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
初秋夜晚的风已经有点凉,秋安在街边搓了搓手臂,低头看着自己为了出来聚会穿着的短裙,被冷的脚尖不停地轻点地面,时间正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睛有点焦急地望着马路两头。 就在她准备再刷新打车软件时,余光突然看到一辆黑白路虎SUV无声地停在路边,车窗降下,符庚承的侧脸出现在昏黄的路灯下,指尖夹着香烟,半张脸隐在烟雾缭绕中,眉梢眼角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秋安愣了一瞬,脑海里闪过包厢里他随和的模样,随即想起现在时间不等人,而且刚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时间紧迫的焦虑与突然涌上来的勇气交锋,她攥紧背包带走上前,指尖在车窗上敲出三记轻响,像敲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脏上, “符学长,能麻烦您帮个忙吗?送我去一个地方,现在这里不好打车。” 她双手合十举在胸前,睫毛在眼下投出紧张的阴影,眼尾还泛着被冷风吹出的水光, “可以付您车费,麻烦你了。” 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整个人像被寒风摧残的小花,脆弱又无助。 符庚承夹着烟的手悬在半空,本想开口拒绝,却鬼使神差地看着她。烟灰在指尖簌簌掉落,他自己都没察觉,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秋风掀起秋安单薄的衣角,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和泛白的脸颊,让他莫名有些烦躁。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已经应了声 “上来”,随后用力掐灭烟头,动作粗暴得像是要把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一并掐灭。 见他点头应允, 秋安意识到要和他同处一车,莫名的局促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伸手去拉后排车门,仿佛隔开一个座位的距离,就能将方才走廊里暧昧的氛围挡在外面,也能让自己狂跳的心稍稍安定些。 “坐副驾驶。” 符庚承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秋安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只好绕到副驾驶座。 关上车门的瞬间,薄荷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谢符学长。Funk 酒吧。” 秋安系上安全带,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中控台上小巧的挂件。 车内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细微风声,她攥着背包带,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直到看见酒吧闪烁的招牌在前方若隐若现时, 秋安急忙开口:“就停这儿吧!” 不等符庚承回应,她已经解开安全带,拉开了车门。 秋安下车后弯腰朝车内摆摆手,马尾辫扫过肩线, "符学长,下次请你喝奶茶,谢谢你呦。" 晚风掀起她的裙下摆,像一朵在夜晚盛开的花。 省下打车费的雀跃让她脚步轻快,帆布鞋踩在路边树叶上发出细碎声响。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光映得鼻尖通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车里,符庚承正撑着手在方向盘上。 眼前的身影越走越远,他想起从下午见到的那一刻,她看向他时,眼白像浸在泉水里的月光,她的眼神给他的是没有其他人的谄媚、崇拜、讨好、敬畏的窥探那些复杂的感觉。 鬼使神差地,他又想起对视时,那双眼眸像是有魔力,让他不自觉的被她吸引,带进她的眼神世界里,只剩自己心跳的声音。 当她和他对视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瞳孔里清晰映着他的模样,干净得像块没沾墨的宣纸。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有人的眼神可以像刚摘的茉莉,带着露水的清甜。直到秋安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抬手按了按发烫的耳垂,指尖不自觉的加重。 - 秋安紧赶慢赶的走到酒吧门口,突然想到要走专属的员工通道,转头要往隔壁巷子走去,就听见身后有人喊。 “安安”。江枫攥着对讲机跑过来,领带略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角汗珠顺着鬓角滴在白衬衫领口, “从正门进,Boss 的车快到了。” “噢噢。” 秋安跟着他向大门口走去, “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江枫这才娓娓道来,“Boss本也不常来的,毕竟这只是他众多产业中的渺小一个,可能是上两次你在他面前露了脸,表现的好,所以这次云哥打电话来指名要你去端酒呢。” 他拍了拍秋安肩膀,指尖沾着吧台常用的柠檬消毒水味, “别紧张,这儿规矩是只端酒不陪酒。等会儿送完特调就能走,一千块入袋不亏。” 听完后渐渐松下眉头,秋安看着他充满笑意的解释,心情也跟着安定了下来。突然身后传来一阵sao动声,秋安回过头去看见门口保镖正清场。 穿黑西装的保镖们列队分开人流,白色玛莎拉蒂的轮胎碾过门口红毯,景云先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余砚舟弯腰出来时,初秋的夜风裹着冷意掠过酒吧门口,卷起细沙扑簌簌打在地面。 他直起身的动作慢条斯理,眉宇间是松弛的淡漠,仿佛周遭喧嚣都隔了层毛玻璃。可当目光扫过江枫搭在秋安肩头的手时,眼睑下的弧度陡然冷硬,瞳仁里漫开的寒意像隆冬湖面结的冰,连带着晚风都似乎凝出了霜花。 走定到秋安身前时,秋安闻到他身上的木松气息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眼睫轻颤,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秋小姐。”尾音轻轻勾住‘秋小姐’三个字,让秋安的忍不住的打一个冷颤。 他似笑非笑的弧度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让人辨不清那抹转瞬即逝的情绪,究竟是审视还是别的什么。 “啊...行啊,这次就让我来请余先生吧。”话音一顿,睫毛轻轻颤动,声音也不自觉放软,“正好因着上次的事情给你解释一下。” 秋安松开攥紧裙摆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余砚舟带起的风裹着木松香追上来,经过江枫身边时,那人插在裤袋里的脚步突然顿住,分明是初秋,江枫却感觉有冰棱子从眼角扫过,连带着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秋风突然卷风扑来,将秋安垂在肩头的发丝吹得纷乱。她下意识抬手拢发,露出的脖颈白得近乎透明,耳尖却烧得通红。鼻尖沁出的薄汗在路灯下闪着光,混着心跳声在胸腔里敲鼓,出卖着她刚刚的紧张。 直到走进酒吧暖黄的内厅,雕花大门在两人身后吱呀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