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暖冬
李蔓韵和纪贤都注意到，今天陈景默进屋时没提礼品的那只手和李初雨的手牵在了一起。 虽然李初雨已经事先和他们说过了她和陈景默交往的事情，不过实际看到还是忍不住让两位以为孙女得注孤生的老人们感动到有点想哭。 李蔓韵感动：“没想到我家傻小雨也能会有男朋友的一天，这样看来，我们离有孙女婿的那天大概、应该…呃，也不远了吧？” 陈景默笑的有些害羞，内心却不矜持的想，只要李初雨愿意，他随时都愿意嫁进他们李家！ 今天天气有些冷，正适合吃陈景默打算给老人们做的砂锅粥，临近中午他便到厨房里忙活起来，李初雨自然跟进去帮忙。 纪贤本也想帮忙，陈景默却道：“因为初雨之前说纪爷爷也爱吃砂锅粥，今天才想特地做给您和李奶奶尝尝的，纪爷爷就安心等着好了。” “好好，再说我也不该打扰你俩小年轻啦。” 脸皮薄的陈景默登时脸有些红：“纪爷爷别取笑我了。” 纪贤回到卧室里找正在收拾的李蔓韵：“妻主别做这些了，放着我来就好。” “这有什么关系，再说之前你手伤了不是，还是再养养的好。” 纪贤没有再争，笑着接受妻子的好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阿贤啊，现在初雨跟小陈谈恋爱了…” “是啊，我早之前有注意到这俩孩子互相心悦啦。”纪贤笑，“妻主是在顾虑些什么吧？” “哎，小陈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小雨能有这样的男朋友我也高兴，我们当然也是喜欢他的，只是…”李蔓韵显得有些忧心。“只是小陈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而我们的家庭…我担心小陈的父母不会接受我们家小雨。” 纪贤叹道：“妻主说的是，我也有这样的担心。” “阿贤，你会不会觉得我想的太快太早？你看现在的年轻人们，谈恋爱也不意味着就要结婚。可是…” 纪贤接着道：“可是我们家小雨是个认真的孩子，对吧？” 李蔓韵点点头。 “也许是该找个时间跟小雨认真谈谈。如果他们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小陈也会自己考虑清楚的。” 李蔓韵叹气：“我就担心真到那个时候，小陈会因为一时的喜欢嫁到我们李家，如果婚后才发觉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差距，那不是…” “妻主，别忧心这么多，小陈也是个认真的好孩子，他不会真这么随意的。孩子们都不小了，就让他们为自己的未来做主吧，咱们该少管闲事啦。” “我怎会不懂这个道理？我倒是不想管闲事，都一把年纪了，可小雨父母走的早，除了我们谁能为她打算？现在我最放心不下的当然就是小雨和她的人生大事。” 李蔓韵愈发忧心：“再说，要是咱们还在，小雨就是婚姻不美满，还有我们这样的后靠，还有我们在后面给她支持，给她家。可如果我们走了…小雨若是没个好夫婿，没个家，以后难过伤心，她该依靠谁！” 纪贤将手放在李蔓韵手上轻轻拍了拍。 “妻主，我活到这把年纪了，学到的就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他说，“而且我相信小雨肯定是个有福的孩子。” “但愿如此吧。” 午饭时，陈景默礼貌的先替两位长辈盛了粥才给李初雨和自己盛。 “您们尝尝好吃吗？不知道是不是您们喜欢的味道。” “小陈的厨艺这么了得还总是这样谦虚。”纪贤夸赞他，“真的做的很好吃，改天我也要跟小陈学学厨艺才行。” 陈景默笑容腼腆：“您们喜欢就好。” 李蔓韵语气幽幽：“要说我们小雨这样的真能娶到小陈，那可真是我们李家祖坟都得冒青烟了。” “…奶奶我这样的真是太抱歉了。”李初雨满头黑线的重复那句老话。 “本来就是嘛，你这丫头就是个木头脑袋！” “您千万别这么说，”陈景默道，“而且初雨她…她很好啊，真的哪里都很好的！” 陈景默下意识这么自然直白的话语让李初雨这种在感情中很是迟钝的存在都有些脸热。 而后知后觉的陈景默看见长辈们带着笑意的眼神以及李初雨的微微脸红才发觉自己过于直白，低下头看碗里的粥，开始害羞。 午饭后，老人们去邻居家找老伙伴闲聊消磨时间。李初雨在卧房里不知道做什么，陈景默独自坐在客厅里和小白玩了会儿，起身来到李初雨的卧房前。 李初雨没有关卧室门，他敲了敲靠着墙的门：“初雨？” “嗯？怎么啦？你先坐会儿，我收拾下桌子就好，等下我们一起带小白去散步吧。” “好。我…我可以进来吗？” “好啊，不过我房间小，你不嫌弃的话就在椅子上坐吧。” “我不会嫌弃的。” 因为是第一次来李初雨的卧房，陈景默觉得自己心跳的好快。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偷偷打量着女人的卧室。 