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林(三) 劇情

    浴室的燈開得不強，牆面舊但乾淨，水氣一層層地在空中升騰。

    宋文林癱在李朗懷裡，被從窗邊一路抱進浴室的時候，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只能靠在他胸口喘。

    「……我自己走得動。」他有氣無力地說。

    「你那雙腿剛才在我腰上都抖成那樣，還想走？」

    李朗笑了一聲，語氣不重，但手掌撐得穩，把他放在浴缸邊緣坐好。水從蓮蓬頭落下，打在肩膀上，順著兩人的皮膚滑下去。

    宋文林閉著眼，呼吸還沒完全調勻。李朗沒再說話，只是撐著膝蓋半跪下來，一邊幫他沖掉腿上的精、一邊低頭在他膝內側親了一口。

    「你怎麼連洗澡都這麼……」宋文林話沒說完，就被對方那動作壓了回去。

    李朗動作沒停，語氣忽然靜下來，說得像是從心口拉出來的話：

    「我還是想做點事。」

    宋文林睜開一隻眼，看他。

    「你知道這村子人越來越少，地也不種了。山頭很多東西不錯，但根本沒人知道。」

    水聲還在落，李朗手上拿著毛巾，一邊幫他擦肩，一邊說：

    「我打算找幾個山頭串起來，做整體品牌。蜂蜜、果醬、茶葉……還有山豬rou乾。能做的就全做起來。找人幫我設計包裝、拍廣告、開網店。賣出去，也吸觀光客進來。」

    「……你還真不是只會幹人。」宋文林嘴角一彎，聲音微啞。

    「幹人是樂趣，做事是本事。」李朗低頭笑了聲，目光貼在他濕濕的睫毛上，說完後補一句：

    「我現在人多了，「朋友」也多了……總該做點事。」

    「你想讓我幫你做品牌嗎？」宋文林懶洋洋地說，水聲流過他胸口，整個人又靠回李朗胸前。

    李朗沒說話，只是抬手撫上他腰側的紅痕，語氣低哼一聲：「你今天叫得太騷，我怕你畫圖手會抖。」

    宋文林懶洋洋的靠在李朗身上：「沒辦法，誰讓我採了你這朵家花」

    -

    宋文林穿著簡單的T恤和短褲，坐在桌邊，一手拿著鉛筆，一手撐著臉。

    他肩膀還帶著洗澡後的潮氣，脖子邊幾個紅痕沒來得及遮，被白色布料若隱若現地托著，反而更刺眼。

    李朗靠在對面椅子上，沒穿上衣，肌rou還帶著剛cao完的鬆與火，一邊喝水一邊盯著桌上的紙。

    「這個像不像村標？」宋文林把一張紙轉過來給他看

    畫上是幾筆簡單的山形線，頂端一圈像日光，也像蜂巢。

    李朗瞇眼看了看，沒回，反而把身子往前一傾，指著圖紙邊緣：

    「這邊畫得太工整了，跟山頭那片野蜂林不一樣。那邊的蜂房都長歪了，密密麻麻的，像爆開的。」

    「你記得還挺清楚，村長大人。」宋文林笑了，拿橡皮擦了一下角度，「行，照你說的改。」

    他低頭繼續畫，李朗就看著他一筆一筆勾，

    手腕、肩膀、脖子線條一動一動，全是熟人眼裡的細節。

    「你真打算把這幾座山的東西都串起來賣？」宋文林沒抬頭，筆還在畫，「這一頭蜂蜜、那一頭茶葉，還有一座種梅、一座養豬……聽起來像在搞遊樂園。」

    「我不是搞園區。」李朗語氣低穩，「我是搞朋友。」

    宋文林筆一頓，笑了一下：「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要不要穿件衣服，不然聽起來太像床上的台詞。」

    李朗沒理他，只是補了一句：「每個山頭都有個厲害的人。只要人留得住，東西就能做得出來。」

    「你打算怎麼推？」

    「你不是媒體人？你來幫我想。」

    「……喔，現在知道用我了。」

    宋文林翻了翻另一疊草稿，抽出來給他看，是幾張仿真產品包裝設計稿。

    山豬rou乾的袋子上畫了一條像李朗的手臂的肌rou線，蜂蜜罐上是簡約手繪風蜂巢，底下幾句字──

    【從山裡來的，不只有味道。】

    李朗看了一眼，沒說話，只是笑了。

    「這句你寫的？」

    「我寫的時候還沒被你幹到床下去，寫完就被翻了三輪。」宋文林懶懶說，聲音含著笑。

    「不錯，很有我們山裡的風格。」

    李朗靠過去，手撐在桌面，湊近他耳邊說：「這些你得幫我弄完。」

    宋文林沒轉頭，只把筆往桌上一放，側過臉：「所以我是什麼？品牌顧問？」

    李朗眼神掃了他一眼，語氣淡得像水底的暗湧：

    「老闆娘。」

    -

    飯是宋文林煮的。

    他總是嘴上說「你是村長自己做」，最後還是系著圍裙，在廚房邊罵邊煮。李朗沒說什麼，只在桌邊看著他一碗碗端出來。

    兩人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屋裡只開了小燈。窗外天色還沒完全黑，遠山輪廓沉在橘金色邊緣，像等著被人寫進宣傳片裡。

    李朗吃了幾口，沒說話，宋文林倒是先開口：「謝喆他們回去了？」

    「嗯，他跟許以晨先回去了，圖要重畫一次，預算也得壓一壓。」

    李朗喝口水，補了句：「老屋目前先封著，材料我已經叫人先運進來放倉庫。」

    「你打算怎麼改？」

    李朗放下杯子，語氣淡淡的：「前屋做土產店，後面做旅館，再弄個小餐廳給人試吃」

    「還附試吃？你這概念越來越像主題情趣旅館了。」

    宋文林笑著捶了他一下。

    「南坡那邊我想留一間做酒窖。」李朗繼續說，語氣慢但眼神熱。「有個人在釀梅酒，用的梅子是自家樹上摘的，每一批風味都不一樣。人也不太愛講話，只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窖裡忙。」

    「你跟他談好了嗎？」

    「我已經在跟他談了。他有一雙手，很巧……」李朗頓了頓，聲音壓低一點，「握著東西時特別穩。」

    宋文林聽得出那話裡的火氣，嗤笑一聲沒再問，反而又追了一句：「還有誰？」

    「山後有個人養水鹿，做鹿茸膏。人長得壯，說話少，力氣大。」

    李朗抬起頭看他，「還有你見過的阿田，蜂箱那邊的，他產品已經上線，我在等他下一批蜜出貨。」

    「……李村長的事業線，真是又深又寬。」

    李朗語速不快，「蜂蜜、rou乾、梅酒、香草皂。做得出來的全包進來。」

    宋文林挑眉：「你打算把每個上過你床的人都編進產業鏈？」

    李朗笑了，沒否認：「也不全都幹過，而且認識的人比較可靠。」

    「可靠？你指的是……腰軟的、屁股肥的、叫得夠響的，還是被你cao完還能畫圖剪片的那種？」

    「都是朋友，哪分輕重。」李朗語氣沒變，只是看著宋文林的眼神多了點挑釁的熱。

    宋文林聽到這裡，眼神笑得有點明，舉著碗朝他晃了一下：「那我呢？」

    李朗沒回，只是看了他兩秒，把碗從他手裡接過來放回桌上。

    然後一手攬住他的腰，讓他跨坐上自己大腿，嘴角才慢慢勾起來：

    「你主打一個多工。」

    「既能設計，又能被cao。」

    「既能當朋友，也能當老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