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此情无计可消除（1）

    林泽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苏然正式交往了。每一天，他都沉浸在一种近乎梦幻的幸福中。清晨的阳光洒在P大的校园里，林泽和苏然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微风拂过，带起苏然长发的一缕清香。她穿着白色连衣裙，裙摆轻轻摇曳，露出纤细的小腿，阳光在她白皙的皮肤上跳跃，映出一种柔和的光晕。苏然的笑总是那么甜美，梨涡浅浅，仿佛能驱散林泽心底所有的阴霾。他们一起去教室上课，她坐在他身旁，低头认真记笔记时，偶尔会侧过脸，冲他俏皮地眨眼。林泽的心跳总会在那一刻漏掉一拍，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笔杆，生怕这份美好只是幻觉。

    中午，他们会在食堂挑一个靠窗的角落，分享一份红烧rou和青菜。苏然喜欢把rou挑到林泽碗里，笑着说：“你多吃点，长高点，不然我穿高跟鞋可就比你高啦！”她的声音轻快，带着点撒娇的味道，林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心头一暖，连食堂的喧嚣都变得温柔起来。晚上，他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苏然埋头做题时，额前一缕头发总会滑下来，林泽忍不住伸手帮她别到耳后。她的耳朵微微发红，低声嗔道：“专心点，别老看我！”可语气里分明带着笑意。林泽低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书页上的公式仿佛都变成了她的笑脸。

    每当夜幕降临，他们会牵手在cao场散步。苏然的掌心柔软而温暖，纤细的手指轻轻扣着他的，像是怕他跑掉似的。月光下，她的脸庞柔美得像一幅画，林泽总忍不住偷看她，几次被她抓个正着。她会停下脚步，歪着头，半是无奈半是娇嗔地说：“林泽，你老盯着我干嘛？脸上有东西？”林泽脸一红，支支吾吾地答：“没……就是觉得你好看。”苏然听完，笑得更甜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留下一抹淡淡的唇彩痕迹。林泽愣在原地，脸颊烫得像被火燎过，心跳快得像擂鼓，恨不得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学期末的考试周如期而至，林泽和苏然忙得几乎没时间约会。考试结束后，校园渐渐安静下来，学生们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回家。林泽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他第一次如此痛恨假期的到来。想到要和苏然分开一个多月，他就觉得心口像被什么堵住，喘不过气。那天送苏然回宿舍时，他终于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语气里带着点不舍：“然然，为什么一放假就这么着急回家？再在学校待两天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或者去游乐园。”

    苏然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她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甜美笑容，轻轻甩开他的手，语气轻快地说：“哎呀，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帮帮忙。你不知道，我爸妈可忙了，我得回去当劳动力！”她顿了顿，俏皮地歪头，伸出食指点了点林泽的胸口，“乖乖等我回来哦，假期结束我们就又能天天见面啦！”她的笑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像是小猫挠心，让林泽的抗议瞬间烟消云散。

    可林泽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想起自己在系团委帮忙时，偶然在档案里看到过苏然的家庭信息。她的家乡是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小城，家里条件似乎不宽裕，父母做些小生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苏然从没主动提起过家里的事，林泽也不好多问，但心底却泛起一阵心疼。他试探着说：“然然，你家要是忙，我可以过去帮忙啊，反正我假期也没什么事。”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而且……我想多陪陪你。”

    苏然听完，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才不要呢！你来我家，我会害羞的！”她撅着嘴，装出生气的样子，“你老老实实待在学校，假期好好学习，别老想着我！”说完，她背过身整理行李，背影却透着一丝匆忙，像是不想让他多问。林泽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的不安像根刺，扎得他隐隐作痛，但他还是笑着点点头：“好吧，那你记得每天给我发消息啊。”

    苏然离开的那天，林泽送她到校门口。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粉色小背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裙，露出修长的双腿，青春又明媚。她冲林泽挥挥手，笑得甜美：“林泽，假期要开心点哦！别老宅在实验室！”林泽点头，目送她上了出租车，直到车影消失在街角，他才收回视线，心头却像空了一块。

    假期开始后，林泽选择留校，跟着实验室的师兄做项目，争取开学后能保研留下来。实验室里仪器嗡嗡作响，数据表格密密麻麻，他忙得昏天黑地，却乐在其中。每天晚上，他都会抽出时间给苏然发消息，分享实验室的趣事，或者问她在家过得怎么样。可苏然的回复总是慢吞吞的，有时甚至隔了一天才回一句“忙着呢，晚点聊”。她的敷衍让林泽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他安慰自己，苏然可能真的在帮家里忙，可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曾经有个高中同学是前男友，还有一个被她称作“大熊”的高中同学也来找过她，自己还在酒店房间门外听到过他们亲热的声音。她回到家乡那么久，会不会......他用力摇头，告诉自己那是过去的事，他们现在已经正式交往，苏然不会再那样了。

