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聂砚衡回忆）（300珠珠）

    “哎哟，聂砚衡，那高一的小学妹又来了！”

    “啧，你可真行啊，校草待遇就是不一样。”

    “天天来送东西，我也想要这么个黏人的meimei！”

    几个男生探头看向教室门口，一边起哄一边笑着打趣，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羡慕。

    聂砚衡坐在靠窗的位置，闻声抬起头，手中的笔轻轻放下，神色如常。他扫了一眼门口的身影，起身走了出去。

    “怎么突然来了？”

    他微笑着站在蒋苓宜面前，手指顺势撩开她耳侧的一缕碎发，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

    动作温柔得刚刚好，不多不少。

    “我昨天做了点饼干，你早上肯定又没吃东西……我想着你上课前能吃一口。”

    蒋苓宜鼓起勇气把手里的小纸盒递过去，脸红得厉害，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这种给他送东西的桥段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她知道。

    可每次聂砚衡笑着接过，还是会让她觉得，是不是这次不一样了？

    “谢谢你，苓宜。”

    他收下饼干，语气温柔又有些敷衍，“不过我现在有好好吃早餐了，别担心。”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像在哄一只撒娇的小动物。

    蒋苓宜抬头冲他笑，笑得真诚又傻。

    他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她劝过他要规律吃饭——他听进去了？是不是也有一点点在意她？

    这点小甜，就足够让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地甜上一天。

    放学后，蒋苓宜照例准备去找他，想搭他的车回去。她从来没问过，但每次都等着他默认点点头，然后让她跟着一起走。

    可今天刚走到长廊中庭，聂砚衡忽然转过头，看着她开口：“抱歉，苓宜。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像是在认真解释，又不带一丝愧疚。

    她脚步顿了顿，眼神下意识望向他，等着一个理由——哪怕只是随口说说。

    可他没说原因。

    她想起上次他也是这么说，“去接一个朋友”，后来却听说他和另一个女生一起出现在市中心的商场。

    她不是没记得那件事。只是朋友两个字太模糊，她没资格问，也不好意思问。

    这次，她依然没问。

    只是低头，把嘴角努力往上扬了一下，笑得有些僵：“好……”

    等目送聂砚衡上了车，蒋苓宜坐在车子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头对一旁的孔叔说：

    “孔叔，跟上他。”

    孔叔一愣，但也没多问，只点了点头，很快启动车子，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车距跟了上去。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和引擎声。

    蒋苓宜坐在后座，一只手抓着包带，指节发白，目光盯着前方不断切换方向灯的尾灯，心跳有些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看一眼。

    也许她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想亲眼看见。哪怕扎心，也想确认。

    前面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低声开口：“少爷，后面那辆车还在跟着。”

    “让她跟。”

    聂砚衡语气平稳，眼神落在窗外街景上。他甚至连头都没回，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她真的来了。

    真乖。

    和他设想的一样。

    聂砚衡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目光掠过窗外，却像能穿透后视镜看见她的神情。

    她现在一定在咬着下唇，眼神死死盯着前方，肩膀绷得笔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好可爱。

    她的情绪总是藏不住，一点起伏都写在脸上。他只需给一个不经意的笑，就能看到她眼神闪光。他亲她一次，她就会在家里捏着衣角躲起来笑。他晚回一次消息，她就会失眠一整晚。

    她的爱无边无际，将他层层包裹。

    聂砚衡是个卑劣的人。

    他享受着蒋苓宜看他时那种带着依恋与不安的眼神，享受着她为他伤心难过的样子，也享受着每一次亲吻时她克制不住的颤抖与潮红。

    可他不会回应。

    怎么才能让她更爱他？最好能完全离不开他。

    蒋苓宜喜欢的太轻，真正的爱，得从裂缝里长出来，带着痛感、伤痕，还有无法替代的依赖。

    聂砚衡不需要她快乐。

    他只需要她离不开他。

    需要她在任何亲密关系里都觉得不完整，因为没有他。

    他要的是绑定情绪的锁链，不是随时能脱下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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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原本都在轨道上。

    她会按照剧本，乖乖地困在他织好的网里——被误会、被孤立、被一点点推到悬崖边，然后在最濒临崩溃的时候，发现只有他，始终站在她身边。

    他设好了局，算好了情绪每一个阶段该有的剧情。

    明明只差一步。

    只要再一个触发点，她就会彻底倒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