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道是无情却有情（4）

    夜风有些凉，P大的校园里，银杏树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将林泽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站在宿舍楼下的花坛边，手里攥着一束精心挑选的蓝色满天星，旁边还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一条他攒了两个月生活费买的银色手链，链坠上刻着小小的“然”字。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他发给苏然的微信：“然然，今晚有空吗？想跟你一起吃个饭。”消息发出去已经半小时了，显示已读，却迟迟没有回复。林泽的心跳得有些快，像是悬在半空，既期待又隐隐不安。

    最近，他和苏然的关系像是盛夏的果实，甜美得让人沉醉。每天中午，他们会在食堂的角落分享一份糖醋排骨，她会笑着把最好吃的那块夹到他碗里。晚上，他们会在图书馆的自习室并肩而坐，她偶尔会偷瞄他一眼，然后低头抿嘴偷笑，像是藏着什么小秘密。最让林泽心动的，是那些散步的夜晚，他们牵着手，沿着cao场边的小路慢慢走，她的手指纤细柔软，掌心带着点温热，像是能直接熨进他心里。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清新中带着点甜，像她整个人给他的感觉——纯净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林泽觉得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了。他开始幻想和苏然的未来，幻想他们一起毕业、一起旅行，甚至幻想某天她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笑着说“我愿意”。他知道“恋爱实习期”只是个过渡，他不想再当那个小心翼翼的备胎，他想要正式表白，让苏然完完全全属于他。于是，他花了好几天策划这场表白：预订了一家氛围浪漫的餐厅，选了满天星因为她说过喜欢这种花的清新，买了手链因为她总说自己缺条日常佩戴的首饰。他甚至在脑海里演练了一百遍表白的话，想象她会红着脸点头，然后扑进他怀里。

    可就在他满心憧憬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他赶紧点开微信，看到苏然的消息时，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林泽，我们的实习恋爱……可不可以暂时中止？”短短几个字，像是一把刀，直直插进他胸口。他手指颤抖，飞快地回复：“为什么？然然，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消息发出去，却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林泽呆呆地站在原地，满天星的清香此刻像是变成了苦涩的味道。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被无数根线缠住，扯得他头痛欲裂。为什么？她不是已经接受了他的心意吗？不是说会认真考虑和他在一起吗？为什么突然要中止？是她又遇到了别的追求者？还是……他不敢往下想，可那些夜行者的帖子、那些苏然深夜推脱的借口、那些她脖子上铃铛项圈的细节，像潮水一样涌进他脑海，让他喘不过气。

    他再也忍不住，抓起花束和礼盒，跌跌撞撞地跑向苏然的宿舍楼。他想当面问清楚，哪怕她真的变心了，他也要亲耳听到她的答案。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几个女生抱着书本有说有笑地走过，林泽却像个雕塑，站在花坛边，眼睛死死盯着宿舍楼的入口。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映得他的脸苍白得像纸。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保时捷Panamera缓缓停在宿舍楼下，低沉的引擎声像是在夜色里低吼。林泽皱了皱眉，心想哪个富二代又来接女朋友了。可当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来时，他整个人僵住了——是苏然。

    她穿着一件黑色的吊带包臀短裙，裙子紧贴着她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圆润的臀部，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根部，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腿上裹着薄薄的黑丝，脚踩一双细高跟鞋，走路时带出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的魅惑。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化了淡妆，唇色涂得红艳，脖子上的铃铛项圈在路灯下闪着微光，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林泽瞪大了眼，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清纯甜美的苏然吗？那个会在食堂害羞夹菜给他、会在cao场牵着他手散步的女孩？

    驾驶座的车门也开了，一个男生走了下来。他穿着花哨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脖子上粗大的金链子，手里夹着一支烟，懒洋洋地吐了个烟圈，随意地倚靠在车旁。他身材高大，皮肤晒得有些黑，五官硬朗却带着点痞气，语气粗鲁中透着不耐烦：“然然，取个东西至于这么慢？快点，哥们儿的局还等着呢！”苏然却没有生气，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乖巧得像只小猫，转身朝宿舍楼走去。

    林泽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他认得这个男生——胥科，苏然的前男友，那个他曾经在网上查过的小富二代。胥科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名人”，家里有点钱，平时开着豪车到处泡妞，口碑烂得像垃圾堆。林泽还记得，当初苏然跟胥科谈恋爱时，他担心得睡不着觉，委婉地提醒过她胥科的名声不好，可她只是笑笑，说：“他对我挺好的，你别多想。”后来，胥科果然露出了真面目，苏然跟他吵架吵到心力交瘁，甚至怀孕了都是林泽陪她去医院做的流产，那个混蛋一次都没出现过。苏然不是说过再也不会理他了吗？为什么现在又……