卧室确实很小，不过也跟这个家的其他地方一样，干净整洁，书桌上除了电脑台灯还放着些温馨的小物件，像是相框和几个小摆件。 “初雨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 “我爷爷奶奶见不得脏啊，我要是自己不收拾，爷爷又要辛苦给我收拾，还是我自己打理干净算了。” 陈景默静静的看着李初雨那叠的整齐的床铺，痴痴的心想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机会躺在这张床上和她同床共枕。 他拥有这样的机会吗？——以夫妻的身份和李初雨生活。 陈景默的眼神在思绪中低落下去。 以前的他连和李初雨成为男女朋友这样的事情都不敢想，现在梦想成真，他却不满足于现状而是想和她成为真正的人生伴侣——陈景默想，他果然越来越贪心了。 这样贪心的他，老天还会再一次让他美梦成真吗？ “景默？” “嗯？” 李初雨的眼神带着疑惑：“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没有啊，”陈景默对她露出笑容，“就是不小心发呆了，初雨别担心。” “是吗，那就好。我收拾完了，现在带小白出去散步吧？” “嗯！” 他们牵着小白来到楼下，还是往之前河边草地的方向过去。陈景默左手牵着李初雨的手，右手拉着小白的牵引绳，他和李初雨都走的很慢，像在感受午后的温暖阳光。 沿边的街道因为是假日照旧很是热闹，吆喝的小摊老板，亲密的恋人，温馨的一家或是传来孩子们喜悦的笑声和打闹… 小白突然在一家烤肠小吃摊前停了下来，嗅着香喷喷的烤肠味道扭头朝陈景默和李初雨撒娇的摇尾巴。 李初雨无奈：“你这小白，刚吃饱又想吃了啊？” “汪汪！” “好啦。”李初雨看陈景默，“景默你要吃吗？” 她又道：“呃，你大概是不会想吃这个的吧。” “我要吃！” 李初雨被陈景默热情的样子弄的愣一下，随后点头道好，买了三根烤肠，两人一狗都有份。 小白吃完烤肠后，他们拿着烤肠继续带着小白往前走。 “我还以为景默应该不会吃这种路边摊的。” “不是这样的，初雨喜欢的，我都喜欢。” “对哦，想起来我们之前出差的时候你还跟我一起吃了路边的砂锅粥呢。” 到了河边，他们的烤肠也正好吃完，一起把剩余的竹签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李初雨坐在草地上，解开了牵引绳让小白“自由活动”。 陈景默在她身边坐下后，李初雨道：“景默，其实你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按照你本身的生活方式来，没必要因为我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的。” “初雨，我是真的喜欢的。” 陈景默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初雨为什么不相信我，不要这样跟我刻意拉开距离好不好…”陈景默的手指抠在膝盖上。“只要跟初雨在一起，我就很开心的。” 李初雨扭头注视着陈景默，“噗”的笑。 “景默是不是有点太恋爱脑了，嗯？” 陈景默不语，他别过脸，像平时不开心时那样。 但李初雨并没有马上去哄他高兴，她依然维持着现在的姿势注视着陈景默的侧脸，仿佛在思索什么。 她并不怀疑凭着陈景默现在对她的喜欢，他可以接受她与他任何一切的不对等条件，但这些喜欢是真的足以支撑往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琐碎，还是只是一时情深？ 李初雨仍然不敢确定。 即便她真的愿意给陈景默未来，但那样普通平淡的未来真的是陈景默想要的吗？ 李初雨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先收了起来，凑过去吻吻陈景默的脸颊。 “抱歉，景默别生气了，乖，下周假期一起出去吧？” 陈景默想闹别扭，不过这个吻确实让没出息的他马上消了气。他闷声答应：“嗯，那初雨以后不可以这样说了。” “好好，不说了。” 陈景默往李初雨身边挪了挪，歪着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些日子看着街上行人穿上了厚衣，陈景默才发觉现在是冬季了。自从跟李初雨成为恋人后，因为日子过于快乐和幸福，陈景默时常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第一次他发觉冬季原来是可以那么温暖的。 恋爱脑吗？或许他的确是吧。 只要在心爱的人身边就有无尽的温暖，也没有跨不过去的困难——他真的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