    一个多月过去，实验终于告一段落。师兄拍拍林泽的肩，笑着说：“师弟，干得不错！快开学了，这最后两周假期你可得放松一下，别老窝在实验室了。”林泽点点头，心思却早就飞到了苏然身上。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偷偷去苏然的家乡，给她一个惊喜？想到她看到自己时可能会惊讶又开心的表情，林泽心动不已。他翻出手机，订了一张去苏然家乡城市的火车票，兴奋得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林泽背着简单的背包，坐上了火车。窗外的风景飞驰而过，他的脑海里全是苏然的笑脸。他想象着她在家乡的模样，或许穿着简单的家居服，扎着马尾，帮父母干活的样子一定也很可爱。火车到站时，已是傍晚，城市的天空染着橙红色的晚霞。林泽按照记忆中翻看过的档案里的地址，来到苏然家所在的老城区，却发现那里早已拆迁，变成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塔吊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工地上尘土飞扬，哪里还有档案里描述的那栋老旧居民楼？

    林泽愣在原地，心底涌起一阵慌乱。他掏出手机给苏然发消息：“然然，我来你家了，可这里好像拆迁了，你现在在哪儿？”消息发出后，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他又试着打电话，电话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林泽站在工地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心底的不安像潮水般涌来，苏然为什么不接电话？她真的在家吗？还是……她根本没回家？

    就在林泽六神无主时，他突然想起一个老朋友——发小张昊。初中时，张昊家搬到这个城市，听说他上了警校，毕业后留在这里当了警察。林泽翻出张昊的号码，试着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张昊爽朗的声音传来：“哟，林泽！你小子怎么想起我了？在哪儿呢？”林泽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张昊一听他在城里，立马热情邀请：“来来来，我刚下班，跟我同事们一起吃饭，过来聊聊！”

    林泽赶到张昊说的饭店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饭店是个热闹的烧烤摊，空气里弥漫着孜然和炭火的香气。张昊一见到林泽，就给了他一个熊抱：“好久不见啊！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张昊身材高大，警服还没来得及换，肩膀上警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同事们也热情地招呼林泽坐下，桌上摆满了烤串和啤酒，气氛热火朝天。

    饭桌上，张昊的同事们聊起了最近的工作。他们提到正在侦查一个色情直播平台，窝点疑似就在本市，涉及多名当地主播。同事小李端着啤酒杯，语气兴奋：“这案子可不小，平台上那些主播，啧啧，花样多得你想不到！什么制服诱惑、户外直播，尺度大得我们都不好意思看！”另一位同事接话：“是啊，已经圈定了几个嫌疑人，过两天就收网，估计能抓一堆。”林泽听着，心不在焉地夹菜，脑海里却全是苏然怎么还没回消息的念头。

    张昊喝了几杯啤酒，脸红得像关公，凑到林泽耳边，低声说：“小泽，我跟你说，那平台我偷偷瞄过几眼，内容可刺激了！有次看到个女主播，穿个什么铃铛项圈，喊着‘主人’啥的，尺度大得我都不敢信！”他嘿嘿一笑，拍拍林泽的肩，“你也下个那平台的app看看，挺有意思的，过两天我们封了你就看不着了！”林泽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摆手：“别乱说，你喝多了！”可张昊兴致上来，醉醺醺地抢过林泽的手机，三两下就下载了个app，嘴里还嘀咕：“兄弟，给你开开眼！”

    林泽一把夺回手机，瞪了张昊一眼：“你这家伙，喝醉了就胡来！”张昊哈哈大笑，搂着林泽的肩：“开个玩笑嘛！走，哥们儿今晚心情好，带你回我家住！”林泽无奈，只好扶着醉态可掬的张昊回了家。张昊的父母热情地招待了林泽，安排他在客房休息。夜深人静，林泽躺在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城市的灯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手机屏幕还停在苏然未回的消息界面。他心烦意乱，退出微信界面，手指在那个陌生的app图标上停留了片刻。他知道不该点开，可好奇心像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向前。苏然不接电话、地址拆迁、敷衍的回复……这一切像一张网，紧紧缠住他的心。他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地点开了那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