看到徐因赤裸着脚站在走廊处,回头惊慌失措地望向他。

    徐因看到谢津如看到了主心骨一样,扑了过去,“哥!”

    谢津皱着眉拉过徐因的手臂,看到她除却脸和脖子以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连片的疹子,十分吓人。

    徐因忍不住去抓自己的身体,向谢津描述她的感受,“痒,还疼。”

    谢津拍开她的手,“别挠了,可能是水土不服过敏,我带你去医院。”

    徐因稍微定了定神,“我去换衣服。”

    谢津的年龄还没到,考不了驾照,加上家里唯一的汽车也被谢铭开到了老家,他就只能骑着电动车送徐因去急诊,凌晨三点半街上基本没人,徐因身上发冷,坐在后面搂住谢津的腰。

    急诊灯火通明,这个点来医院的全是不省心的,考虑到过敏严重的也会有生命危险,徐因被排到了前面。

    谢津陪她一起,最后得出结论是水土不服,开了一堆内服外敷的药回家。

    徐因从医院出来时嘀咕,“靠谱吗?以前也不是没来过这边。”

    “你听医生说话不要只听一半,也有可能是新换的房间有问题,回去后你先睡我那里,我把你床上的被子拆了洗洗。”

    谢津揉了一下徐因的头发,安慰她讲:“回家吃了药就没事了。”

    徐因“哦”了一声,小声道:“谢谢哥。”

    谢津姓谢这件事就很烦人,跟他道谢总容易变味儿,分不清是喊名字还是在道谢。

    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谢津看徐因已经把手和腿挠破了,就先叫她涂止痒的药。

    徐因坐在沙发上把药膏抹在手臂与腿上,和谢津说:“痒是不痒了,但又凉又热的。”

    谢津端着水和内服的药走过来,“涂完后把内服的药吃了去睡觉,睡醒后再去医院做过敏原测试。”

    徐因拿着药膏没吭声。

    谢津问她,“怎么了?”

    “背上也有,够不到。”徐因说完,迟疑地望向谢津,含糊地喊他,“哥。”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清晨的日光透过窗户,落在徐因仰起望向他的脸上,将她的皮肤映得雪一样白。

    谢津顿了一下,对徐因说:“你去换件衬衣。”

    徐因听懂了,从沙发上爬起来换掉T恤,反着换了件衬衫出来。

    她双手交叉环在胸上,衬衫的领子与下摆前倾,肩头圆润。

    谢津沉默地看着她细白的后颈,冷不丁想,虽然他和徐因的皮肤都偏白,但她的白是透着血色看起来生机勃勃的,如暖玉般温润。

    “哥?”

    谢津回神,“嗯,我看一下。”

    徐因背对着他坐下,双腿屈起放在身前,后背弓起。

    “背上还好,不算很严重,”谢津的手指顺着徐因脊背上的风团向下擦去,“后腰这里比较严重,你已经抓出血了。”

    徐因的脸不自觉红了,身上肿起处的皮肤似乎变薄了许多,敏感发热,谢津的手碰过去时格外地……刺激。

    不算疼,是种很微妙的感觉。

    谢津将止痒的膏药涂抹在徐因的脊背与腰上,他扫了眼说明书,按照上面写的“轻揉片刻促进吸收”,在徐因的后腰处揉着。

    膏药似渗进了皮肤,烧起一团火来,徐因忍不住躲了一下,“嘶,好热。”

    谢津掐着她的腰把人拽回来,“别乱动,热说明起效果了。”

    徐因有些尴尬,她规规矩矩地坐回去,痛苦地想这些风团疹子长得真不是地方。

    脊背处落下的呼吸忽地轻了许多,徐因扭了下头,被谢津按着肩膀推了回去,“不舒服吗?”

    徐因闷着声音,“有些痛。”

    “是涂到你抓出血的地方了,很快就好,因因乖,再忍忍。”

    徐因后悔睡前看那本由新同桌倾情推荐又大方出借的漫画了,里面男二号的台词跟谢津的话如出一辙。

    “好了。”

    谢津给徐因上完了药,去卫生间洗手。

    徐因伸手拿起桌子上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谢津从卫生间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无奈道:“因因,那是给你喝药的水。”

    徐因就起身去倒水,反穿的衬衫在她身前晃晃悠悠,圆润的弧度一闪而过。

    谢津回避开视线,僵硬地转身走进徐因的房间,将她床上的夏凉被和床单,全塞进洗衣机中。

    半自动洗衣机需要手动将搅洗完的衣服塞进甩干桶,谢津无所事事地站在洗衣机旁边等待,蓦地,他想到刚刚瞥到的画面。

    ……好像发育得不太好。

    等等,他在想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