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次認識的回憶（下）
第六章：初次認識的回憶（下）
第六章：初次認識的回憶（下） 橘子在她們腳邊打了個滾，呼嚕聲輕輕地響著。 真雪吸了一口飲料裡融化的冰塊，慢慢說： 「其實啊……有一陣子，我每天都好期待能跟妳一起回家喔。」 白璃愣了一下。 「嗯？」 「就是那時候，還在學校的時候……」真雪歪頭，手指輕輕繞著橘子的耳朵，「每次下課後，跟妳一起搭公車回家，是我覺得最開心的時候。」 白璃靜靜聽著，沒打斷她。 「可是，有一次妳去補習了。」真雪低笑了一下，「只剩我跟芋紙一起搭車，感覺就怪怪的……」 「抱歉。」白璃小小地說。 「不是妳的錯啦。」真雪輕輕晃了晃手中的吸管，「只是那天，已經連續兩天沒跟妳一起回家了。明明妳出門前還有摸我頭、抱我一下，可是啊……獨處的時間變少了，還是有一點……有點沮喪。」 白璃低下頭，默默握住了她的手指。 「那時候心情不好……」真雪頓了一下，像是在想要不要說，但最後還是輕輕說了出來，「結果妳讓我趴在妳腿上睡覺，還一邊滑手機，一邊摸我的頭。」 白璃側頭看她，眼神裡有些心疼。 「記得那天妳好香喔。」真雪忽然笑起來，「甜甜的味道，是昨天吃了甜食嗎？」 白璃耳朵微微紅了，沒有回答。 貓咪橘子輕輕在她們腳邊踩奶，像是聽懂了什麼似的溫柔地呼嚕了一聲。 「其實啊……」真雪用指尖畫著桌面，「那個時候，常常覺得有點小難過。」 「為什麼？」 「因為妳跟芋紙，好像聊得很開心。」真雪歪著頭，像是在跟自己對話一樣輕聲說著，「而且很快就要分班了……」 白璃緊了緊握著她的手。 「明明芋紙這麼好，對我也很溫柔……可是我還是會嫉妒。」 她垂下眼眸，語氣裡沒有責怪，只有很細微的難過。 「會覺得……是不是妳其實更喜歡芋紙？」 白璃想說話，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嗯……」真雪自己先笑了笑，抬頭看她，「不過沒關係啦。那個時候就想，反正很快就要分班了，分開了也就沒那麼重要了吧。」 「真雪……」 「不過呀。」真雪眨眨眼，「即使有那麼多難過的時候，我還是覺得，跟妳一起的時光是最幸福的。」 白璃聽到這裡，指尖忍不住輕輕扣住了她的指節。 真雪像是沒察覺似的，繼續輕輕說著： 「中午趴在妳腿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妳一隻手還放在我頭上……自己也趴在桌上睡著了。」 白璃記憶的碎片慢慢被翻起來，她想起那天陽光灑進來的角度，想起真雪在她膝上輕輕呼吸的聲音。 「那時候就覺得，啊，妳真的好溫柔。」 真雪一邊笑，一邊撓著橘子的下巴。 「啊，還有一次。」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音樂課之後，我看妳在綁鞋帶嘛，我就趴到妳背上開玩笑叫妳背我。」 白璃一秒回想起那個畫面，不禁失笑。 「結果妳綁完鞋帶之後，真的背起我走了欸！」真雪忍不住笑出聲，「我在妳背上一直叫，結果妳超冷靜地往前走，害我在教室門口慘叫到整層樓都聽到了……」 白璃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妳不是還讓芋紙背一次嗎？結果嚇到不敢下來。」 「對啊！」真雪誇張地揮了揮手，「芋紙比妳還高，結果我超怕，趕快逃回地上……」 兩人笑著，笑聲和陽光一起流進空氣裡。 橘子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慢悠悠地把頭靠到真雪膝蓋上，像是也在參與這份幸福。 「……所以啊。」真雪低下頭，輕輕摸著橘子的耳尖，「即使那個時候會有點小嫉妒、小難過……可是，能遇見妳，真的太好了。」 白璃沒有回話，只是靠過去，把臉輕輕放在真雪的肩膀上。 真雪笑了笑，手指輕輕繞著橘子的耳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 「還有一次，音樂課的時候……」真雪開口，聲音裡帶著一點點撒嬌似的懷念。 白璃側耳聽著。 「那時候我坐在妳左邊，習慣性地伸出右手想要牽妳。」真雪說著，自己也忍不住輕笑了一下，「結果妳不知道為什麼，伸出的是右手欸。」 白璃抬眼看她，微微眨了眨眼，像是在回想那個畫面。 「我那時候還很傲嬌地推開妳的右手，因為覺得左邊比較順嘛……」真雪說到這裡，微微低頭，有點像在反省，「結果妳就默默把右手收回去，左手放在腿上，一動也不動了。」 「……我那時候是在等妳。」白璃小聲補了一句。 真雪笑得像貓咪一樣眯起眼。 「我那時候不知道啊，只覺得好後悔。」她用指尖輕輕戳了戳橘子的肚子，「我還拉妳左手的袖子，想要偷偷把妳的手拉起來……結果妳故意壓著，不讓我牽。」 白璃輕輕「嗯」了一聲，像是認了。 「我只好一直一直道歉，還努力蹭過去。」真雪歪頭，「最後，妳才心軟，把手伸過來給我牽。」 白璃想說什麼，但又只是輕輕笑了笑。 真雪看著她，語氣輕得像窗外漂進來的微風。 「那時候我就在想啊，有妳的手可以牽，就應該滿足了，我會不會有點貪心呢?」 白璃抬起眼，看著她。 真雪的表情裡沒有特別大的起伏，只是很認真、很溫柔地笑著。 「所以啊……」真雪慢慢說，「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了。只要是妳，我什麼都不想挑。」 「……真雪。」 白璃輕聲喚了她一聲，聲音裡什麼都沒有，卻又像什麼都包含了。 橘子在她們腳邊打了個滾，又小聲呼嚕了一聲，像是為她們蓋上一層柔軟的、無聲的祝福。 窗外的光更暖了些，世界像是變得比剛才又更溫柔了一點。 — 【第六章：初次認識的回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