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永别了
该说永别了
沉措抬头看了眼身侧的人,面色淡然的点头示意。 娇俏的女声浅笑着,一脸温柔,“我知道你现在对我的感情还不深,但是我急,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迟早会彻底爱上我的。” 听到这里,桑晚身后的人觉得心里插着的千万根毒刺同时翻搅起来,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拼凑完整的心又开始慢慢碎裂。 一寸寸被碾压得一点不剩。 她感觉呼吸困难、胸腔发痛,踉跄着要往后倒,还好并排而站的希维手快,及时扶了她一把。 见她又迅速站稳,沉措起了一半的身子落回了椅子上,他左手持着虚拟杯轻轻晃动,幅度越来越大。 眸色不明的盯着杯子看了一会儿,半响后瞟到桑晚面上淡声道:“你这侍从,好像身体不太好?” “呃......”桑晚转头看了一眼许初岁的脸色,那寡白的脸色已经十分不正常,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她心虚的回头说,“刚生过一场病,所以有些虚弱,不......” ‘碍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沉措已经打断她的话,“那你还带她出来?” 低沉暗哑的音调不像是询问,反而像是指责。 法索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 “我夫人如何做事,还轮不到沉院士来置喙。”他顿了顿,音色婉转、别有深意的接着说,“哦对了,忘记恭喜你荣登沃尔瓦纳基因研究院士之位。” 他顺势瞥一眼沉措的左臂,表情更加讥讽,“还获得基因勋章,这份荣誉可不容易获得。这枚勋章将永远提醒你以及你的所有后代,你为沃尔瓦纳人做了什么样的贡献。” 法索的话字字戳人。 啪——! 沉措手里的虚拟杯化为了颗颗晶莹的光点,杯中的液体瞬间洒出,浸湿了他左肩的布料,白色布料下的图样清晰起来。 那东西流动着深红色的光在浅浅闪耀,看着不像是布料上的图案,也不像是沉措皮肤上的装饰。更像深入在皮下融合在细胞当中的某种物质。 “一点点磁场干扰都能出问题,这批实体映射器该淘汰了。”沉措身侧的女人一边擦着他的手臂上的液体一边小声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太多人看到这个勋章,不如重新换一件深色的衣服吧。” 沉措冷冷的看着法索,音色毫无起伏,简单的回了个‘不用。’ 许初岁愣住一会儿,刚刚她还以为那是沉措衣服上的装饰图,没想到什么基因勋章? 恍惚间她想起奥佩,奥佩的腰上和腿上好像也都是这种东西,原来是一种荣誉象征。 之前在普旦尔她听侍从聊起过这种勋章,这是沃尔瓦纳最高级别的荣誉证章。基因勋章直接烙入基因谱,只要是传承了这份基因谱的后代都将带有这份标记。 这对沃尔瓦纳人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可对幽瑟星人而言怕只能是耻辱的象征。 也就是说,沉措的孩子,沉措和那个许初岁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将以这份荣耀为耻,这还是永远无法剔除的耻辱。 法索说过,这是沉措自己要求的嘉奖......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却稍微平复下来,为了复仇,为了取得沃尔瓦纳人的信任沉措连自己都不放过。更何况是她...... 她是有缺陷的复制品,没有办法做他的助力。 唯一能做的是就离开他远远的,不做他的绊脚石,不成为他的负累。 再不舍,也该放下了。 她稍稍抬头,一边默默说着再见,一边用一种极为平静又沉重的眼神看向沉措。 相逢又告别,归帆又离岸。 她对沉措而言或许是随时可以取替的,但沉措成为了她生命中最亮眼的那颗星,是永远也不可能磨灭和忘记的。 再见了沉措,再见了这段美好的时光,再见了那些她以为会永远延续的幸福...... 或者,该说永别了! 与她而言永远不再相见,才是最好的结果。 同样的,不需要利用到她这份遗留下来微不足道的力量,于他,也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眼角的泪收去,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沉措扫过来的眸子刚好看到这个表情,脸越发的阴沉下去,他微眯下眸子看向法索,眼锋恨不能剜下他一块rou。 面对这样的眼神,法索反而笑了,“好了,不耽搁两位,如果得空了欢迎你带夫人来普旦尔,我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们夫妻。” 沉措身旁的人闻言立刻拉过桑晚的手,有些依依不舍的说,“小晚,等过段时间我一定让沉措带我去普旦尔玩玩,我们好好聚聚。” 桑晚也露出不舍点点头,“好啊,你都不知道你当初不怎么理我,我可难过了。” “以前的种种就忘掉吧,我现在能理解你当初的隐瞒是为了我好,我不应该那么小气和你计较的。现在我只认识你和沉措,不想连你这个朋友也失去。”她拉着桑晚的手看向法索郑重的道,“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一定要对小晚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法索斜挑两下眉,“晚晚是我的妻子,对她好,对她忠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看向沉措含沙射影的说,“我不会让她伤心的,你放心。” 桑晚拍拍握住自己的手,语重心长的嘱咐,“他对我还挺好的,你就别cao心了。你啊,照顾好自己,别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好好的......” 话说道一半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了一眼身后,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许初岁看着桑晚为难的表情心中生出一丝苦涩,这么短的时间,她和这个许初岁已经建立起了感情联系。其实这是好事,她的离开没有任何人伤心难过才是她想要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能留下一个许初岁的话,应该是对面的这个人不是自己。 该走了。 这个里不属于她,这些欢心和幸福也不可能属于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她压着声音,凑到桑晚身边道:“夫人,我们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是周围的人能听见的音量。 桑晚意会的点点头,低声对面前的人说:“初岁,我们改天再聚。我的联系方式沉措有,想我了就和我联系。”她看向法索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是说财政官大人找你有事?” 法索看着桑晚一个劲的眨眼,勾起抹淡笑对着沉措道:“我和夫人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沉措没有理会法索,而是一直盯着桑晚的身后看。 许初岁其实想再偷看沉措一眼,但挣扎一会儿还是选择暗暗垂下眸,最后决然的跟着法索和桑晚转身离开。