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哥哥，你说好不好？”

    程佩仪眼巴巴地望着餐桌另一边的哥哥，期待着男人的回答。

    “哥哥刚刚在想事情，你重说一遍？”

    男人眼里含笑地看着meimei，一副绝世好哥哥做派。只有程绍棠自己知道他的太阳xue跳得有多厉害，头痛得快要裂开。他听得一清二楚，meimei刚刚说的是要跟沈卓言去曼谷旅行。

    meimei，沈卓言，两个人，去曼谷旅行。

    他早就知道沈卓言不是个好人，从他第一次见到沈卓言开始。程绍棠讨厌一切可能会夺走meimei注意力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最好meimei这辈子眼睛里只有自己，如果不是，他也会努力让这个设想成为现实。

    “我说我想跟沈卓言去曼谷旅行。他要把矿上新出来的宝石送去曼谷交易，我们顺便可以在曼谷逛逛。他上次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裁缝，可以把宝石镶在衣服上。哥哥，我好想要缀满宝石的裙子呀。”程佩仪想象着自己穿上缝满亮晶晶宝石的裙子，笑得甜蜜。

    程绍棠深呼吸几次避免开口时被meimei听出自己的怒意，笑着回答：“当然好，哥哥很期待看见你穿上宝石裙子的样子。我还有个电话要打，先上楼了。”

    “哥哥晚安！”   程佩仪朝转身离去的男人挥了挥手。

    回到楼上，锁紧书房的门之后坐到桌前的程绍棠双手扶额。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头痛得快要爆炸，尤其是发现自己对程佩仪的感情越来越复杂以后。其实程佩仪并不是他的亲meimei，五岁时母亲带回了尚在襁褓之中的程佩仪。只说是自己义结金兰的姐妹死了老公要改嫁，把程佩仪交给她抚养。程绍棠以前只觉得这个meimei讨厌，特别是她还不会说人话之前。一天只会哭，福气都要被哭没了。可是meimei学会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呀，意识到程佩仪说的第一个词语是哥哥时，他感觉自己被套上了项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程佩仪感情变了质？他不记得了，他只觉得自己想要得到meimei，想要把meimei绑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想法好恶心，好像纯白的牛奶在阳光的曝晒下逐渐散发出恶臭。他希望这些恶心的想法永远不要被meimei知道。在金三角这片肮脏的土地上不配开出meimei这样美丽且纯洁的花。

    真的要送她走吗？另一个声音出现。

    “她也亲你了不是吗？”

    程绍棠只觉得啪地一声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

    他还记得，那天在后院芭蕉树下的躺椅上发生的吻。

    那是程佩仪从香港放暑假回来的第一天，他原本以为程佩仪要傍晚才能回家。处理完一些生意上的事，他去到后院河边的躺椅上休息，想着程佩仪回来以后他该如何伪装才能避免被发现他恶心的心思。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控制对meimei那些邪恶的想法，想把她关起来，想让她永远只能看到自己。看着头顶上盛开的红色芭蕉花，他觉得真丑真碍眼。

    他渐渐有些困了，所以当程佩仪的声音出现时他也只当在做梦。听见程佩仪轻轻喊他哥哥，闻到程佩仪身上的茉莉花香水味，感受到程佩仪推了推他。他沉浸在有程佩仪的梦境里，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直到，他感受到程佩仪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的眼皮上。左边一下，右边一下，亲完还在他耳朵旁边小声说：“哥哥，我好想你呀。”程绍棠从最开始的震惊直接跳到了难受，他心脏跳得好难受，下面也跳得好难受。他想冲进面前的河里直接淹死自己，他真该死。程佩仪看他还是没有醒，只在旁边的躺椅上躺着看起了书。

    天色渐晚，云变成了粉紫色。佣人来喊他们吃晚饭，程绍棠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面带惊喜地欢迎meimei的归来。

    是恶作剧吧，他想。或许亲吻眼皮是什么当下流行的礼仪？就像贴面礼。程佩仪也会吻其他男人的眼皮？他妈的，他想，送meimei去香港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该死的英国佬，都教会了meimei什么？

    可是meimei亲我了，在那个瞬间，程绍棠感觉脖子上隐形的项圈快要将他勒死。

    可是meimei亲完我，又要跟沈卓言那个勾引她的贱男人去曼谷旅行？程绍棠当即决定他要尾随其后，他不能让meimei跟沈卓言独自去旅行。

    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