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生死一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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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萧瑟,一行人骑着马,袍袖鼓涨,缓缓从山路中走出,官道上黄沙飞扬,令人掩面,仿佛拭去离别的泪水。 绍宰宜坐在爱骑“灰狮子”背上,一路轻巧地越过侍从,前方,绍荣冬骑一匹黄马,蓝色面纱遮掩了面容,秋瞳剪水,回首来望。 绍宰宜领导“真龙盟誓”,本不该亲自来送,可他实在放不下心,任这柔弱的公主在蛮荒间独自穿行。 他抬手遮目,远远勒住马,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公主请珍重。” 绍荣冬眼含热泪,内心十分矛盾。 他救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境地,这份情,她终生铭记、感激。 他既是宗室长辈,也是皇家叛徒。帝国已无他容身之处。 今日一别,恐怕再无相会之日。到了帝国,即使想为他供奉牌位,也不可能。只觉从今往后,内心这份亏欠,永远无法弥补。 因为他,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了内心的动摇,那皇图霸业,若真是那般强大、那般坚固,又为何需要一个又一个弱女子,以血rou之躯,奉为牺牲? 皇族生她、养她,便是为了牺牲么? 绍荣冬不敢再想,怆然道:“承君大恩,今日一别,无以为报。”说着,素手一扬,将一个物事从空中抛来。 绍宰宜伸手接住,却是一方玉璧,隐隐传来温热,璧面刻着“平安丰乐”四字。 这是皇家子女出生时,母亲为他们请的平安符。 谁说皇家无情。身死的芳乐公主,侥幸的赞华公主,都曾是被母亲捧在手心、日夜祈祷平安的孩子。 只是这情分,经不住权力的碾压。 绍宰宜站在道旁,怔怔地看着公主一人一骑,消失在飞扬的黄土中。 穿过沙尘,那里有他们生长于此、念兹在兹的中原,它繁荣富丽,风采文明。 也许,只有沙尘是真实的。 她的归来并未换来温暖的拥抱,而是朝堂上冷酷的算计。和亲的失败已让她的政治价值耗尽,帝国不再需要一个活着的公主来维系那早已崩塌的和平假象。她的存在,反而成了朝廷的尴尬——一个见证帝国无能的活口,一个可能泄露绍宰宜叛乱真相的隐患。 绍涂辛惊恐地发现,自己无法再对赞华公主使用神示扭曲、cao控其意志。显然,蛮荒之地,隐藏着高于他的力量。 “昊宁三十二年,史官表情漠然地写下一行血泪的注脚:芳乐公主绍巧冬,和亲许配固图部酋长业宏旅,赞华公主绍荣冬,和亲许配罕查部酋长里嗣秋。三十二年秋,两族悍然反叛,悖逆大义,杀两位公主祭旗,公主死时,年仅十六。 最后,又补上两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夷之辈,反复无常。” 绍宰宜愤愤地合上书,将它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燃烧,差点烧到手上。 灰烬宛如蝴蝶,在空中飘飘洒洒,恰如离别之际,那场黄沙。 天刚蒙蒙亮,镇上的铺子还没开门,一抹纤细的身影已蹲在街角,布满老茧的指尖飞快地穿针引线。 越菱奚的针法一如从前那样细致,只是眼神,比从前更沉静了些。身边的妞儿抱着膝坐在门槛上,托腮发呆。 “娘亲,今天生意好了,咱们是不是就可以吃半块糖?”妞儿仰起脸问。 “嗯。”她轻笑,却藏着心酸。 妞儿低头看了看怀里那张叠得皱皱的小纸条,悄悄放进怀里——那是她自己画的“完颜叔叔”,旁边还写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 “我们在榆西镇东口,小红门前,等你。” 她每天偷偷往镇口跑一趟,把画夹在风箱树下,盼奇迹降临。 直到这天傍晚,天边泛起霞光,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妞儿。” 是一个低沉又温柔的声音。 她猛地抬头,只见那人逆着光走来,身披尘土,眼里却藏着银河。 “完颜叔叔!”妞儿高高举起手,扑进他怀里,声音哽咽,“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越菱奚回头,看见王榭燕站在那,眉眼风尘,却还是那副温柔模样。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她声音发颤。 王榭燕低头,展开那张褶皱的小画,笑道:“妞儿的画,把我引来了。” 她不是不怕被发现,只是更怕再晚一步,就错过这一生。 她望向她,眼神坚定:“你不必挣扎了,我不会让你再逃第二次。” 她鼻尖一酸,强撑着不落泪,低声道:“我……没什么好给你的。” “你和妞儿,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越菱奚摇摇头:“你还不明白……我是脏的,我逃了那么久,怕被认出来,怕妞儿被人抢走。怕你也后悔。” 风吹起她垂落的鬓发,王榭燕伸手将它别在耳后,一如当初。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越菱奚搂入怀中,像拢住漂泊太久的风。 靠近她耳边,低声道:“你有我从未拥有的自由和坚强。”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其实……我才是那个一直藏在尘埃里的人。” 越菱奚微微一颤。 “我一直有个秘密,不敢说……怕说出来,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越菱奚仰起脸,直视着她的脸庞,轻轻道:“我知道,我逃了那么远,你却一身风尘地追来。若不是爱,怎么会犯傻到这个地步?”随后,绽开一个甜美的微笑,“你不是男人又怎么样,谁叫我是一个渴望温暖的女人,你让我觉得,活着还能有一点光亮。你如此待我,我便也一般待你了。” 王榭燕娇躯一震,眼圈渐红,像多年压抑终被看穿,声音颤得发轻:“你早知道了?” 越菱奚枕着她的胸,惬意地道:“谁叫你这里,又大又软。” 妞儿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怯生生地试探道:“完颜......叔叔?” 越菱奚意识到妞儿在场,尴尬地咳了一声,正色道:“错了,以后外人面前叫jiejie。” 王榭燕如释重负,不自觉地展开笑容,道:“你们俩,以后就跟着我,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了。” 越菱奚默默点头,妞儿也忍不住挽起他的手,捏了捏又放下,像确认是不是真的。 盐政王府的夜,光怪陆离,危险又诱人。 沿着青砖回廊,灯火一盏盏地灭去,夜色像沉沉盖来的厚纱。帷帐里有人低喘,有人低泣。 窄门半掩,烛光微跳。有人压着呼吸从暗道摸进,抱住正在更衣的亲表妹…… 府中各处,浮出欲望的潮汐。 表兄妹、叔侄,甚至母子,在夜色中迷失了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