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我们是什么关系
150.我们是什么关系
商屿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在晨光下像浸了蜜的琉璃,“我不在这里,秦小姐想让边个在这里?徐正平?” 他说“边个”时,带了点咬字极轻的粤语腔调,尾音微微上挑,听着慵懒。 徐正平!就是喝了他给的酒她才神志不清的。她至少以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敢太放肆,没想到人心叵测,她还是中招了。 秦玉桐的脸色瞬间煞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商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薄唇勾起的弧度带了些冷意。他直起身,随手将毛巾扔在沙发上,拉开衣柜,慢条斯理地挑选着衬衫。衣柜里挂满了熨烫妥帖的高定男装,全是他的尺寸。 这里是他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秦玉桐绷紧的神经猛地一松,随即是更深的困惑和羞耻。 “昨晚那杯酒有问题。”商屿背对着她,“我到的时候,你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属于自己的白衬衫上停留了一秒,眸色暗沉下去。 “至于后来……你很热情,秦小姐。”他转过身,已经穿好了衬衫,只是扣子没扣,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一直缠着我,叫我不要走。” 什……什么?!秦玉桐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她想反驳,可身体深处传来的酸软和记忆里模糊的碎片却让她哑口无言。她好像真的抱着一个坚实guntang的身体哭,还断断续续地喊着什么…… 她死死咬住下唇,眼圈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商屿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一软,眼里的戏谑散去,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嫩的下颌皮肤。 “开个玩笑,”他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克制的吻,带着雪松的清冽,“是我没忍住。但那种情况,把你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 秦玉桐脑子更乱了,她分不清感激、羞愤、还是迷茫,哪一种情绪更多一点。 商屿似乎看穿了她的混乱,索性坐到床沿,将她连人带被地圈进怀里。他不再提昨晚,反而像聊家常一样,语气温和地规划起来。 “我让助理在人大西门附近看了几套房子,平层和跃层都有,你喜欢哪种?装修风格可以按你的喜好来。” 啥大西门?秦玉桐懵了,怔怔地看着他,忘了反应。 商屿以为她不满意,又继续道:“你不喜欢香港的湿气,没关系,以后我多飞过来就是。京市到香港,一天十几趟航班,很方便。”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里染上笑意,“就是辛苦我们阿桐,要自己住一阵子了。” 秦玉桐觉得他说的话怎么那么难理解,她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们是什么关系?” 商屿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到她的背上,温热又强势。 “睡过之后,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宠溺又霸道,“秦玉桐,做我的女人,委屈你了?” 他甚至没给她思考的余地,又说。 “你现在才十八岁,还小。”他抚着她的后颈,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等你过了二十岁生日,我们就在内地注册结婚。秦家的户口本,应该不难拿吧?” 结婚? 秦玉桐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可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婚纱,不是教堂,而是秦奕洲那张克制禁欲的脸。 他坐在书房的红木大班椅后,穿着一身笔挺的检察官制服,戴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狭长的狐狸眼在镜片后显得格外锐利。当他用那把沉稳的嗓音叫她“小乖”时,如果她做错了事,那两个字会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让她害怕。 秦奕洲最厌恶商场上那些盘根错节、手段肮脏的资本家。而商屿,这个香港人,几乎是秦奕洲最不屑的那一类人的顶峰。 让他知道自己和一个男人,一个背景如此复杂的男人,发生了这样荒唐的一夜,甚至对方还在计划着结婚…… 她不敢想。秦奕洲不会同意的,他会觉得她被污染了,会用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她。跟他在一起,不是委屈,是天大的麻烦。是会让她失去秦奕洲的麻烦。 商屿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渐渐变凉,他微微蹙眉,低头看她:“怎么了?不喜欢我为你安排的?” 秦玉桐回过神,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密不透风地疼。她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太快了。”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个万全的说法,去面对那个生命里最重要、也最敬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