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阁下不值得托付,何须由我这做哥哥的来cao心。
“若非阁下不值得托付,何须由我这做哥哥的来cao心。”
那语调懒洋洋的,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手上力道却如铁钳般不容挣脱。 你心下一沉,猛地抬脚踩向他云纹靴面,手肘狠狠往后撞去—— 谢凛早有预料般侧身避开,顺势将你往怀里一带,低笑,“许久不见,meimei还是这样热情。” 你几番挣脱不开,眼见有人已开始关注这边只能放弃,偏过头冷哼了声,“你到底想怎样?” 他垂眼瞧你,眼底笑意渐深,终于松了手,从怀中取出一物,轻轻别在你发间。 “我这次回来,带了礼物送你。” 你一怔,抬手取下,竟是支嵌金丝蝶恋花乌木簪,花蕊处嵌着细碎的红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谁稀罕你的东西。”你抬手便要扔进街边竹篓,却被他拉住。 “簪身是我在军中时亲手雕的,许久才做出来一支……甫一回京,便请了匠人镶嵌。” 谢凛轻轻拢住你手,指腹摩挲着发簪,声音忽然轻了,“meimei行行好,饶我这一回罢。” 那双惯会骗人的桃花眼正专注地望着你,眼中光华漾动,日光落入其中,似盛满一池琥珀色的酒。 你却只是冷笑。 这人生就一双含情目,又惯会说些半真半假的话,若非你此前已吃过几次亏,恐怕真要上当。 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欲与他多费口舌,这才哼了声,将发簪收入袖中。 余光忽然却瞥见他腰间系着的香囊。 那香囊缝得歪歪扭扭,针脚生疏,纹样已早模糊,似是常被人握在手中摩挲把玩。 只是看上去十分熟悉,竟仿佛是某年你练手所做,早已扔掉,却不知怎的被他捡了去。 谢凛顺着你视线,看见香囊,又是微微而笑,“多亏有meimei的护身符在,才保佑我屡次平安归来。” 你才懒得与他多言,索性转过身去,只以后脑勺对着他。 只是不知怎的却有些走神。 京中传言谢凛冷酷嗜杀,是尊玉面罗刹,你见他笑得极多。 多得竟害你有些想象不出他褪去笑意,冷漠疏离的模样。 正出神时,忽然听见有人唤你。 鸣玉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客栈已安置好了。”他走近,声音温润如常,仿佛未曾察觉你们之间古怪气氛,只将那串糖葫芦递给你,“路上见着,想着你或许会喜欢。” 阳光穿过薄脆的糖衣,将山楂映得如红玉般透亮。 你接过,试探着咬了一口。 甜意裹着山楂的微酸漫开,竟比想象中可口。 “如何?”他问。 “不如你自己尝尝。”你朝他晃了晃糖葫芦。 本是玩笑,却见鸣玉低下头,将垂散长发撩至耳后,就着你的手,轻轻咬下一颗山楂。 你惊讶看他,不知何意。 毕竟鸣玉在青要山时,至多会饮些露水,餐食从来是只为你准备的。 便见他细嚼慢咽,眉心极轻地蹙了蹙,而后慢吞吞道:“甜。” 一只修长的手蓦地横插进来,抽走糖葫芦,随手扔进街边竹篓。 谢凛抱臂而立,唇角噙着笑,眼底却泛起冷意,“脏了。” 这样的言语,完全是挑衅。 你早知鸣玉秉性温柔内敛,对草木尚且悉心呵护,对这般无礼举动,恐怕说不出什么重话。 正要说些什么,却见鸣玉神色如常,只略一颔首,淡淡道:“被他碰过,的确是不能要了。” 语毕,同你温和一笑,“听闻醉仙楼的百花酿乃云洲一绝,不若去尝尝。” 醉仙楼雕梁画栋,菜式精巧,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席间偏偏多了位不速之客,害你食不知味。 你愤愤然咬住木箸盯着谢凛,在桌子下一直踢他小腿。 他恍若未觉,执壶替鸣玉斟满一杯百花酿,笑意盈盈,“不知阁下平日都给meimei准备什么餐食?瞧着清减不少。” 鸣玉浅啜一口清酒,玉白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声色淡淡,“许是见着小将军,叫她倒了胃口。” “若非阁下不值得托付,何须由我这做哥哥的来cao心。” 谢凛轻叹口气,顺手夹起一块酥烂入味的樱桃rou,稳稳落在你碗中。 你刚要发作,低头却见正是自己爱吃的菜色,只得愤愤一口咬下。 “小将军事事cao心,恐怕过犹不及,平白惹人厌烦。” 话音落下,谢凛长眸微眯,似是无意般抚上左耳耳坠,轻轻撩拨。 你知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正要制止,却见他忽然话锋一转,朝鸣玉微微笑道:“阁下何必非要与我争出优劣?若是两人合力,定能将meimei照顾得更好。” 这番话说得诚恳,连鸣玉都微微怔忡,露出思索之色。 这厮满嘴胡话的本事、真是愈发精进了! 眼见鸣玉竟要被他说动,你急忙打断,“方才听见有人卖唱,鸣玉可否替我去给些赏银?” 待对方应承下来,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你立即望向谢凛,压低声音飞快道:“我在外边过得好好的,你趁早滚回京城,告诉母亲父亲,不必替我挂心。” 谢凛微微偏头看你,耳侧单边耳坠熠熠生辉,“meimei确定吗?” 他含笑举箸,一面给你布菜,一面慢条斯理道:“若meimei执意不肯带我同行,我只好修书一封,说你在外与陌生男子朝夕相处。届时,说不准家中两位快马加鞭,亲自将你接回府中。” “你……!” 你气恼,使劲又踹他一脚,却心知对方所言非虚。 许是见你说不出反驳的话,谢凛笑意更深,桃花眼微微弯起,“只要meimei带上我,不仅替你隐瞒,还能挡掉不少麻烦。这笔买卖,不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