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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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对我没感觉吗?” 她当然会耿耿于怀,艰难地移开目光,从铺满繁花的深渊里挣脱出来,落在他线条硬朗的脖子上,喉结是精雕细刻的禁果,明知有毒,也想尝尝。 作为一个免费的绝品级玩具未尝不可,也不能说免费,她花了近一个月工资的饭钱呢。 但这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柯灵偷偷咽下唾液,激增的多巴胺将尿意冲上顶峰,她甚至听到肚子里的水声,从“滴滴答答”涨成“咕咕噜噜”,蓄水量已达极限,她憋得眼圈发红,看起来脆弱无辜,造成楚楚动人的假象。 两条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圈进怀里,胸膛贴着胸膛,小腹上顶着一团火,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已抵达鼻尖,她看到那颗果实滚动了一下,又一下,喉咙莫名阻塞,当两道暗沉沉的光芒罩下来,柯灵感觉一阵眩晕。 “我说了又不算。”他声音压得更低,那里也胀得更硬。哎呀,可惜了,这种时刻本该激烈酣畅,却以另一种方式淋漓出来……男性器官造成的压迫感直抵中枢神经,传递出错误的排尿信号。 历史不是一次重演,而是无数次重演。 “你先出去。”逼尿肌急剧收缩,把人憋到窒息,几个字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来。 此时此刻,她也很想砍晕他,像上次他砍她那样,呃,来不及了。 “我湿了……” “……这么快?”低沉的声调里满是不可思议。 在柯灵有限的人生里,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尿裤子,严格来说,是尿裙子,航空公司统一配发的樱花粉制服裙。 一注水流不可遏止地渗透内裤纤维,顺着大腿根淌下来,一部分流进鞋帮,一部分滴在白色瓷砖上,画出一朵不对称的黄菊花。 大势已去,身体控制不住地打颤,雷竟感觉到了,慢慢扯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看到地面那汪水,诧异中掺了些趣味。 是在幸灾乐祸吗? 相比难为情,柯灵恼羞成怒,打一架吧,把他打成失忆,或者把她打成失忆。 但很快,被她找到更切实的还击方式。 “你也湿了。” 就在他两腿之间,浅灰色的西裤上,洇出两块鸡蛋大小明显深于布料的痕迹,严格来说,是尿迹。 他的淡定把她的幸灾乐祸衬得很没意思。 “还有吗?”这个变态竟然还在笑,看上去很愉悦,这根本不好笑。 “什么?” “尿。”他轻轻吐出一个字,热气穿透她的耳膜。 …… 柯灵扬起拳头,被他重新扯进怀里,清冽的气息覆盖下来,他的嘴唇意外柔软,力度却并不温和,柯灵的头更晕了,一股烧灼感从脚底蹿至胸口,她不能占下风的,但她没有机会反击,便被他重重咬了一口,蜻蜓点水,稍纵即逝,快到她以为自己在意yin,只留下切切地疼。 她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在他黑亮的眼底看到一张迷茫的脸,突然很生气,凭什么他说碰就让他碰,她想碰他时还得软硬兼施,虽然她渴望这种接触,但不能被动。 “把内裤脱了。” 啊?太变态了吧,得寸进尺,比她还性急。 她显得无动于衷。 “过会儿全洇到裙子上,不想出去了?” “你先出去。” “我也湿了。” 如果恰巧有人等在门外,会听到洗手间里的嗡嗡声,忽高忽低,那是烘干机反复运转的声音,随着时间推移,和缓的蜂鸣渐变得尖锐,热风开始断断续续,偶尔喷出一股闷烫气流,金属发出疲劳的呻吟,最终化成无望的叹息。 没有人会相信,在这狭小潮热的天地内,在长达20分钟的时间里,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没有发生任何不纯洁的关系,仅仅是烘干裤子而已。 当然,换个时间的话,就不见得了。 天翼航空05AUG2025 YZ801/802(LHR-TJN)次航班因监控系统硬件故障,全程影像记录损毁且不可恢复,航空公司对该航线机组人员进行岗位优化调整,经综合考评与航线需求,柯灵升为头等舱高级客舱乘务员,负责高端旅客服务及乘务组业务指导。 在柯灵看来,这是个安慰奖,她能指导什么业务,指导如何把人打得更惨吗? 只遗憾,张佳婷被辞退了。 柯灵悻悻地收起泻药,本来想塞她嘴里让她大小便失禁的,可惜了,辞退是公司的意见,她更愿意以牙还牙。 尿不失禁了,活跃的多巴胺又开始占山为王,胀满的不再是膀胱,而是无处释放的,任何虚拟器械都难以化解的蓬勃欲望。 她甩不掉脑子里的画面,在机舱卫生间里,男人的黑色内裤被烟灰色衬衫遮住半截,依稀可见腹沟紧实,相连两条大腿笔直修长,健康的蜜糖色,肌群致密,薄厚相宜恰到好处,膝盖骨轮廓清晰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汗毛下血管蜿蜒有力,泄露了身体主人对体脂的严苛管控。 柯灵曾经混迹运动群体,对肌rou的美有近于偏执的迷恋,在她眼里,这是两条常年保持健身习惯的好腿,蓄满随时爆发的破坏力。 这样的腹沟和腿,动作时会多么狂猛,她简直不敢设想。 …… 汪娉娉邀请柯灵参加闻彬的入职庆祝会,特意定在柯灵连休的日子。她们俩已不在同一航线,作息时间很难一致,但只要与汪娉娉照面,柯灵就会摘掉腕上的平安结,不想被汪娉娉猜出她是成人玩具的模特。 这次也没有忘记。 闻彬终于如愿收到皇家爱乐乐团的录用通知,一周后将前往伦敦,开启他梦寐以求的职业生涯。 除了柯灵,汪娉娉还叫了其他机组的几位同事,便利起见,聚会地点选在机场附近的天翼酒店旗舰店。 “午夜巡航”位于酒店最顶层,是一个航空主题的社交酒吧,从舷窗可俯瞰机场跑道的起降实况,另一边,与市中心地标建筑群遥遥相望。 驾驶舱型环形吧台和头等舱式卡座都与飞行元素有关,此外,还设四间可容纳十至二十人聚会的防噪包厢。 汪娉娉提前预订了一间十人包,到场的是十六人,勉强够用。 凑巧的是,也许是刻意安排,闻彬带来八个男的,汪娉娉这头全是女的,八男八女坐一块儿,搞得跟联谊似的。 柯灵朋友不多,对意愿之外的社交缺乏热情,任何形式的聚会在她这里都是吃吃喝喝。 她还不够含蓄,从不掩饰她的生理需求,但缺乏浪漫细胞,如果擦不出生理性火花,和她碰杯,就等于和她拼酒量,几个充满艺术细胞的小伙子喝得眼白泛红,舌头打结,她却越喝越明艳,被酒精催化出一股让人心痒的娇媚来,但再也没人敢惹她。 柯灵其实喝高了,她只是不想输,膀胱容量早已告急,眼神变得发飘,包厢卫生间被呕吐大军占领,她开门去卡座区的卫生间,对面包厢的门同一时间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