    林泽的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疼得他几乎站不稳。他看着苏然走进宿舍楼，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是不是被胥科威胁了？还是她根本没放下他？又或者……她其实一直都是这种人，只是他瞎了眼，把她当成了纯洁的女神？他攥紧了手里的花束，花瓣被捏得掉了好几片，散落在地上，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没过多久，苏然挎着一个小单肩包走了下来。包臀裙紧绷在她身上，像是故意要勾勒出每一寸曲线。林泽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声音颤抖地喊：“然然！”

    苏然一愣，停下脚步，看到林泽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林泽，你怎么在这儿？”林泽没理会她的疑问，眼睛死死盯着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你是不是又跟你那前男友胥科复合了？他不是伤透了你吗？你不是说他是个渣男，再也不想见他了吗？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

    苏然的脸红了红，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她垂下眼，支吾了几声，最终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林泽，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说完，她绕过他，朝胥科走去，步子快得像是在逃避。

    林泽愣在原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胥科站在车旁，斜眼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拍了把苏然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啪”声，苏然只是低低地“呀”了一声，像是习惯了这种对待。胥科搂着她的腰，转头看向林泽，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哟，这位就是最近跟然然走得挺近的哥们儿吧？她跟我提过你，啧啧，现在你也亲眼看见了，死了这条心吧！”他拉开车门，示意苏然上车，又回头冲林泽扔下一句：“说不定，不跟她在一起，对你还是件好事呢。”

    林泽猛地抬头，怒吼道：“你什么意思？！”可胥科只是嗤笑一声，钻进驾驶座，引擎轰鸣，保时捷扬长而去，留下一地尾气和林泽呆立的背影。

    他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满天星掉在地上，被风吹得四散，礼盒的丝带也松开了，露出里面那条孤零零的手链。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全是胥科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对你是件好事。”什么意思？是说苏然不值得他爱，还是说她有别的秘密？林泽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掐进掌心，疼得他清醒了几分。

    不，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苏然明明说过不想再跟胥科有任何瓜葛，为什么现在又跟他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他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花瓣和礼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胥科刚才提到要去参加“朋友的局”，林泽突然想起夜行者的帖子——那个神秘的论坛用户，曾经说过自己是在一个饭局上勾搭上了那个被他调教的女生。铃铛项圈、怀孕流产、暧昧的夜晚……那些细节像是拼图，一块块拼凑在他脑海里，让他心脏狂跳。

    他打开手机，手抖着登录那个他已经注销过的匿名论坛。幸好，他还记得账号密码，重新注册后，系统提示他的关注列表还在。夜行者的ID赫然在列，最新帖子是三天前，标题是“贱货的新玩法”，下面一堆评论在求视频链接。林泽咬紧牙关，点开私信窗口，飞快地打字：“夜行者，我想知道你之前参加朋友局，认识去年冬天的那个女生，那个局是在哪儿开的。那个女生对我很重要，我必须弄清楚真相。求你告诉我！”

    他盯着屏幕，像是盯着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回复的时候，私信窗口跳出一条新消息。夜行者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嘲弄：“哟，兄弟，凭啥告诉你？老子的事儿，你也敢管？”

    林泽的脑子飞快转动，突然想起寒假时发小周凯说过的话。周凯是K大篮球队的替补，曾经提过他们篮球队的队员来他们P大打比赛，赛后和其中一个队员在P大的炮友玩群P。夜行者可能就是那个队员，因为他的帖子提到过来P大打篮球比赛，以及之后在更衣室里找那个女生玩调教和提议群P的细节。林泽咬了咬牙，继续打字：“我知道你是K大篮球队的，我也有认识的人在K大，跟你们篮球队关系很近。你那些视频要是被当事人知道，传出去，你觉得她们不会找你算账，甚至不会告你吗？告诉我那个局的地址，我不想跟你过不去，但你要是不配合，我不介意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的真实身份揪出来！”

    他按下发送，心跳得像擂鼓。过了好一会儿，夜行者才回了消息，语气里带着点不屑：“你他妈敢威胁我？有种！”他顿了顿，又发来一条：“不过我还真挺好奇，你为啥对那个被我们玩烂的sao婊子这么执着。行吧，告诉你也无妨。那局是几个富二代攒的，经常在南城那边的‘黑曜’俱乐部开，每次都带一堆马子去玩。那sao货就是我在那儿勾上的，玩起来确实爽，啧啧。”他最后还加了一句：“怎么，你对她玩上瘾了，还想公器私用？劝你一句，那sao货不值得你费心。”

    林泽盯着屏幕，手指攥得发白。他没理会夜行者的嘲讽，直接关掉对话框，打开手机地图，搜索“黑曜俱乐部”。屏幕上跳出一个地址，南城，离P大大概半小时车程。他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和钱包，冲出宿舍，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南城黑曜俱乐部，快！”他声音有些急，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小伙子，夜生活挺丰富啊！”林泽没心情搭话，只是低声说了句：“麻烦快点。”车子启动，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像是他此刻混乱不堪的心。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俱乐部里看到什么，也不知道苏然是不是真的跟夜行者的帖子有关。但他知道，他必须去弄清楚真相——为了苏然，也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